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院子里的村民都四下散開了,回家去取借條,周喜可算是清凈會兒了。
可當她松了一口氣,轉過身看見倚在門框上的婆婆時,嚇了一跳。
“你怎么還在這兒啊?”
她拍了拍心口,皺著眉無奈地問道。
穿著紅色麻布裙的婆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死死地瞪著她:“掃把星,我兒子沒了,你得養我,今兒不拿出30文來我就不走了。”
“嘬嘬嘬……我的乖孫。”
她看著床上兩個淚眼朦朧嚶嚶哭泣的小娃兒,向她們走去,伸開雙手想去抱抱,沒想到那倆孩子竟害怕得止住了哭泣,瑟縮到了墻角。
周喜看不過去,一把扒拉開她的惡婆婆,坐到床上去哄兩個孩子。
“哼,沒有我就沒有二麻,沒有二麻哪有這兩個小畜生!今兒你不給錢,別想清凈!”
“潑婦。”
“沒良心的小東西,和你們娘一樣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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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剛才那副慈愛的模樣立馬換上了一副兇狠的嘴臉,指著兩個孩子數落了一通。
“喂,你罵我就算了,這么小的娃兒也欺負?”
周喜反應迅速地將剩下的70枚銅錢藏進了被子下面。
“剛剛好30文,快走吧,別來煩我了!”
周喜不耐煩地對著她甩了甩手,那婦人雖臉上瞬間蕩起笑意,但仍不死心:“掃把星,上回還跟我說沒錢,我看你就是個心眼賊的。”
周喜嘴里小聲罵了句,但還是不情不愿地走到桌旁,背對著婆婆,用力彈了彈大蒜,從空間里取出了那100文初始資金。
“一個,兩個……”
她在手心里數著銅錢,婆婆聽到了錢幣的響脆聲音,急急地湊到她跟前看。
至于她說了什么,周喜一個字也沒聽。
方才去家中取借條的村民陸陸續續回來了,周喜安撫好倆孩子的情緒后,帶著那裝著70文的錢袋,獨自走向了小院。
村民們見周喜手里捧著錢袋,眼露金光,方才聲討的氣焰也頓時消了。
“你有完沒完,拿了錢還不走?”
周喜抄起附近墻角處立著的一把分叉得厲害的破爛苕帚,舉起來就往惡婆婆身上趕,她這才吃了癟地往屋外走,兩手不忘緊緊護著那30文錢幣,嘴里不依不撓的。
最后,她站在院子中央又發泄了一通,才心滿意足地離去。
“10文。”
左臉長著個大痦子的花嬸排在了第一位,志在必得地笑著伸出手心看向周喜。
周喜接過她掌心嶄新的借條,從潦草的繁體字跡上依稀辨認出了“花嬸借10文周喜買大米”幾個字。
“一個一個來!”
心情大好的村民們聽話地排起了長隊,可人數比起剛才少了一大半。
周喜長吁一口氣,這些人怎么就不能誠實一些呢?
眼前綁著白頭巾胡子拉碴穿著藍布衣的糙大漢結結巴巴地說,周喜瞄了眼他手中支離破碎的借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從錢袋里再取出10枚遞到他手心。
“嘿嘿嘿……今兒晚上……加……加下酒菜……嘍。”
糙大漢把銅錢拋起,在空中顛簸了一番,憨笑著走了。
她從錢袋里數出10枚銅板放入她手中。
她春光燦爛地扭著腰肢頭也不回地走了。
“俺……俺家也是10……10文。”
周喜發自肺腑地為她鼓了鼓掌,從錢袋里拿出3文錢,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交到其手中。
“那可不。”
桂嫂向她拋了個媚眼,心滿意足地扭著屁股走了。
“阿喜,你桂嫂我兩年前借給你3文錢救急,還記得不,你瞅瞅。”
著一身黃裙身材婀娜風韻猶存的桂嫂一把沖到她跟前,從內襯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泛黃借條,上面寫著楷體字,周喜認出了“周喜欠桂嫂三文”的字樣。
“這,桂嫂您記性真好,這一絲不茍堅持不懈的精神值得我輩學習。”
“阿喜,俺家20文。”
“神馬?這么多?借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