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類飼養員

第307章 人群擁擠

第307章人群擁擠作品:《》

酒吧嘈雜,氣味混亂,各種各樣的煙酒氣息與香水汗液模糊了唐柔的嗅覺系統,可她還是準確無誤地認出了聚光燈下手握麥克風的主唱。

即便與他之前頹喪厭世的形象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男人配著搖滾樂,唱的卻是一首抒情的歌。

已經有神情激動的人往他身上塞金幣,將大塊黃金塞進他的漁網襪和貼身的短褲里,以及上衣。

男人的裝扮超越了性別,像一朵獵奇的玫瑰。

觀眾中不乏粗壯狂野的男人,有人情到深處直接沖上舞臺,撕開兔女郎裝扮的主唱領口,將金幣塞到他胸前。

那是一個極其冒犯的動作,男人向后輕盈一轉,讓那個粗野的觀眾落了空,隨著燈光的搖曳和旋轉的動作,輕而易舉地避開了對方的襲擊。

很快,酒吧里的保安將興奮的觀眾帶了下去。

阿瑟蘭看得咂舌,“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這個世界了,他們男人真的好奇怪呀。”

唐柔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你覺不覺得這個人看著有點眼熟?”

“是么?”

唐柔歪著頭,若有所思,“我覺得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他。”

“眼熟嗎?”阿瑟蘭又仔細看了看,搖頭。

很篤定地說,“沒見過呀。”

“可是……很眼熟。”

這些喃喃自語般的輕音落在阿瑟蘭耳朵里,像是有了催眠的魔力。

她眨了眨眼,盯著舞臺上的人,有一瞬間的恍神。

隨后也跟著點頭。

緩慢地說,“啊,是啊,有些眼熟,我覺得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他。”

空氣里逐漸彌漫上一些香甜的味道,唐柔盯著舞臺,阿瑟蘭則是回頭看去。

吧臺后推來了甜品架,應該是后廚新烤制出來的新鮮甜點,阿瑟蘭嗅了嗅,忽然覺得很餓。

她已經好久沒吃過飯了,就靠怪怪捕撈上來的海鮮吊著命。

莫名的,怪怪也好像天生就和她合拍,知道她喜歡吃什么,海里撈出來的生鮮都是她愛的味道。

但生冷的東西再好吃,連續吃了半個月,也受不了了。

架子上的甜點散發著極其誘人的香味,像在撩撥她的神經,阿瑟蘭按了按臉頰,有些猶豫,最終要了一盤布朗尼。

唐柔從舞臺上的主唱身上收回視線,轉頭往樓上看。

酒吧的二樓是片更隱秘的空間。

并非因為那里的卡座造價昂貴,而是那里不允許別人上去。

隱蔽處藏著通往二樓的走廊,被黑色的大理石瓷磚包圍,樓梯口由保安和身著黑色長袍的人駐守,他們的袖口隱約露出了某種奇麗而詭異的圖騰,手腕上掛著一串墨綠色的裝飾品。

是信徒。

牧師此刻就在二樓。

那個小男孩聽到的是真的,牧師真的是這間酒吧的老板。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吵鬧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唐柔嗅到了一絲驚慌和茫然。

“我……我怎么在這里?”

一個男人站在廁所門口,拿著手機,背著雙肩包,呆呆地看著酒吧里閃爍不停的燈光。

他面露茫然。

的模樣已經吸引了周圍一小部分人的注意力。

然而,舞臺上的動靜太大,更多的人只是關注著。

舞池里的一舉一動。

跟著搖晃和大聲歌唱,那個男人將手機抬高了一些,晃了晃。

這里怎么沒有信號?他又轉回身,拉著門,拉開門又關上,拉開。

正好洗手間的門又關上,反復幾次之后。

看起來有些崩潰,像發生了什么難以置信的事情,眉頭緊緊地鎖在一起。

“怎么回事?我剛剛還在地鐵里……”

“什么地鐵,你喝多了吧?”

距離他最近的一桌人大聲喊他,“快來!上廁所上了半個小時,還以為你掉馬桶里了,準備去撈你呢!”

幾個人哄然大笑,把逐漸詭異的氣氛拉回來一些。

那個人像是被這一聲呼喚喊回了神,撓了撓頭,轉而順從地坐到了那一桌上,和他們談笑起來,看上去和他們認識,情況倒真像喝醉了在說胡話。

可唐柔的視線驟然緊縮,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阿瑟蘭拉了她一把,“你怎么了?”

她定定地看著那桌人,“剛剛那個人的手機。”

“手機怎么了?”

唐柔回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阿瑟蘭,“手拿式手機,阿瑟蘭,你有多久沒有見過那種老式的電子設備了。”

近幾十年來,實體不透明手握式手機已經被淘汰,現在用得最多的是折疊軟屏和腕帶式輕薄微型電腦,為了區分它與立體式電腦,人們才稱這些先進的腕帶微型電腦為手機。

可剛剛那個人手里所謂的手機,看起來正是像幾十年前的款式,那不是屬于這個時代的產物,而他那個人的打扮也并不像古董收藏家或者復古科技愛好者。

尤其是……他背著雙肩包。

會有人在喝酒途中背著雙肩包上廁所嗎?

人群擁擠。

唐柔被撞了兩下肩膀,側身避開隨著音樂搖晃的年輕男女們。

可等她終于走到那一桌時,背雙肩包的男人,消失了。

舞池被樂隊點燃了。

今晚的氣氛很好,大家都很忘我。

主唱的聲音像擁有神奇的力量,可以讓人沉醉其中。

架子鼓的聲音很大,貝斯和鍵盤也很忘我,可沒有人有耐心聽完一整首搖滾樂。

即便這種重金屬音樂,在當下這個時代也很少會有人欣賞。

在這個能活一天是一天,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個先來的世界,所有買醉的人想要的只是更快的節奏,制造鮮活刺激的感官體驗,而并非是欣賞一場音樂。

喻清拿著麥克風,嗓子像被烈火燒灼過,神經卻異常亢奮。

記憶中,自己本來是紅極一時的idol,曾經的他可以用炙手可熱來形容。

可現在,他被人摸了屁股,被撕開了襯衣,甚至有人將手伸進他的腰帶里,往里面塞金幣。

還有一個方形堅硬的東西,卡在他的皮帶上。

喻清退后兩步,忘我地唱歌,腦海中的屈辱愈演愈烈。

他知道那是一張房卡。

如果出賣身體,他會過得很好。

隔著眼前的紗網,喻清看著腳下攢動的黑色人群,勾起了涂著紅色唇釉的薄唇,發絲間的兔耳動了動。

他唱得更加忘我,身體也搖晃起來,看這群人為他癡迷,為他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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