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時空門

第二百零九章 這是我爹嗎

第二百零九章這是我爹嗎

小時候她知道自己不是林家親生的,林爸林媽說什么都聽,比別的孩子更聽話懂事,從不違逆。

他們待自己好,便想著他們就是親爹媽,將來學成定回報他們,好好奉養他們終老。

林嫣然接回來后,見嫣然比自己更得他們的心,也知道她與嫣然的差距,雖然失落,但心里還是當他們是親爹媽。可今天林媽來這一趟,林媽的眼神只剩陌生,她便知道,他們和她怕是回不到過去了。

直到趙廣淵的電話打來,她失落的情緒才好了些,她還有他,還有長至。

趙廣淵耐心地聽她說著今日發生的事,聽她在電話那頭聲音低落,適時地安慰,聽她聲音慢慢回復正常,眉頭也漸漸松開。

“莫怕,還有我。你不是說過,錢能解決的事,都不是事嗎,等為夫回去,就與你同去看他們。”

若在大齊,他一個皇子求親,走六禮至少要兩年,送上門的聘禮自然是海了去了。在華國,他身份雖是普通人,但該走的禮一樣也不會缺。

不過是些許聘禮罷了,就算這邊江浙地區富裕,聘禮嫁妝都給得多,又能多到哪去,他現在付得起。

但趙廣淵卻遠遠低估了林媽的一腔“愛女之心”。

與趙廣淵打了一通電話,林照夏心情好多了。

林媽多次提到房子,還說原本家里有兩套房子,一套因林爸生病賣掉了,還說現在住的那套房子原本說好要給她和嫣然一人一半的。多次提及。

林照夏便懂了,林媽大概是想要個彩禮,攢個房子首付給林嫣然。

林照夏嘆了一口氣,罷了,總歸是養恩一場。

從私教處接了長至回家,母子二人便準備做晚飯吃,長至拉著林照夏問起這邊的外祖母。娘原來不是都瞞著嗎,為什么現在不瞞了?

長至現在也懂事了,知道娘為什么瞞著那邊,畢竟他和爹的出現都不好解釋,娘是不知道怎么跟這邊的外祖父母交待才瞞著的。

“不瞞了,等你爹回來,娘帶你們回去看望他們。”

長至和趙廣淵又不是見不得人的身份,沒必要藏著掖著,既然他們知道了,干脆過一過明路。

母子二人在家吃了晚飯,給長至洗了澡,又把他送去呂善長那邊念書。林照夏便在家里先剪了視頻,上傳后,再擇一些留言回了,處理完工作室的事務,便開始寫錢任公司要的小劇本。

還是一百集,一集五百一千字,再有幾天她就能把這個小劇本寫完。

等結束這個劇本,她就不打算接小劇本了。之前是沒活,急于找錢,所以什么活都接,現在她也是有后路的人了,還是潛心打磨傳統劇本為好。

現在因為給柏導做了劇中婚服的事,她的劇服漢服頭飾生意也被傳開了,生意做得好,別人知道她是個編劇后,還找她談了劇本合作。但都是委托創作。

現在委托創作是影視市場主流。原先甲方先是到處找本子,然后找錢,再搭班子,投拍,買的是編劇原創的劇本。但現在可能是反過來。

是甲方根據市揚需要,提出創作主題和思路,再找編劇進行創作。前一種版權在編劇手里,后一種版權在甲方爸爸手里,后者避免了更多麻煩,也讓甲方有更多話語權。

委托創作對甲方爸爸來說自然是極好的,版權在手,又不用花費很多錢去買劇本。而且根據市場需要定主題,更容易落地。但對于編劇來說,就是你沒有話言權,甲方爸爸讓你怎么改你就怎么改,一句臺司可能都要改個七八稿。

現在科班演員少,都是流量,小生小花們記不住大量臺詞,這個場結束立馬竄那個場,別說提前折磨角色反復演練臺詞什么的了,流量們記不住臺詞,臺詞拗口,你就得改,甲方爸爸說什么就是什么。

但好在委托創作編劇雖會排在一堆莫名其妙的人身后,但總歸也是有署名權的。

現在林照夏原創劇本還賣不出去,還是要接其他活的。再有后路,再不缺衣少錢了,主職工作不能丟。便琢磨著找一兩家合作再說。

另一邊,林媽回到家里,跟林爸大舉描述了一番林照夏的情況,房子如何如何大,裝飾如何如何豪華,冰箱里都是進口的食材,車子都是開的大奔。

林爸聽完久久沉默。

林媽說完,再看自家這小家小戶,頓時就看不上眼了。

自林爸病了之后,家里賣了一套大房子,跟家里所有親戚都借了一遍,才保住了現在住的房子,現在屋里擺設就跟房子的房齡一樣,透著一股老氣,窮酸氣。

恨恨地給林爸展示從林照夏那邊要來的各種食材,“這種和牛,聽說小日子那邊早上殺好,全程冷鏈,下午就到海市市民的餐桌上了,巴掌大這么一塊,就二三兩,都要好幾百塊。嘖嘖……”

還說是張斂秋送的,騙鬼呢。

張家再富裕,也不可能在自家女兒不在家的時候,巴巴跑來送禮,你是哪號人物?還送這種世界頂級食材!

林照夏的話林媽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林爸也接過林媽手里的和牛捧在手里看,“這么一塊要幾百塊?”都沒有二兩吧?

“可不是。冰箱里塞得滿滿當當,小日子的,澳州的,法國的,各個國家食材,連蜂蜜都是新西蘭的。還說舍不得吃,你看這日期,都是最近的。”

林爸定定地看著,越發沉默。目光再投到茶幾上,林媽當寶貝一樣舍不得吃的林嫣然網購來的食材上,不說話了。

林媽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更覺不甘。

“然然才是我們親生的啊,我們把別人的孩子養這么出色,還讓她找了一個有錢男人,你再看看然然,一個人在橫店東奔西跑,飯都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下頓。”

眼睛酸澀,轉過身在眼角上擦了擦。

這種對比明顯,更讓她覺得心里不平不甘。

林爸聽她不停嘴地叨叨,想喝斥的,又閉了嘴。

自他病了后,妻子忙前忙后,陪著他跑醫院,到處找偏方,跑得腿都細了,他病了這么久,她就辛苦了這么久,原本她不是這樣的小氣克薄的,都是因為他的病。

“把那和牛煎了吧,咱們也嘗嘗這世界頂級食材好不好吃。”

林媽恨恨地從袋子里拿了兩塊,“好,咱一人一塊。平時辛辛苦苦,都是為了這個家,自己倒沒享受過一回。”

站起身,又回身去拿手機,“我得給嫣然去個電話,讓她那五萬塊別還了。林照夏現在不缺錢。我還要跟她說,若有錢上的事,盡管找林照夏,別去找那些不相干的人。”

林媽現在還是很生氣,感覺若是嫣然以后闖出來了,那卞家沒準會跳出來說都是他們的功勞。光想想,就嘔得慌。

林嫣然也沒想到她媽動作這么快,竟是跑到林照夏家里去了。

“她真是住到了富人區,那房子幾千萬?和那個男人住一起了?”還開著大奔?

去年夏天她去海市,她不還租在偏遠的郊區嗎,這才一年,就住到富人區幾千萬的房子里了,還開豪車?

林嫣然半天沒反應過來。

她以為她用了一年爬到現在的位置,比起那些曾經在一起群演過的伙伴,她現在都簽上經紀公司了,是一步千里了,畢竟她們還在到處找活,一天十幾個小時干著,爭著演一個“死人”的角色。而她已經簽上公司了。

可現在一聽林照夏都實現人生自由了,豪宅住著,豪車開著,又頓時覺得自己還在為白天辛苦工作,晚上陪笑唾棄自己。

唾棄什么啊。背后的辛酸當然只能留給自己,還是要努力爭上游,等人前光鮮了誰還看得到背后的不堪!

等她成為人上人,才能站得高,俯看眾生。

立刻心里又激發起濃濃的斗志。

林照夏不知道這些,一方面悶頭在家搞創作,順帶打理網上小店,接送兒子,就是盼著趙廣淵回來。

和她的悠然自得不同,林媽可等不得,幾乎天天打電話來問一遍,趙廣淵什么時候回來,什么時候他們回家里走章程,說林爸等著看女婿呢。

林照夏每天被催一遍,說趙廣淵在外地,工作要緊,走不開,林媽也只當她是敷衍,話里話外夾槍帶棒,說林照夏遷出戶口,與家里離了心……

弄得林照夏心里越發煩躁。

每天與趙廣淵視頻的時候,雖沒有說這些煩心事,但情緒越來越低落。

直到這天,周五。正在床上睡午覺,就覺身上一沉,抬眼一看,眼睛亮了起來,“你怎么回來了?”

趙廣淵埋首在她的肩窩,嗅著她的發香體香,一早趕路的疲乏消散殆盡,聲音低沉,“想你了。”所以我回來了。

外間日頭正盛,屋里氣溫高升,濃情蜜意。

“不是說很忙嗎?”

“嗯,下周還要過去。”

林照夏趴在他懷里不說話了。趙廣淵撫著她的烏發,一手緊緊攬著她,“明日我們回余杭一趟,把該走的程序都走了。”

他出生皇族,只想縱情肆意而活,什么時候拿不出手了,要藏著掖著?

他早就想過去一趟把該走的章程走了。

給林爸林媽打了一個電話,說他們明天回去。知會了一聲,下午兩人便出去逛了一圈,備齊了各色禮物,又去了一趟銀行取了聘金。

隔天一早一家三口,穿戴齊整,開著自家的車,直奔余杭。

開車自駕對于長至和趙廣淵還是首次,因要上高速,林照夏自己開車,也沒讓趙廣淵幫忙,但他心疼她,只要是服務區,就讓停車休息。

服務區之大,東西之多,又讓長至和趙廣淵狠狠長了一回見識。

“這可比驛站好太多了。”

“驛站有房舍可供休息,這服務區可沒有。”

“但這邊交通便利,想要休息之地,下了高速就有城市,有酒店可供休息。”

著實是便利。這服務區還賣各種特產,兒子一路買了好多。夏兒也笑瞇瞇地沒有攔著。他跟著后面付錢,也是付得樂呵。

這服務區有停車場有加油站有吃有喝有休息的地方,比驛站強多了。

中午十一點多,他們進入余杭。

到了小區時,林照夏有些忐忑。長至也有些不安,他已經懂事了,知道這是爹要來娘原來的家提親,提親帶兒子來的,只怕只有他們家了。感覺自己要被罵是拖油瓶,不安地望了望爹,又望了望娘。

趙廣淵安撫地看了他一眼。打開后備箱提上大包小包,“走吧。”林照夏也提了東西跟上。

“爸,媽。”林照夏叫完,趙廣淵也跟著叫。

“外婆,外公。”

林爸是頭一次看到趙廣淵,見他儀表堂堂,心中滿意,再看長至,更是一副機靈的樣子,笑著招呼他,“快進來快進來。”

林媽看過趙廣淵的相片,這會看到真人,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但那股威壓感還在,讓她飛快地移開目光。

心中只覺林照夏這丫頭好運,小時候被家里丟棄,遇到他們家,畢業后,又遇上這么一個男人。

原本以為會是一個有家庭的,年紀大的男人,或是家里有錢不容她的人,哪里知道人家年輕有為,父母還不在了。

暗道林照夏好運道。

“之前因事情多,一直未能登門拜訪,先斬后奏實在是不應該,小婿特地向岳父岳母陪罪來了。”

一番話說得林爸心中舒坦,對林照夏不吭一聲,瞞了家里這么大的事,心中那股不快,也就消散了些。而林媽也覺得趙廣淵會說話,那股不快也去了些。

翁婿三人便聊了起來,一時氣氛還很融洽。

趙廣淵原本生下來就是皇族,上頭又有太子哥哥頂著,他只管快活肆意,從小就是活潑的性子,但后來遭了許多事,人也變得冷清寡言。但他少言不代表不通事故,皇族子弟哪個不會察言觀色?

很快他就掌握了主動。

林爸林媽刨根問底,查戶口一樣,趙廣淵也回答得滴水不漏,還把本來心中帶氣的林爸林媽,說得臉上都是笑意。

長至在旁邊都看呆了,這是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