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見她終于吃完饅頭喝完了水,伸手接過碗,卻垂眸不敢看她的眼睛:“你祖母逼你爹去請王婆,這個王婆在我們這一帶很有名,但凡哪家孩子中邪發個熱什么的去找她弄一碗符水喝下去保證藥到病除。她明天要來咱家驅邪,你、明天去隔壁里正家找胖丫玩。”
神棍啊!田如月卻對著田母搖頭:“我接連克死人,李嬸對我的態度變了,以后我不會再去她家。明天我哪也不去,就在家待著。”什么驅邪?分明是想請王婆對付她。
田母沉默的凝視著她半響,緩緩的點頭:“那隨你。”心里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想哭。
田如月目送著田母離開重新躺下,扭頭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黑可黑仔還沒回來:“又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嘴里嘀咕一句閉上了眼睛假寐。
過了一會聽到田如香進來的腳步聲她卻沒睜眼,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大概是白天發生的事情太過刺激影響了大腦,田如月做起了夢,夢中她又來到了周寡婦門前站在了人群中,看著以里正為首的石頭村人跟陳家村的人起了沖突。
天色突然之間變暗,刮起了一陣陣黑風。
抱在懷中的黑仔一躍而下沖到了擔架旁沖著尸體嘶叫。
田如月急的連忙叫了一聲:“回來!”
一陣黑風吹來掀開了尸體上的白布露出泡的面目全非腫脹的尸體。田如月眼里只有黑仔,沖過去抓貓,剛抱進懷里,尸體突然坐了起來猛地扭頭看向她。
田如月看著陳平的尸體突然活了過來,伸出利爪抓向她,嚇得抱緊了懷中的黑仔連連后退。
左右一張望,其他人都嚇得瘋狂大叫四散而逃,她毫不猶豫的扭頭沖進了周寡婦家立即關上大門。
大門被撞的砰砰作響,好似下一秒陳平的尸體就會破門而入。
田如月左右一張望,放下黑仔立馬跑向桌子,拖過桌子抵住大門,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
一轉身卻看見懸在房梁上自盡的周寡婦,只見她雙眼緊閉,嘴里露出長長的舌頭,一副標準的吊死鬼模樣。
田如月懵了,她明明記得把人救下來了啊!
周寡婦突然睜開眼睛,赫然一片血紅!仇恨般的俯視著田如月:“人明明是你殺的,你卻累我性命!”
田如月驚駭的瞪大了眼睛,看著周寡婦整個人筆直的從房梁上緩緩的降下,嚇得立即搬開桌子打開大門逃了出去。
誰知死掉的陳平正守株待兔,見她逃了出來立馬堵住了她的去路,田如月下意識想后退,周寡婦也追了出來。
兩面夾擊之下被逼入絕境。
“納命來!”陳平跟周寡婦同時大喝一聲撲了過來。
“我肯定是在做夢,快點醒!快點醒!!”田如月聲嘶力竭的大叫聲中猛地一下子坐起身。滿頭大汗的左右一張望,入目之處乃是熟悉的家徒四壁,長長的松了口氣。
閉上眼睛緩了緩劇烈的心跳,等它平靜之后再次睜開看向窗外。
今夜月亮又大又圓,銀色的月光傾瀉而下灑在人間,驅走了一切的邪惡。
她這才發現黑仔沒有回來,下床彎腰看向床底下也沒有。直起腰看著呼呼大睡根本不在乎被蚊子叮咬的田如香,轉身打開房門又關上,輕聲的呼喚找貓。
“院子里也沒有,難道還在外面?”田如月在院子里找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不禁看向了院門外。
做了噩夢一時半會根本睡不著,干脆出門繼續找貓順便散散步。
走出田家大門,漫步目的到處走動,想起現代時她也經常喜歡晚飯后散步。
城市里散步,燈火通明美不勝收,夜景美的像一副瑰麗多彩的畫。
可現在……田如月看著哪怕是天上皎潔的月光也無法驅走大樹、草叢下的陰影,到處影影綽綽好似下一秒就會蹦出一個鬼,再聯想到剛才做的噩夢,心跳瞬間加速有些緊張。
“別迷信,你什么時候見過鬼?不過是自己嚇唬自己。”田如月自我安慰了一句,心跳漸漸平靜下來,可卻沒辦法不緊張。
想起噩夢,田如月皺起了眉頭。
方婆救下周寡婦之后態度前后變化太大,她們離開之后……方婆會如何對待周寡婦?
不知不覺中,田如月竟然走到了周寡婦家的附近。等她看著四周熟悉的環境,看著周寡婦家的大門,才后知后覺的發現她竟然無意識的逛到了這里。
借著明亮的月光盯著周寡婦家的大門看了幾秒,轉身往回走,等她正拐彎踏進另一條回去的小路時,突然聽見身后傳來女子的哭聲。
田如月倏然一驚,整個人僵硬在原地。
女鬼?!
驚恐的眼神環顧四周猛地轉身看向哭聲的方向,透過幾簇草叢的上方瞥見一個人把正在哭泣的周寡婦從大門內推了出來。
田如月定眼一瞧,推周寡婦的赫然就是方婆,她站在大門檻內,把手里拎著的包袱扔到了周寡婦的腳下。
周寡婦突然跪下哀求:“娘,別趕我走。”
方婆硬起心腸把頭扭向另一邊:“休書我已代我兒寫下,從此以后你不在是我們周家的人。趁沒人發現,你立刻離開!別、在回來。”轉身回屋關上了大門。
周寡婦猛地站起身拍打著大門:“娘,您開門,您開門啊,嗚嗚嗚嗚……我要是走了,您以后怎么辦?”
門后邊的方婆沉默半響回了一句:“我會對村里人說我兒托夢于我,給你自由放你回娘家。至于我會賣掉這里的田地跟房子,去烏溪鎮投奔我其他的兒女。你、好自為之!”
“娘!不要啊,不要啊。”周寡婦哭喊著拍打著大門,可方婆卻再也沒有絲毫回應。
漸漸感到絕望的周寡婦終于徹底死心,轉身拎起包袱,步伐踉蹌的往外走。
丈夫死后她一心伺候婆母,卻慘遭陳平這個無賴當著婆母的面玷污。
陳平走后她尋死卻被婆母救下,因為婆母感激她這些年盡心盡力的伺候,早已把她當成親生女兒。
如今事情被人揭穿,她玷污了死去丈夫的名聲,對不起婆母的一心維護,不如一死百了,去閻王殿狀告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