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打滿補丁的破衣裳,明顯這件半簇新的衣裳好太多太多。
田母看著還算滿意,不禁夸獎起來:“我的三丫穿這件衣裳真好看。”
田如月:“……”這一刻她深刻體會到‘母不嫌子丑’這句話的深刻含義!
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田如香怨恨的小眼神,繼續無視她,看著田母直接問:“娘,我未來婆婆好相處嗎?”至于未婚夫的為人,早已從周翠芬里知道了個大概,一個稍微有點學問的大胖子。
田母連忙道:“陳家母為人和善,不會為難你的。”對視上女兒狐疑的眼神又繼續解釋了幾句:“陳家公英年早逝,留下孤兒寡母。
雖然他們家日子很窮,卻只有陳秀才一個兒子,而他又是最小的孩子。
上邊三個姐姐,倆個已經出嫁,只剩下一個三姐陳在招即將嫁給你大哥。
等你嫁過去不必應付姑嫂只需伺候你的丈夫跟婆婆即可。
從小你就吃苦耐勞,我相信你會把日子越過越好的。”
聽上去好像挺不錯的。田如月心中腹誹,卻暗中觀察田如香的神色。
田母懦弱,說話也喜歡報喜不報憂,她說出來的話大打折扣不能盡信。
窺見田如香眼神明顯不屑的樣子,分明是不屑一顧。
看來陳家并不像田母形容的那般美好。
她沒有繼承原主的記憶,處處制肘,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萬一嫁過去真的過不下去再逃也不遲!
田母似乎不想多提陳家的事情,連忙岔開話題:“你把衣服換了,跟我去廚房做午飯。”
田如月:“……早飯還沒吃就做午飯?我們今天不用下地干活?”
田母露出一絲笑容:“你爹昨天去窯廠找你大哥,今天中午到家。早飯不吃了,直接做午飯等他們回來。”
去廚房?田如月沉默的換回打滿補丁的破衣服,跟在田母的身后走出了屋子。
因父母離異各自為家沒人管她,常年獨居的她廚藝還算精湛,可她不知道原主會不會啊!心中仔細分析,原主整天在外干農活,做飯……應該不會吧?
好在田母沒讓她做飯,只讓她幫忙燒個火。
田如月坐在低矮的木墩子上,瞪著倆大眼珠子傻傻的看著手中像鐮刀的火鐮,上邊還有一個環形的手柄。
她會用煤氣天然灶、打火機甚至是火柴,可不會用這玩意啊!!
研究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么用,只好撒謊向田母求救:“娘,我試了好幾次都生不了火。”
田母詫異的看著她:“你怎么越大越笨?”
田如月:!!!
她笨?
從小到大,別的孩子刻苦學習,她卻吃喝玩樂,但是一到考試從來都是名列前茅!
她笨?!
大學美術專業畢業之后拜全國有名的大師學習制壺。
大師高齡將近七十,一生收了三十多個徒弟,可最終得到她認可的卻只有寥寥數人,而她就是其中之一!
現在,卻因為不會生火被田母罵笨……欲哭無淚。
“你起來,讓我來。”田母說了她一句也就算了。
田如月趕緊站起身讓道一旁,仔細盯著田母的一舉一動暗中觀摩學習。
只見她麻利的握住火刀的手柄,用鈍刃不停的擦擊一塊石頭。
田如月猜測那應該是火石,因為她明顯看見火星子迸了出來,點著了松毛。
田母點完火又交給了她。
田如月趕緊往里邊不停的添松毛生怕火滅了,結果……火還是滅了。
趕緊照著田母之前的樣子重新生火。
有了前車之鑒,不敢再把灶肚里塞滿,火終于越燒越旺。
田母忙里抽空看了她一眼突然低叫:“你怎么一直用點火的松毛!用一些木柴啊!松毛用完了就沒法點火了!要是被你祖母看見,她又得罵你一頓不可!”
田如月:“……哦。”燒個火都有這么大的學問,真的是——折磨死人!
木柴塞多了,空間有限缺氧,火就會熄滅。
木柴塞少了,火不旺又會被田母念叨。
燒個火如臨大敵,斗智斗勇,因為一不小心火就會滅了……。
“飯好了,趕緊熄火。”田母突然道。
田如月聞言差點喜極而泣!
燒個火簡直比勾引男人都難!太不容易了!
熄火簡單,直接把著火的木柴塞進另一個滿是草木灰的灶肚子里,火瞬間熄滅。
如法炮制把所有著火的木柴全部熄滅,站起身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哈哈哈!你這臉像個小花貓,趕緊去洗干凈。”田母看著她的樣子爆笑出聲。
田如月一個箭步沖到水缸的跟前低頭一照——滿臉的灰,連頭發上都是。用葫蘆瓢打了一臉盆的水刷牙洗臉,等晚上在洗澡洗頭。
院中突然傳來動靜。
田母快速走到廚房門口看了一眼,激動的扭頭看著正在刷牙的田如月:“三丫!你大哥他們回來了!”
田如月被她一驚一乍嚇得力道一重又刷破了牙床,呸的一聲吐出一口帶血的漱口水。
抬頭看向門外,卻只見到田母離去的背影。
田多福是她的第一個兒子,常年在窯廠上工,難得回來一趟,遠親近臭,田母自然難掩激動之色。
可關她什么事?
因為換親的事情,她對這個未曾蒙面的大哥早已心生一絲怨恨,根本不急著去見他。
慢悠悠的刷完牙洗完臉,耳邊突然乍響錢氏的驚天獅子吼:“你說什么?!”
咦?出了什么事?田如月這才趕緊去湊個熱鬧踏進了堂屋。
一眼看見錢氏宛如瘋子一般正在拉扯捶打一個比她高兩個頭的壯男:“你竟然把銀子全花光了!誰允許你花的?!”吼著吼著哭了起來:“那些銀子全是老娘的啊!全是老娘的!你個兔崽子沒經過老娘的允許,就給三丫那個死丫頭買布做新衣裳!誰允許的!誰允許的?!!”
田如月聞言吃了一驚,這才發現破舊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個打開的包袱,露出一塊嶄新的布匹。
目光重新打量壯男。
他應該就是未曾蒙面的大哥田多福。
明明他的胳膊比錢氏大腿還粗,卻低著頭站在那里任由錢氏又掐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