“小奴”,不,陳望書嘿嘿一笑,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鑰匙,又拍了拍自己的臉蛋。
“你還別說,真的沒有想到,皮嶺還跟你阿娘,學了這幅本事。好家伙,我瞧見真小奴的時候,都被嚇了一大跳,簡直是一模一樣。”
說話間,從那床帳后面閃現出一個人來,那臉,那氣度,不是顏玦又是哪一個。
陳望書將鑰匙扔了過去,看了看床榻上不省人事的小奴,無語的搖了搖頭。
“那個玉林,也不是蠢的。當她真相信,小奴一個齊人,是個熱心腸子活菩薩,還給她上藥,處處為她著想呢。”
“不過是羽娘待她苛刻,她想另外攀了高枝兒罷了。妾室有孕,哪里就值得宮中派人來,小奴想來是昭敘遠在京都的夫人,派過來的,其意如何,想都能想到。”
“四皇子是何等的豬腦殼,才會被羽娘哄騙了。”
“不對,應該是被玉林騙了。羽娘都出不得宮,還不是玉林跑出去傳話的。”
顏玦點了點頭,說實在話,之前他也不敢相信,四皇子會如此的蠢,竟然叫人捉了個正著。他在齊國大獄里待了這么長時日,哪里還有半分前途可言。
“走了。”
陳望書說話間,已經手腳麻利的換好了夜行衣,自覺往顏玦身前一站,就等著他摟腰。
顏玦無奈的笑了笑,他感覺自己個,像是陳望書的專屬飛行器。
想歸想,他手一攬,帶著陳望書出了門,一個閃身藏在了黑暗之中。
齊國的夜晚,同在陳國并沒有什么不同的。
達官貴人鶯歌燕舞,此事正吃喝得熱鬧。而窮苦的百姓點不起燈,早早的睡了去。
顏玦一路閃避,并未停留,徑直的朝著大獄行去。
他們一早便打聽過了,四皇子被昭敘關在了西南角的地牢里。
陳望書感受著迎面而來的風,余光一瞟,顏玦身旁已經多了八道黑影,竟是沒有半點腳步聲。陳望書瞧著心驚。
不管是顏林的青山軍也好,還是陳清諫的開山軍也罷,那都不是真正的黑羽衛。真正的黑羽衛,那是一群來無影去無蹤的可怕刺客。
眼見著,兩人便到了門前,陳望書一個閃身,躲在了墻角,對著顏玦點了點頭,掏出了自己的小弩。早就在這附近等著的木槿,立即現身,護住了他。
顏玦一個箭步,沖上前去,地牢門口的守衛,還來不及叫喚,便已經被人抹了脖子。
眨眼的功夫,幾人已經進了地牢中,留了兩個黑羽衛,換了那守衛的衣衫,站在門口放哨。
陳望書屏住了呼吸,站在那拐角處一看,好家伙,這地牢之中,一共坐著八個士兵,正在罵罵咧咧得喝著酒,賭著錢。
“他奶奶的,不都說姓姜的生得細皮嫩肉的么?個個跟花魁娘子似的,這姜老四,生得好看是好看,但哪里有這么粗壯的花魁娘子。”
正搖著骰子的人,呸了一口,罵道,“要不人都說你們陳人低賤呢,王二毛,這可是你們大陳的皇子,我們齊人都沒有罵他,你一個陳人倒是恨不得割肉飲血了。也忒不是個東西。”
那個叫王二毛的,端起酒盞喝了一口,笑罵道,“差不得就得了,什么齊人陳人,那都是那些達官貴人,才叫齊人陳人,像咱們這種,那叫做屁民。”
“你也莫因為自己個是齊人,就以為自己個腿比旁人長一截似的,就算長又如何,還不是跟老子一樣,坐在這見不著太陽的地方,喝著小酒賭著錢。”
搖骰子的人,哈哈大笑起來,“行啊,王二毛,你小子有奶便是娘啊!老子腿沒有長一截,可手長一截啊,要不兄弟們,能叫我做這個莊家?”
王二毛又喝了一口酒,站了起身,拍了拍屁股,“不行,老子今日倒了血霉,得去罵罵那個狗崽子去去晦氣。什么皇子,我瞧著就是個龜孫子。我那死鬼姐夫,可就是叫這龜兒殺了的,我心中咽不下這口氣。”
坐在他旁邊的那人一聽,頓時賊笑起來,“哎呀,咱姐姐那么好看,怎能守寡,你瞧瞧我怎么樣,做不做得你姐夫?”
王二毛佯裝踹了那人一腳,罵罵咧咧的打了個酒嗝,“狗崽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個,竟然想占爺爺便宜。”
他說著,朝著里頭行去。
顏玦同陳望書對視了一眼,頃刻間手中出現了八顆石頭子兒,夾在了手指縫中間。
只見他大手一揮,先前還在賭錢的八個人,頃刻便倒了地,連哼都來不及哼上一聲。
陳望書定睛一看,只見那八人的腦袋上,都出了一個血窟窿,頃刻間鮮血流了一地。
陳望書剛要往前走,卻感覺突然騰空了起來,“別臟了你的鞋。”
顏玦說著,腳一點地,越過了那片尸山血海,朝著牢中行去。
這是一個長長的走廊,兩邊都是空蕩蕩的牢籠,因為陰暗潮濕,四處都彌漫著一股子的霉味同腥騷味兒。在有的牢籠的墻面上,還有著飛濺的深褐色血跡。
一直走到最后一間,陳望書方才瞧見了四皇子。
他坐在一堆枯草上,抱著腦袋,白色的裘衣上,還有被人鞭撻過的痕跡。在他的腰間,纏著巨大的鐵鎖鏈了。
聽到陳望書的腳步聲,四皇子有些迷茫的抬起了頭,過了好一會兒,看清了顏玦,他的眼睛中方才有了神采。
他張了張嘴,卻像是想到了什么,驚慌起來。
事不宜遲,顏玦沒有說話,一旁的木槿拿出從獄卒身上搜來的鑰匙,打開了牢房的門。
顏玦快步上前,要用陳望書拿來的鑰匙,打開他身上的鐵鏈。。
四皇子顫抖的站起了身,卻是對著顏玦猛的一推,“你們快跑,別管我,帶著我跑不出去的。那昭敘陰險毒辣得很,每隔一炷香的時間,都會派人前來查看。”
“這會兒,怕不是已經有人過來,咱們若是出去,要被撞個正著。之前我府上的人,也來救過我,可都被昭敘給殺了。”
四皇子說著,伸出手來,露出了他的手臂。
這一看,陳望書都忍不住退后了一步,四皇子的手臂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色疹子,看上去格外得滲人。
“快離我遠一點。昭敘想要拿我換襄陽不說,我故意讓我染上了疫病。我若是回去,那便要害死大陳的百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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