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枯，你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孩子？什么濫殺無辜？”
眾人心里似乎有一種預感，急切的想要知道秦枯接下來的話。
秦枯眉毛吊了吊，“當然是慕家死去的那些孩子，他們其實……”
“秦枯！”慕衛聲嘶力竭的吼了一聲，擲地有聲的問:“你真的要做得那么絕？”
他的眼里泛起恐懼的淚光，聲音帶著一絲懇求。
“其實什么？”女人們血液逐漸沸騰起來，似乎是坐不住了。
秦枯目不轉睛的盯著慕衛，步伐平緩的走到他面前，厚厚的嘴唇一開一合。
“其實那些孩子并非死于意外，而是被人害死的，而兇手，就在我的面前。”
說完，秦枯挑了挑眉，接下來他就等著看好戲。
女人們瞪大眼睛，男人們都看著自己兄長，一臉的難以置信。
“大哥！是你！竟然是你！”
“是你殺了我的孩子。”
“為什么……大哥……你告訴我為什么要這樣做。”
女人們沖上去揪著慕衛的衣領，嘶吼的質問。
慕衛被人拉來拽去，只感覺腦袋一陣暈眩，昏昏沉沉的無法思考。
他臉色逐漸變得蒼白，全身力氣盡失，任由女人們撕扯捶打。
最終，他閉了閉眼！
秦枯終究還是說出來了。
他的惡行就這樣暴露在大家面前再也沒有退路了。
面對女人們的質問，他只是選擇沉默，無從答起。
“啪”地一下慕衛癱跪在地上，臉上的神情耐人尋味。
似是絕望，似是解脫，唯獨沒有懺悔。
女人們哭的泣不成聲！
男人們也忍不了了，沖上去就是對慕衛一頓拳打腳踢，如同走火入魔般怒斥著慕衛。
慕衛的臉上瞬間浮起淤青腫塊，狼狽如狗。
他既不還手，也不還口，就這樣任人辱罵和踢打。
慕老爺子氣的肝疼，手里的拐杖掉落在地上，渾身顫抖。
而慕南楓則是一臉冷漠，似乎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
許顏看著眼前的一幕，心里涌上一陣刺痛。
她如今也是個母親了，對于那些叔叔嬸嬸的遭遇很能感同身受，慕衛的所作所為簡直是豬狗不如。
殘害自己的侄子，天理難容。
今天如果不將他繩之以法，恐怕很難平復大家的失子之痛。
慕衛的妻兒一臉空洞，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怎么會！那些孩子怎么會是慕衛殺的，這絕對不可能。
“不，這不可能，我爸他不會做這種事的，爺爺，你不能聽信秦叔的讒言，他分明就是要故意害我爸。”
說話的正是慕衛蠢笨無知的兒子慕不凡，他直接跪在慕老爺子面前，苦苦求情。
“爺爺，您一定要查清楚，不能冤枉了爸。”
慕衛的妻子也道:“我也相信慕衛不會做出這種事的，我們同床共枕二十多年，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你們休想污蔑他。”
女人的目光惡狠狠的看著眾人，猶如一頭發威的母老虎，氣勢洶洶的想要將眾人逼退。
這件事，已經很多年不曾提起，如今提起卻有了驚天大反轉。
慕老爺子目光沉了幾許，一邊是因失去孩子痛哭流涕的父母，一邊是苦苦喊冤枉的大孫子和兒媳。
今天無論如何，他都要把這件事查清楚了。
好歹是一家之主，該有的沉穩和威嚴，老爺子還是有的。
就如殺人合同的事一樣，他不能只聽信秦枯的一面之詞。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死的可都是慕家的孫子，須得重視起來。
鐘伯將拐杖拾起來交給老爺子，老爺子將拐杖往地上跺了跺。
“好了，都別哭了，事情還沒查清楚，你們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瞅了瞅慕衛的方向，他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慕老爺子冷喝:“都給我坐回去。”
眾人心有不平，手里的拳頭始終緊緊攥著，指甲都要嵌進肉里，一臉憎惡的看著慕衛。
慕老爺子見眾人紋絲不動，面露不悅:“我是不是使喚不動你們了？”
感受到正中央傳來的凌光，眾人不想違背慕老爺子，于是就心不甘情不愿的拖著自家媳婦，回到座位上。
秦枯也回到大廳中央，腰背挺的老直，等待老爺子的命令。
老爺子目光刺向他，臉上的嚴肅讓人忍不住打冷戰。
他緩緩道：“秦枯，你跟隨衛兒已經有二十多年了吧。”
“回老爺，今天剛好二十年零三個月。”秦枯記得很清楚，他給慕衛做管家那一年，剛好是二十五歲。
從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到如今的不惑之年，他人生最黃金的時期幾乎都是跟慕衛一起度過的。
“嗯……”慕老爺子緩緩點頭，又道:“按理說，你跟了衛兒那么久，你的話自然可信，可是這件事情事關慕家的十幾條人命，是萬萬不能胡編亂造的，如今你指認衛兒是兇手，可有想過是什么后果？”
秦枯聞言，就知道慕老爺子言語之中帶著威脅，讓他不要說假話。
否則最后遭殃的人，就是他了。
“老爺，人犯了錯，就應該得到相應的懲罰，秦枯敢對天發誓，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句句屬實，如果是有意栽贓陷害，天打五雷轟。”
說著他就豎起三根手指，并攏發毒誓。
這一舉動，讓人更加相信他沒有撒謊。
慕老爺子臉色一沉，“那你還有什么確鑿的證據沒有？”
秦枯頓了一下，臉色難看，磕磕絆絆地道:“本來是有的，可是就在前幾天，證據不見了。”
“不見了？”
“是，那是一群幫衛大哥殺人的仆人，我將他們藏在一個地下室里，準備今天帶來到作證，可就在前幾天那群仆人竟然憑空消失了，我……”
“呵，真是笑話。”秦枯的話還未說完，慕衛的妻子就嗤笑道:“空口白牙就想污蔑我們家慕衛，秦枯你還說你不是故意陷害？”
秦枯面露難堪，這的確是意外，他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卻萬萬沒想到那群仆人會消失。
“他做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我若是有一句假話，你們哪怕是要殺了我，我都毫無怨言。”
“秦枯。”慕老爺子面色沉重，嘆氣:“如果只是這樣，我是不能相信你的。”
這下秦枯有些慌了，他以為他的出現就足以定慕衛的罪。
如今看來，老爺子還是太jing明，太謹慎了一些。
秦枯的目光不自覺的看了柳艷如一眼，兩人有了短暫的眼神交流。
慕衛見事情似乎還有轉機，想要再掙扎一下。
他剛想要狡辯些什么，慕南楓就絕了他的后路。
慕南楓道:“證據在我這里。”
果然，還是需要他出馬啊。
“楓兒？”慕老爺子目光投過來眼里浮現一絲困惑。
慕南楓悠悠道:“爺爺，那些仆人是我派人抓走的。”
與此同時，秦枯轉過身來，冷冷問:“為什么？”
慕南楓一臉淡定:“因為我也知道這件事！”
“什么？你也知道？”秦枯漆黑的瞳仁里透著不可思議。
慕南楓怎么會知道？這件事明明只有他最了解。
秦枯目光變得銳利，想不到啊，慕南楓的本事已經大到了這種地步，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從他手里把人劫走。
慕南楓眉峰一揚，“很奇怪嗎？既然我已經知道是大叔要害我，調查他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
頓了頓，他的目光落向了慕衛，陰森森道:“只是沒想到這一查，便查出來這么多丑陋的事。”
秦枯微微瞇眼，目光暗了幾許。
真是大意了。
他明明是想讓慕南楓和慕衛互相斗一斗，才故意把工地死人的事栽贓給慕衛。
沒想到慕南楓竟然去調查慕衛，還查出來這些不光彩的事情。
慕南楓的本事，真是超乎了他的預料。
秦枯又問道:“那你為什么要偷偷抓走他們？”
“很簡單，因為我也想揭發我這位好大叔的罪行，只不過，被你搶先了一步而已。”
慕南楓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的看著秦枯。
秦枯一股寒意劃過。
慕南楓，果然是個強勁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