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呵……你有什么資格跟我提真心?”慕北琛的嘴臉揚起諷刺的弧度。
“一個別人穿過的破鞋,也妄想要得到我慕北琛的愛?”他嗤之以鼻的說道:“別天真了,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個垃圾,一個破鞋,一塊臟的沒人要的臭抹布。”
他平時雖然說話也難聽,但是卻從未這樣說過許晨曦。
今天,他干脆就把心里話說出來好讓這個賤人徹底的死心。
許晨曦心如刀割,“原來你一直是這么看我的。”
原來她在他眼里是如此不堪。
終究是她天真了。
她以為只要她足夠聽話,只要她堅定不移的留在他身邊,總有一天他總會看到她。
錯了,都是她錯了。
她不該愛上他的。
“沒關系!”許晨曦抿著蒼白的唇瓣兒,神情在抽搐,“都是我自作自受,我認了。”
這么多年都換不來他的真心,她還有什么好奢望的?
不愛了,她不想愛了。
她這輩子就只愛上這么一個人,結果這個人愛的卻是個男人。
她爭不起,也爭不過。
如果對方是個女人,也許她還會爭一爭,可慕北琛喜歡的偏偏是一個男人。
許晨曦絕望的閉了閉眼。
“慕北琛,我不會再愛你了。”
失去了一雙眼睛,她的心,徹底的死了。
慕北琛眼里毫無波瀾,他不稀罕她的愛。
既然許晨曦死心了,那他以后也能夠徹底的擺脫這個麻煩女人。
“念在夫妻一場,我會安排人送你回帝都。”
話音一落,他就離開了。
“砰——”
房門關上的瞬間,許晨曦的情緒終于爆發了。
她抓著自己的衣服,撕心裂肺的痛哭著。
眼淚和鼻涕滴在枕頭上,許晨曦哭得很難看,也是真的很痛苦。
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
她和慕北琛之間,再也沒有未來可言了。
“破浪號即將開船,請各位乘客加快登船速度……”
西洲的淮河渡口邊,有人拿著個大喇叭喊著。
“唐卿,拉緊我……”
渡口邊人群擁擠,慕北琛怕唐卿走丟,一直緊緊的拉著他。
唐卿不敢松手,生怕一撒手就會被人擠走。
兩人艱難的上了船,來到了一個雙人房間。
坐下來,慕北琛給唐卿遞了一杯熱水。
唐卿接過來,咕嚕嚕的喝著。
“這艘船怎么那么多人?他們都是去古洲的嗎?”
慕北琛點著頭,“嗯,這艘船只開往古洲。”
唐卿覺得奇怪,“為什么?古洲明明已經滅亡了,為什么有那么多人去那兒?”
古洲在十年前早就不復存在了,那么多人爭先恐后的去那里,難道是那里有什么吸引人的東西嗎?
唐卿自顧自的想著,倒是有一些好奇了。
慕北琛賣著關子,“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好吧。”唐卿也沒多問。
慕北琛打開一個箱子,從箱子里拿出一瓶眼藥水。
“來,我給滴眼藥水。”
唐卿乖乖的昂頭,將眼睛睜大。
水珠滴落在眼球上,那種冰涼涼的感覺,一直流入他的心間。
唐卿眨巴著眼睛。
慕北琛蹲下身,去看他,關心的問道:“這兩天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唐卿看著面前的人,視線里的他依舊是模糊的。
他搖了搖頭,“還是很模糊。”
慕北琛也不著急:“沒關系,我們慢慢來,總有一天會恢復好的。”
“嗯,不急。”唐卿臉龐上浮現一抹溫柔的笑容,”反正我早晚都能看見的。”
唐卿轉過頭,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一片藍色,“應該一個小時左右就會到了吧。”
他記得的,古洲和西洲中間就只隔著一條河,很快就能抵達。
慕北琛起身坐在他身旁,陪著他一起看海。“其實要不了一個小時,很快的。”
唐卿長舒一口氣,“真期待啊,十年了,我終于回家了。”
往昔國家被滅的慘狀,到現在他想起來就心有余悸。
雖然他未曾親眼看到那場戰爭,但是他切實的感受到了。
他的父母和姐姐,都死在了雄偉壯麗的宮殿里。
他所走過的每一處,都是血腥。
在他得救之后,那座宮殿也被人放火燒了。
他的家,他的國,在一夜之間被徹底的摧毀了。
古洲亡國,是他永遠的痛。
半個小時后,唐卿踏上了古洲國的土地。
他走在大街小巷上,模模糊糊的就看見有許多人。
有人在建房子,有人在賣東西,很是熱鬧。
“北琛,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這里會有那么多人?”
這里應該是一片廢墟才對啊。
一輛馬車經過,慕北琛下意識的將唐卿拉到馬路里面。
街上到處充滿了煙火氣,這一番盛世景象,叫唐卿心中很是動容。
慕北琛徐徐道:“以前大家之所以不敢來,是因為忌憚米德萊的勢力,現在米德萊死了,那些逃難出去的人自然就回來了。”
唐卿心中感慨。
打起仗來最苦的就是百姓。
當年古洲國的百姓為了保命四處逃竄,不得已離開了自己的國家。
米德萊向來囂張慣了,毀了古洲就不允許任何人踏足。
這些年,古洲的百姓在別的地方過得也是水深火熱。
看到百姓們回來,唐卿心中實在是感動。
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國家的未來。
唐卿問:“這么說,古洲國又可以回到以前的樣子了?”
慕北琛轉眸看著他,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回來,它就可以回到以前的樣子。”
“我?”唐卿歪頭。
慕北琛微微一笑,“你忘了么,你可是這個國家的王子啊。”
唐卿聞言,低下頭。
“我早就不是了,古洲不是以前的古洲了,我也不是從前的我了。”
那個尊貴的王子身份,還是留給記憶吧。
“不,你是。”慕北琛看到了他眼里的落寞與卑微,頗有些心疼的去安慰他,“在我眼里,你永遠是從前的那個你。”
那個他第一眼就看到的王子。
唐卿苦笑,“我的家已經被燒成灰燼了,回不到從前了。”
他已經做了十年的普通人,那個身份已經成了遙不可及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