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嫁到

地158章 芥蒂

幾人今日無事,所以中午便留在了馬場用飯。

沈宴錚和趙烈坐在一側,其他三人則坐在了另一側。中間只隔了一道紗簾,五人并未同桌,卻又能互相看到身影。

馬場的飯菜說不上jing致,但因著是附近村民自己種的新鮮食材,所以味道還算鮮美。

用過了午飯,遲意就開始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這一上午她的運動量也并不算少,這會兒酒足飯飽,她的困勁兒自然就上來了。

看沈以義和趙琳的興致不減,遲意也就沒有提出回城,而是自行去了客房,打算瞇一會兒午覺。

躺下正要睡呢,白芷就推開門探進來腦袋小聲說沈宴錚過來了。

遲意歪著身子沒動,蔫蔫的叫人進來。

沈宴錚進來就看到遲意沒jing打采的靠在暖炕上昏昏欲睡,他搬了個小兀子過來,坐在炕邊,伸手碰了碰遲意的臉。

遲意夏天怕熱,今兒又是個大晴天,她本就熱的冒汗,沈宴錚的手又熱的發燙,弄的她十分不舒服。

往旁邊歪了歪頭,躲開沈宴錚的手,她睜開眼睛瞪了他一下,“你快離我遠一點兒,坐我身邊我都覺得熱的難受!”

沈宴錚無奈的收回手,忍不住摩擦了一下兩個指尖,指控遲意道,“你這就開始厭煩我了?”

“說什么呢?”遲意捂著嘴又打了個哈欠,“我什么時候厭煩你了?還有,你今日是怎么了?竟然主動跟別人比試上了。”

沈宴錚并不是個爭強好勝的性子,以前那些京中世家公子中,總會排一些各式各樣的榜,什么文采榜,樣貌榜之類的。

前朝好奢靡,文人騷客多,附庸風雅之人也不在少數。

以前的沈宴錚身為異性王之子,從一出生就注定平凡不了。但他這個人卻并不看重這些,從來不參加那些個詩會比武擂臺什么的。

以前遲意還好奇,問他就不想要出出風頭?畢竟以他的能力,想要折冠并不難。

他卻從來不以為意,本領都是自身的經驗累積,并不是為了出風頭的。

遲意還笑話他說這話時倒像個老學究,誰成想,真成了老學究的年齡的人,現在卻與一個小年輕比試上了。

一聽這話,沈宴錚倒先不滿一起,反問遲意道,“你約了趙家兄妹,怎么也不告知我一聲?”

“路上正好遇上了,他們剛入京,對京城也不甚熟悉。更何況趙家與我父親有些關系,我與他們交好,也沒什么問題。”

遲意從炕上坐起來,歪著頭看著沈宴錚,好奇的笑道,“怎么?就因為我約了其他人一起,你就不樂意了?”

“沒有不樂意。”沈宴錚多少有些不自在,他好不容易與遲意重新相識,心中自然早就已經把遲意當做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了。今日見到她與那趙烈騎著馬有說有笑的,他心中莫名其妙的起了一股火。

他自然知曉趙芃是遲勵宇的人,也明白遲意跟趙烈兄妹二人來往沒有問題,可他就是心中不爽,想要給那小子點兒顏色看看。

這話他不好意思跟遲意明說,可她問的也直白,他也只能矢口否認。

“你眼睛一轉,我就知道你心中要冒什么壞水兒。”遲意有些粗俗的說了一句,可語氣和姿態又顯得十分的優雅。

“跟誰學的這話?往后莫要當著外人的面說。”沈宴錚立即不滿的嘟囔了一聲,卻也不敢深說。

遲意嘻嘻一笑,十分坦然的炫耀,“我們遲家都不拘小節,還有更粗俗的話我沒學會呢,等我學上幾句,往后再說給你聽!”

“遲家就教了你這些?!”沈宴錚不敢置信的看著遲意,簡直無法想象遲意往后會跟他說出更多出人意料的話來。

遲意臉一沉,不滿的看著沈宴錚,咬著牙問他,“怎么,我說些粗俗的話,你就不樂意了?那我看咱們還是別見面的好了,畢竟過了這么多年,我也早就不是以前的陰慈懿了。”

“阿慈!”沈宴錚臉色一變,頓時驚慌失措起來,他顧不得其他,直接起身一把拉住遲意,把人困在了自己的懷中。

他渾身顫抖的緊緊摟住遲意,語無倫次的說道,“阿慈,你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了……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求求你……”

遲意明顯一愣,卻也察覺出了沈宴錚此時的狀態有些不對。

她來不及細想,趕緊伸出雙手摟住沈宴錚的后背,放緩了語氣,輕聲安撫道,“我不走,我不走,我陪著你呢,你不要怕了……”

兩人就這么互相摟抱著,遲意溫聲細語的安撫著沈宴錚。

過了好半響,沈宴錚似乎是平靜下來了,他把整張臉都埋在了遲意的脖頸邊,悶悶的說道,“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你……”遲意想問問他這是怎么了,可剛說了一個字,她就說不出話來了。

前世沈宴錚舉兵造反,可第一件事不是攻入京城登上皇位,而是直接下令追上了她的和親隊伍,阻止她嫁入匈奴。

當時的遲意心慌意亂,又聽聞她母后已死,小皇帝也下落不明。她不知道沈宴錚當時心中是否對她還有意,可她卻知道,兩人是不能有以后了。一個是推翻前朝的新帝,一個則是前朝的嫡公主,不論如何,家仇隔在中間,遲意就是再心悅他,也放不下芥蒂。

兜兜轉轉這么些年過去了,兩人能再次相遇,遲意也會感嘆老天爺對她不薄。

只是對于過去的種種,二人心照不宣的都當做了過去式,輕易不再提及。

今日若不是看沈宴錚狀態不對,她也不會猶豫要不要問他到底是怎么了。

沈宴錚趴在她懷中不說話,用臉頰蹭了蹭她的頸窩,好半響才喃喃說道,“你之前走的決絕,又不想叫我找到你。我知你顧慮,所以不敢去打擾,可是我真的太難熬了,阿慈,你能不能不要這么狠心?”

遲意撫摸著他后背的雙手一頓,喉嚨仿佛被堵住了什么東西,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她忍住眼眶中的濕意,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問道,“你是已經找到我了么?”

遲意說的不明不白,可沈宴錚卻知道她的意思。

微微點了點頭,他嘆了口氣,“費了三年的時間,可我也只敢遠遠的看看你。當時正和匈奴大戰,你知道么,我被那匈奴王子一刀砍在了身上,胳膊差點兒就掉了。要不是尋你的人說找到你的蹤跡,我可能就挺不過來了。”

遲意頓時忍不住了,眼中的淚水洶涌而出,泅濕了沈宴錚肩上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