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你能不能堅持的問題,而是我不能再眼睜睜看著你和錫州的將士因為我備受磨難。”
沈卿卻淡聲打斷了他的話,杏眸中流轉著深沉的冷意,“一味這般隱忍挨打,可不是我的風格。”
柳昭一愣,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有些焦急道:‘夫人,你可是想做什么?已是到了最后關頭了,不管如何,你都斷不能沖動!
你是俞相的夫人,你的安危關乎著天下社稷的將來,保護夫人,本就是末將的職責……’
面前的女子,不管是作為俞相夫人還是小沈大人,都是大齊不能缺少的人。
明明已是到了最后關頭了,怎么可以放棄!
沈卿卻只是淡淡一笑,眸光卻堅定道:“放心,我不是要放棄,我只是想換一種方式罷了。”
頓了頓,她低聲喃喃道:“本來,我都想好,在見到他之前,不再以身犯險了……”
只是后一句話,沈卿說的音量太小,柳昭沒聽清,不禁微微一愣道:“夫人可是在說什么?”
沈卿看了他一眼,笑笑道:“沒什么,麻煩你幫我準備兩隊精兵,以及,看看如今的泓景郡王在做什么。”
她揚起的嘴角突然染上了徹骨的冷意,道:“擒賊先擒王,既然云王那廝這般囂張跋扈,我就設個局,先把他擒了!”
當天下午,錫州城側邊的一個小門突然悄然開啟,一輛低調卻寬敞的黑色馬車快速從側門跑出,快速往前奔去!
馬車里,泓景郡王看著被捆在麻布袋中不斷掙扎的一個女子身影,眼中泛著激動而瘋狂的光芒。
抓到了!終于抓到了!不枉費他不顧危險潛伏在錫州中這么多天!
今天早上,將軍府突然被一群愚民占領,他這些天天天絞盡腦汁思索要怎么潛入將軍府,把這女人帶出來,聽說將軍府被占領后,他立刻跑了過去,卻沒想到那么幸運,在將軍府一個側門撞見了偷偷換上侍婢服打算逃走的這女人!
他立刻讓手底下的人把她抓了,用麻布袋捆了起來便火速出城。
那可惡的柳昭這會兒正焦頭爛額呢,一邊是不斷襲擊錫州的大涼軍隊,一邊是不停抗議的百姓,壓根沒精力去關注他的去向,因此,泓景郡王離開錫州離開得十分順利。
他也不知道柳昭那小子怎么敢惹大涼那個云王,竟然不知死活地把他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王妃綁了!
只是他懶得管那么多,他的目的只有這個俞相夫人,只要把她帶到京城,抓拿亂臣賊子這個天大的功勞就是他的了!
他樂得柳昭和大涼那云王纏斗,最好雙方都沒精力管他才好。
泓景郡王越想越是興奮,看到身旁不斷掙扎的女子,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最后還不是落到了我手中!我勸你乖乖的,這樣在上京的路上,我還能讓你少吃點苦頭!
否則,哼,我可不是什么憐香惜玉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威脅見了成效,身旁的人頓了頓,還真的安靜了下來。
泓景郡王一臉得意,笑得更是張狂,“什么俞相夫人,什么小沈大人,也不過如此!最終也不過是要任我擺布罷了!
說起來,我還真好奇,你是怎么把那個冷心冷情的俞九清勾得五迷三翹的?據說連我皇伯伯,當年也是你的裙下之臣。
若不是我要把你獻給皇伯伯,我還真想嘗嘗你的滋味。”
泓景郡王看著麻布袋下那截不盈一握的纖腰,以及一雙長而纖細的腿,忍不住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伸出手猛地拍了拍女人那渾圓挺翹的臀,暗罵道:“娘的,果真是騷貨!”
只見那女子猛地顫了顫,似乎受到了驚嚇一般拼命往角落里縮。
泓景郡王冷哼一聲,為了降下體內的邪火,掀開簾子打算吹吹風,然而,外頭出現的景色卻是讓他一驚,不禁怒喝道:“驚風!驚風!怎么回事!這可不是上京的路!”
卻見馬車不知道什么時候竟跑到了兩座山中間的一條崎嶇不平的山路中。
這顯然不是正常的路!
然而,他喊了半天,前頭駕車的人都沒有半點聲響。
泓景郡王心里咯噔一聲,連忙朝馬車后面怒喝,“雷霆!青云!娘的!都到哪里去了!”
他這才發現,本該牢牢跟在馬車后面的兩個侍衛,不知道什么時候完全不見了蹤影!
就在泓景郡王驚得心跳猛然加速時,后頭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馬蹄聲。
他嚇得渾身顫抖,沒來得及探頭看向一眼,一支閃著寒芒的利劍就突然在他眼前急速飛過,直直地……射進了正拉著這輛馬車的其中一匹馬的大腿上!
隨即,又是嗖嗖嗖幾支利箭飛過,拉著馬車的兩匹馬連掙扎的時間都沒有,就轟然倒在了地上。
馬車也隨之猛地停了,因著向前的沖力,馬車車輪直直地撞上了跌倒在地的兩匹駿馬,眼看著就要被甩飛出去!
“護住那輛馬車!”
一個低沉陰翳的聲音突然響起,隨即馬車左右兩邊同時傳來一股拉力,生生把要被甩飛的馬車拉停了下來!
直到整輛馬車靜止了下來,泓景郡王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一陣低沉穩重的腳步聲在外頭響起,朝著馬車的方向越來越近。
泓景郡王嚇得心都要飛出來了,尖聲道:“來……來者何人!可……可是柳昭!”
“呵。”
外頭卻忽然傳來一聲不屑的輕嗤,隨即,一個沉肅的嗓音響起,“倒是沒想到,還有人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帶走本王的王妃。”
泓景郡王眼眸猛地瞪大。
他幾乎立刻就想到了,外面的人到底是誰!
那可是給他十個膽子都不敢招惹的惡鬼啊!
泓景郡王嚇得都語無倫次了,“云……云王殿下,我……我沒有帶走你的王妃!你的王妃在柳昭那小子手上呢!我……我怎么敢帶走云王殿下的王妃!我帶走的不過是我們大齊一個罪大惡極的罪人……云王殿下定是被柳昭那小子誆騙了……”
然而,不敢他怎么賣命的解釋,那腳步聲還是來到了馬車外頭。
隨即,馬車門在泓景郡王一臉絕望的注視下,被猛地打開,高大如山面容粗獷冷峻的男人站在外頭,仿佛看死人一般地看了泓景郡王一眼。
然而,當眼光觸到馬車中被套著麻布袋緊緊捆綁著的女子時,那雙鷹隼中,微不可察地掠過了一抹溫柔。
隨即,他在泓景郡王懷疑人生的表情下,冷聲道:“她就是我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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