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沙漠(求推薦票)
話說程岐正想一躍而下,扎入這碧湖里好穿越回去,誰知被半路截胡,然后整個人被抱回木樓里,一路奔到三樓欄臺,才給放下來。
“細辛……可是多虧你了。”
青黛驚險道。
程岐眨了眨眼,發現自己又回到了三樓欄臺。
怎么回事?
時光倒流!
她轉身看著那個抱自己上來的細辛,好家伙,青黛十二三的模樣,這個細辛年歲較大,十八九,而且個頭奇高。
比自己高兩頭還多,雖容貌姣好,但體型龐大,是褐衫遮不住的孔武有力。
好一條忠肝義膽的漢子。
程岐由衷贊嘆,怪不得能把自己攔下來,這體格就對了。
“姑娘,您可別想不開。”
細辛的聲音還挺好聽的,讓程岐想起來十冷里的小哪吒。
“姑娘……您這又是做什么嗎?好端端往那湖里扎什么啊!”
青黛眼淚啪嗒啪嗒的掉著,轉身要下樓去:“奴去找孟姨娘來。”
孟姨娘=掐人賊疼。
“留步!”
程岐爾康式招手,走過去訕笑著撫慰道:“別,我沒事,我剛才……就是想洗個臉而已,千萬別找孟姨娘。”
青黛哪里會信,但看著程岐現在的情緒還算是穩定,遂道:“姑娘,這開春地上冷的緊,咱這又是水上木樓沒有地龍,先把鞋子穿上吧。”
她說著,跪在地上給程岐穿鞋。
那人不好拒絕,把鞋穿好后從欄臺走回屋子,她發現那金云的厚圍屏后鑲嵌著全身明鏡,程岐站在前面,打量著如今的自己。
她穿著月白色的絲綢寢衣,袖口是蜀繡的淡粉長春花,十二三的模樣,身形極其消瘦,烏發柔順垂腰,取下右臉紗布,好在五官還是自己的。
程岐的容貌極其清秀自然,雖無特別驚艷之處,但就是抓人視線。
她雙瞳黝黑,亮油油的,二十一世紀里,她在孤兒院長大,總是瘦瘦黑黑的,而在這里倒是肌膚白嫩如水煮蛋,初春素雪般。
青黛叫細辛去小廚取飯食,自己看著站在鏡子前發呆的程岐:“姑娘,您這好端端的看什么呢?”以為她是擔心破相的問題,“傷口會好的。”
程岐應了一聲,轉頭問道:“你叫啥?“
青黛一愣:“奴是青黛。”
程岐哦了一聲,言簡意賅的問道:“那我叫啥?”
青黛下意識的答道:“姑娘姓程,閨名岐字,小名兒阿岫啊。”
程岐想著,既然一時半會兒穿越不回去,那就既來之……則他么安之吧。
她大爺的,中個槍就穿來古代了。
那再多來兩槍,估計就得回白紀時代,和恐龍說對口相聲了。
“小名阿岫?”
程岐走到那月牙凳前坐下,疑惑道:“那剛才孟姨娘怎么叫我……沙漠啊?”
青黛無辜道:“姑娘忘了?”
程岐指了一下額角的傷口,撒謊不臉紅:“磕到了,有些事情記不太清了。”
青黛年紀小,也就半疑半信了:“姑娘這沙漠一名,可就說來話長了。”
原來,這具身體的原主也叫程岐,十三年前剛下生時就病懨懨的,一直懸命在鬼門關,她爹程云央是找遍了錫平的郎中,就連上京的太醫都請來了,還是不見好,呼吸時輕時重,偶爾急喘起來能嚇死人。
最后,還是那魏太醫說了個辦法,坊間有言:賤名好養活,便叫程云央去找錫平最貧困的水蔭村,請村里最長的老者取了小名,看能不能把她的命給叫回來。
可也巧了,那位老者沒上過學,大字不識一個,但見到是程云央來求,又端起架子來,回屋將僅存的幾本落灰結網的書翻了個遍。
因為小程岐始終是高燒不退,老者便認為這孩子命里缺水,時運太旱,于是乎,他經過一系列千挑萬選,選了兩個從偏旁看,就水運充足的兩個字。
——沙漠。
雖然過程一言難盡,但還真把小程岐給叫好了,從那時起,同齡間才稱阿岫,只要是長輩皆以沙漠兩字喚她,說起來已經十三年了。
只是程岐聽完,心說這都什么大奇葩啊,抽了抽嘴角,說道:“你先出去吧,飯等會兒再吃。”指了一下帳床,“我再睡一會兒,腦瓜子疼。”
青黛不放心道:“姑娘,還是讓奴陪著您吧。”
程岐信誓旦旦道:“我沒事了,我不會再做傻事了,你先出去吧。”
青黛從小跟著她,素聽她的話,只得依言照做。
她離開后,這三層木樓就剩下程岐一人,有風襲過,空空蕩蕩的。
這里差點兒把自己吊死。
程岐不知不覺出了冷汗,想要伸左手擦一擦,卻發現自己的左手是攥著拳的。
攥的極緊。
方才怎么沒發現,是攥久習慣了,又始終藏在袖子里才沒察覺嗎?
這不像是疾病。
程岐用右手硬掰開,疼的齜牙咧嘴,很像是人臨死抓東西一樣,她是市局刑警出身,很有這方面的經驗,當五指順利打開后,掉出東西出來。
左手久不活血,麻的厲害。
程岐撿起那東西,原是一片紗料的衣角,從邊緣來看像是硬扯下來的,上面繡著不認識的漂亮花紋,繡法極其別致繁瑣,看著就很耗費人工。
“這什么玩意兒?”
程岐嘟囔著:“怎么在我手里,還攥的這么緊。”
右顴骨的傷口猛地傳來刺痛。
程岐的心一咯噔,恍然想起她上吊掉下來的時候,印象里,好像有人進了屋。
她起身下床,將這衣角和柜里的衣服對了一遍,沒有同樣的,那這衣角就不是自己的,狠狠皺眉,看來這事和破相的傷口脫不了干系。
她方才就想了,就算上吊摔下來,磕到腦門兒還能說的過去,是要怎么摔,才能把臉摔出一道這般整齊頗深的傷口來。
若是慣性,傷口不會這樣短,就憑這深度,沖力必定能劃到下巴。
多年的刑偵經驗讓她不能一掠而過,總覺得這里面的蹊蹺不小。
聽孟姨娘提過一句,原主不想入宮,難不成是她自己劃傷的?
可她都上吊了,還劃傷臉做什么,不是多此一舉嗎?
程岐又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青痕,皺眉道:“難不成是有人趁著我昏迷……將我的臉給劃傷的?這明顯……是刀一般的利器所傷啊。”
幾秒后,程岐有些無語。
她無奈皺眉。
這日子……一言難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