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仙女,掉落人間裹了泥,那也是人人可欺的凡人。紅魚眼見何婧英將神仙玉露丸吞了進去,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微笑。
服下神仙玉露丸的人,有的暴戾,有的*****,他心中暗暗期盼著何婧英是*****那一流的。他今日專程帶了何婧英一人進來就是為此。
紅魚女人見得太多了,吃過神仙玉露丸之后的面目扭曲丑陋的女人更是見得多了,多到他已經對女人提不起什么興趣。但是何婧英不一樣,他今日一見何婧英,就開始期盼何婧英吃了藥之后的模樣。
想著想著,紅魚身上竟然升起一股燥熱之感,讓他愈加興奮。
可這興奮還沒有完全讓他的寶貝有知覺,他忽然就發現,眼前的事情不對。吃下了神仙玉露丸的何婧英沒有任何反應。
不僅沒有任何反應,何婧英還一個眼光冷冷地掃了過來:“還不走?”
這一個冷冰冰的眼神,如同一盆冷水澆在紅魚身上,讓他身上剛剛有些燥動的熱血瞬間冷卻下來。他結結巴巴地說道:“好,走……走那邊。”
紅魚目瞪口呆地看著何婧英轉身離開,她未染纖塵,還是那高高在上的仙女模樣。不過紅魚已經在心里把她規劃到了妖怪那一類。
這藥叫神仙玉露丸啊!那就是神仙吃了也該有效的東西啊!沒有效果,唯一的解釋是這個女人是妖怪。
當然紅魚也掂量了一下此事要不要告知上面。他想了想還是決定當作什么都不知道。畢竟這女妖怪還是好看的。老爺喜不喜歡是老爺的事。他去多一句嘴,若是沒討著好,反而會被罰了月俸。
何婧英也暗暗奇怪,周小公子吃藥的神情她是看見的,這藥為何在自己身上一點作用都沒有?難道是齊夫人給的解藥?但是齊夫人不是說神仙玉露丸不是毒,她的解藥也解不了么?
還沒想明白這些問題,何婧英就已經走到了魁星樓。
魁星樓是一棟三層的小樓,站在魁星樓前抬頭看,正好能看見薊縣的摘星樓。兩樓相對,遙遙呼應。只是再好的景色也被魁星樓中壓抑的氣氛掩蓋。
何婧英覺得自己仿佛進了一個羊圈,羊圈里關著一群待宰的羔羊,低低的嗚咽聲此起彼伏地從魁星樓里傳來。
這個羊圈還是單間的。何婧英被關進三層的一間小屋,隔壁那嗚咽聲清晰可聞。關她進來的是個年逾半百的老婦人,那老婦人鬢發花白,伸出的手來如枯枝一般瘦,像是輕輕一折就能折斷一樣。
老婦人見何婧英盯著隔壁看,好意提醒道:“姑娘,在這里能開心點就開心點吧。別人的事情莫要去管。”
何婧英輕輕點了點頭,算是謝過了。
老婦人有些詫異地抬頭看了眼何婧英,這樣不哭不鬧的她也是第一次見。哦不,第二次,前兩天也有這么一個,長得好看,不哭不鬧的,不過是個男的,也是住的這一間房。
與此同時,在竹邑里,離魁星樓約一里距離的長生殿的寢宮里,這兩日這間寢宮多了個籠子,那籠子只關了一個人。
蕭練半坐在地上,背靠著籠子,修長的雙腿隨意地蜷起,看上去很舒服,很愜意的樣子。
小廝送來些茶水,米飯輕輕地放在籠子前:“公子,有什么不合口味的您告訴我,今晚上就給你換合口的。”
盤子里一共是十一道菜,鎏金的碗筷,襯著盤子里的玲瓏鴿胗,看上去很是好看。
蕭練抬眼看了看,二話不說拿起筷子將那盤子里的五道素菜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吃完之后蕭練將嘴一抹,又坐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小廝看著盤子里的剩菜直搖頭,端回盤子時趁人不注意偷偷拿了一塊鴿胗放自己嘴里,吃得一臉滿足。
這是老爺的寢宮,寢宮里的籠子是老爺專程為蕭練打造的。所以雖然蕭練一直被關在籠子里,小廝還是極客氣地伺候著。萬一哪天這位公子能爬上老爺的床,那可就是半個主子。
只有蕭練知道,這位小廝所擔心的問題是絕對不會發生的。因為那個老爺已經太老了,老道沒有這方面的能力。
“你還是沒想明白?”長生殿的內室里一個古怪地聲音響起。伴隨著這聲音,一個老人從內室中緩緩走了出來。
這位老人身上所展現出來的老,不僅僅是年邁的老,而是腐朽地老。他的皮膚似掛在骨頭上似的,松松垮垮地垂著,即便隔著夸大的袖袍也能看見里面的肉在抖動。他的頭發稀疏,只有寥寥數根貼在頭皮上,牙齒泛黃,眼神渾濁,只是看他一眼,也能讓人胃里泛起一陣惡心。
老人走到蕭練的籠子前,用他手里的拐杖拍了拍籠子:“你和我一起改變這個世界有什么不好?”
蕭練眼皮子都懶得抬起來,嘴角就泛起了一抹冷笑:“你的志向原來這么偉大的嗎?那怎么還一直窩在這里做老鼠?”
這個老的都快腐爛的人自然就是老爺。
蕭練是三日前被帶進竹邑的。他還未來得及將竹邑的情況探查清楚,就被人帶進了長生殿,中了十香軟筋散。
老爺似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他。但又并不想與他面對面,只是隔著屏風看了蕭練一眼,口中贊道:“這具皮囊要好好用。留著等我實驗成功后,我再用。”
另一人恭敬地問道:“那殺是不殺?”
老爺沉吟半晌說道:“先凍起來。前幾次看著不錯的,還沒等實驗成功就先自殺了。”
忽然之間一直存在在蕭練心中的異樣感無比清晰。與搖頭丸神似的神仙玉露丸、銷金窟三層那些過于現代化的.器具,這一切都指向一個答案。
可蕭練服下的十香軟筋散十分霸道,連同聲帶都麻痹了,他想說:“我知道你是誰。”但是話從口中說出來,就只剩下幾不可聞的,嘶嘶的聲響。
所以蕭練在被人拖走的緊急時刻咬破自己手指,在地上畫了一只小豬佩琪。
他本想寫字來著,奈何字的筆畫太多,簡筆字又怕老爺旁邊的人看不懂。
蕭練畫畫時掙扎得太過劇烈,引得老爺身旁的人好奇出來看了眼。
那人說道:“老爺,這個人在地上畫了一個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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