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時分,天空下起瓢潑大雨。
柳筱筱走在大街上,衣衫襤褸,蓬頭垢面。
她看著四下無人的街道,只剩下一片泥濘。
時間好像停止了。
雨越下越大,流進她的眼睛里,火辣辣地疼。
眼里迅速凝聚起一層薄薄水汽,柳筱筱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
雨滴狠命的朝人身上拍去,像是無數條鞭子,狠狠抽打著人的意志。
柳筱筱記不清多少次,更記不得他們的嘴臉。
她好像去了一趟陰曹地府,看見閻王爺正在朝著她招手,看見了黑白無常正在對她笑。
今天發生的一切,在她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
她那時候真的很想逃,可是所有門窗都被關死了。
她只能忍受,再忍受。
柳筱筱為了對付許顏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若許顏不死,她難解心頭之恨。
事情已經發生了,柳筱筱也只能逼著自己認命。
接下來,就看黑豹怎么做了。
柳筱筱整理了情緒,步履瞞珊的回到天瀾錦園。
幸好慕蘇木還沒有回來,所以她先去浴室洗了個澡,把自己身上骯臟的印記清洗掉。
她在浴缸里泡了一個小時,等到身體都被泡白了,她才回到房間。
柳筱筱再次拿出避孕藥,一次性吃了好幾顆。
她惡心。
一想到身體有好幾個人的液體,她就惡心的不行。
吃完藥,她就躺下了。
慕蘇木回來的時候,柳筱筱已經睡下了。
不過不是真睡,是裝睡。
慕蘇木躺在她的身邊,抱著她,感覺她身體冰涼涼的,又將她抱的更緊一些。
柳筱筱背對著臉,眼睛還在流著眼淚,可她不敢發出聲音。
后來慕蘇木睡著了,她又一個人起身來到廚房,拿了兩罐啤酒喝。
在酒jing的作用下她很快犯困了,于是回到房間睡下了。
兩天后。
一個驚人的消息傳來。
許顏消失了。
慕家全體都瘋了,沒人知道許顏去了哪里,所有人都在瘋狂的找。
可是找了一天一夜,都沒有任何消息。
聽到這個消息時,柳筱筱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一抹壞笑。
黑豹果然沒有讓她失望。
柳筱筱忽然覺得心情很好,想要去外面走一走。
出了西園大門,遠遠就看見東園那邊一團亂。
許顏不見了,慕南楓也沒有心思籌備婚禮了,回到家開始調查許顏的行蹤。
柳筱筱來到東園,故作關心許顏的樣子。
她終于見到了慕南楓,但也只是匆匆一眼。
慕南楓去到書房,柳筱筱只盼著他什么也別查出來。
或者,等許顏死了之后再查到也可以,那樣她就太開心了。
為了避免自己被懷疑柳筱筱現在也不敢去找黑豹,只能靜候佳音。
接下來的日子,天瀾錦園是一片死氣沉沉。
眼看著婚期將近,大家心里焦急不已。
這一天傍晚。
慕南楓坐在北園花園里喝悶酒,恰好就被柳筱筱撞見了。
柳筱筱激動的走過來,小心翼翼的問他,“慕南楓,你怎么了?”
慕南楓看見她,目光一瞬間冷了好幾個度。
“滾。”
柳筱筱難得逮到一個好幾回怎么舍得就這樣錯過。
她坐在慕南楓旁邊,溫柔似水的安慰道:“你別難過了,許顏她一定會沒事的。”
“柳筱筱,你在這裝什么好人?你心里估計巴不得顏兒出事吧。”
慕南楓眉宇之間浮現沉沉戾氣,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殺戮。
柳筱筱委屈道:“慕南楓你怎么能這么想我呢,我根本沒這樣想過啊,許顏失蹤了我也很擔心。”
“呵……”慕南楓不屑的冷笑。
“你就裝吧。”
我看你這朵白蓮花能裝到何時。
柳筱筱眼淚婆婆,借著機會再次表達自己的愛意,“慕南楓,我承認我是喜歡你,可我不是那種不折手段的人,我只是想遠遠的看著你,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慕南楓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這張丑陋的臉頰,“柳筱筱,你到底把木叔當什么了?如果你不喜歡他,你為什么還要跟他在一起?”
柳筱筱不敢說實話,如果慕南楓知道他在利用慕蘇木,肯定會覺得她是一個心機叵測的女人。
她咬了咬緋紅的唇瓣兒,“蘇木他救過我,對我也很好,我也在試著努力喜歡他,我并不想辜負他。”
說的多么大義凜然啊。
慕南楓是頭一次看到利用別人,還如此理直氣壯的人。
柳筱筱之所以敢明目張膽的示愛也是因為她知道附近沒有監控,這段時間她已經把天瀾錦園觀察了個遍,知道這一帶是很偏僻的。
喜歡慕南楓這件事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她不想藏著掖著。
她向來是喜歡什么都一定要爭取的那種人,她不會隱藏自己的感情,更不會輕言放棄。
慕南楓語氣森森,“既然你不想辜負她,那就好好的對他,別總是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
他把酒瓶子往地上一扔,轉身就大步離開。
柳筱筱見他要離開,情不自禁的沖上去,從后面抱住他。
“慕南楓,你別走……”柳筱筱好不容易找到跟他獨處的機會,不想他就這樣離開。
月光透過樹葉照下來,地上出現兩個影子。
慕南楓無情的甩開她:“柳筱筱,注意你的言行舉止。”
柳筱筱差點摔倒,她奮不顧身的跑到他面前,阻擋他的去路。
“慕南楓,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我真的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我是真的喜歡你,喜歡了整整五年多。”
“為什么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真的有那么差勁嗎?”
她抬眸看著他,眼里泛起洶涌的淚光,若是平常男人都會忍不住憐香惜玉,可偏偏慕南楓是塊鐵石。
“是,在我眼里你就是很差勁,你知道你這種人適合什么嗎?最適合去當妓女,一晚上幾十塊那種。”
慕南楓說話帶刺,毫不留情。
柳筱筱聽見了心碎的聲音。
妓女?
還是幾十塊那種?
原來她在他眼里如此低賤,盡管她如此努力,努力成為有地位的珠寶設計師,她在他眼里還是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