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左側門位置的田如月一臉受驚的尖叫:“啊……!”瞬間把在遠處把守的幾個下人全部吸引了過來。
他們以為出了什么事,飛奔過來卻看見二虎拿著鑰匙目瞪口呆的瞪著倒在地上的半邊門。
一個頭發凌亂衣衫不整的男子受驚的指控:“你想干什么?門為什么突然倒下差點砸死我!”
田如月見到其他人趕來,一臉驚恐的朝他們伸手:“救命!我差點被門板砸死,你們衛府的大門怎么會這么不結實?明明只是罰關柴房,怎能耍陰招暗害我的性命!”
不遠處躺著稻草上的田多福呆呆傻傻的看著妹妹實力碰瓷……。
眾人面面相覷,眼神怪異的瞅著發愣的二虎,暗自琢磨,難道二虎暗地里收了二皇子的好處?故意制造意外想要殺人?
二虎回過神察覺到其他人怪異的眼神,慌忙斥責田如月:“誰要謀害你?少胡說八道!這門、這門肯定是年久失修才會突然壞了!我這就找人來修!”轉身吩咐其他人看好田多福兄妹倆,去找木匠來修門。
其他幾個仆人感覺事有蹊蹺準備進入柴房查看一番。
田如月假裝驚魂未定的朝他們伸手,苦苦哀求道:“我好餓,我好渴,求求你們行行好,給點東西吃,給點水喝。”
幾個仆人一愣,避之不及連忙退了出去。
此兄妹二人得罪的可是二皇子!
聽說另一人已經葬身在牢獄中!
誰敢私自發善心幫襯他們卻害了自己的性命?
沒人再敢看熱鬧怕禍及自身,以不能擅離職守為借口紛紛離開,只留下一人憤憤不平的盯著田如月二人。
躺在稻草上的田多福親眼見證妹妹如何碰瓷,如何裝可憐騙過了眾人。
這是……三丫?腦袋徹底陷入了一片空白。
二虎很快去而復返帶來了木匠。
木匠修好了門的同時發現鎖也壞了。
二虎以為是門倒地的時候帶壞了鎖,絲毫沒有懷疑的換了一把新鎖重新鎖上了門。透過門縫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田如月:“老實待著!”轉身長長的舒出一口氣,飛快的離開。
人都走光了,田如月若無其事的爬起身拍掉身上的塵土,一邊拍一邊嘀咕:“衣服臟了,身上都臭了,好想洗澡。”湊近搗鼓了銅鎖一會,轉身哭喪著臉瞅著田多福:“虧大了,他們又把門鎖上了。”
田多福默默的瞅著熟悉卻又陌生的妹妹,默默的轉過身閉上了眼睛裝睡。
受刺激了,暫時不想跟妹妹說話。
田如月見他不理睬自己,撇了撇嘴,估摸著他是被自己的精彩表演給嚇著了,給他時間讓他緩緩。
走近柴堆扒拉出包裹清點庫存,還剩下半只烤雞跟兩包點心。水囊空了,可是水桶里還有半桶水。只剩下兩日就可以出去了,渴不死也餓不死,只是日子很難熬。
她還指望今夜衛子謀再來送吃的,順便幫忙開一下鎖,可等了一夜也沒等到他。直到天大亮二虎又來查看,見毫無異樣放心的離去。
田如月盤坐在稻草上,一臉猙獰的沖著田多福命令道:“出不去了,你堵住耳朵!”
田多福雙手捂住耳朵,聽見身后傳來噓噓的水聲。
“我好了。”在角落里解決完內急的田如月神清氣爽的走回原地坐下,很自覺的雙手捂住耳朵。
田多福嘴唇動了動,很想說捂了也沒用,可最終什么也沒說,走到角落里動作急飛快的解決內急。
本就潮濕的柴房瞬間充斥著刺鼻的尿味更加難聞了,田多福拿出吃食,田如月哪里有胃口,拒絕之后干脆裹著薄毯繼續睡。
大概是柴房內的味道太難聞,每晚都會回來的黑仔這一夜只在門外叫了幾聲,隨即溜之大吉。
田如月氣的小聲咒罵:“臭仔仔不講義氣!”眼神幽怨的看著田多福抱怨:“它嫌棄咱倆了!!”
田多福看著眼前的妹妹頭發亂成了雞窩頭,身上的衣服臟兮兮的沾到了樹葉還皺巴巴的簡直像逃難的災民。
再想想皮毛油光水滑干凈無比的黑仔,實話實說道:“不怪它嫌棄我們,是我們太臟了。”更別提屋內充斥著尿味,弄得他們身上也沾染上了。
田如月瞪了他一眼,自欺欺人道:“兒不嫌母丑!它是嫌棄你臟,才不是嫌棄我!”
田多福:“……你是人不是母貓。”
最后兩日,度日如年。
田如月還指望著衛子謀再來送吃的,結果人卻沒有出現。直到最后一晚半夜三更再次現身,卻是蒙著面拿走了水桶跟包袱。
直到人再次消失,田多福扭頭質問田如月:“他這次為什么蒙面?”不會真是雞鳴狗盜之輩吧?!
宛如乞丐的田如月捂著鼻子指了指柴房內,挑眉反問:“你說呢?”
田多福羞憤的漲紅了臉,見到妹妹走出去坐在屋檐下,他也跟著走了出去。
田如月扭頭看向他指揮道:“趕緊把門關上別讓風進去把味道都吹散了,等天亮之后還要留著給其他人聞呢。”
田多福頓時風中凌亂:“……”卻依言照做了。
天微微亮的時候,兄妹倆又主動進了柴房。
田如月站在門內鎖上門,一邊鎖一邊小聲嘀咕:“幸虧是銅鎖,門縫夠大。”這么大的門縫根本關不住八歲以下的孩子,也就只能關關大人。
鎖好門,田如月轉身叮囑田多福:“等會人來了,我們就躺在稻草上不要動。記住了,一定要讓別人把我們抬出去,才顯得咱倆虛弱無比!
畢竟關了五日快要死了,你可千萬別站起來自己走!
對了,你學學我。”彎腰從地上摸了一把塵土往干凈的臉蛋上抹,“咱倆的臉色太紅潤了,這樣就看不出來了。萬一真有人盯著咱倆的臉色看,記住,要這樣。看看,像不像餓瘦了?”
田多福看著妹妹兩邊的臉頰一下子癟了下去……。
田如月:“……還有還有,能不說話盡量別開口說話,因為咱倆已經餓的沒力氣說話了。萬一有人給吃的、給水喝……”
“……表現的像餓死鬼投胎猛吃?”田多福忽然打斷她的話接下去。
田如月:“……”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餓的話都說不了,還有力氣猛吃?”
田多福:“……對哦。”
“總之記住一句話,咱倆是只剩下一口氣的人,無論做任何事都要表現的快要死了。”田如月再三叮囑,看著田多福連連點頭保證還是不放心,讓他通通照做一遍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