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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樣作死第38章一個小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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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舅舅叫出來,顧杭的臉上終于浮出些笑,他摟住快步過來的程岐,在隔著衣服摸到她消瘦的肩胛骨后,那笑又瞬間消失,抬眼冰冷道:“云杉兄,敢問你為何要給沙漠上家法,程珮是個孩子,難道沙漠就是大人了嗎?你不能仗著我姐夫過身了,借著偏袒自己的孩子,無緣無故擠兌我外甥女吧。”
程云杉被逮個正著,尷尬的笑了兩聲:“渡也說笑了,我不過是想嚇唬沙漠一下罷了,哪有親叔叔故意為難自己侄女的。”
顧杭低頭,瞧著程岐一對桃花眼淚汪汪的,還哆嗦著抿嘴唇,那模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關切道:“沙漠,你和舅舅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也別怕,一切有舅舅給你做主。”
“舅舅啊舅舅啊,您快救救我們姑娘吧!”
程岐還不等開口,身邊的青黛便跑過來一通告狀,這丫頭早就對程珮不滿了,怎奈如今三房當家,自家姑娘從前又窩囊,顧氏臥床,沒個做主的,這口悶氣兒頂在胸口多年,今個兒終于發泄出來了。
顧杭是大夫人顧寧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兩姐弟關系奇好,那是在老家新遠出了名的,當年顧寧嫁來錫平,也是顧杭親自千里相送的。
近些年來,顧老爺子病痛離世,顧家在新遠的鹽運生意便全全落在了顧杭手里,別看這只是一莊生意,但昌國都是官家鹽,不許民間私販,遂顧家多少也算半只腳踏進官場了。
在新遠雖說不上一手遮天,但打個噴嚏就能下小雨,也是事實。
程云奪前些日子寫信請他過來一趟,本以為自打大哥過身,顧氏閉關臥床之后,顧杭不會來,沒想到這人還如約而至了。
眼看青黛說的顧杭怒意迎心,程云奪生怕惹惱那人,耽誤了要商量的正事,趕緊打岔說道:“青黛,不許胡說八道。”
他走過去拍了拍顧杭的肩膀,又甚是親昵的揉了下程岐的腦瓜:“渡也啊,不過都是小孩子們素日胡鬧罷了,你也別放在心上。”
這時,久未開口的程老夫人道:“渡也,你怎么來了?”
顧杭忙走過去揖禮道:“給老夫人請安,是云奪兄前些日子寫信叫渡也來一趟,說是有事商量,渡也惦念姐姐和沙漠他們,所以馬不停蹄的趕來了,未曾招呼甚是唐突,還請老夫人見諒。”
程老夫人聽完便知道是什么事了,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程云奪,有些責怪他的擅自舉動,拄著拐杖起身道:“罷了,這一頓朝食吃的是雞飛狗跳,鬧得我頭疼。”指了下那些小輩兒,“你們幾個,都給我回屋好好反省,若是日后再來這么一出,別說是舅舅來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下凡給你們說情,也得給我去祠堂罰跪。”
由周媽媽扶著往里屋走,她不忘囑咐道:“渡也啊,你也別客氣,只把這國公府當做自己家,待會兒記得去瀟湘院看看阿寧,她病了許久沒什么精神,見到自家人興許能寬寬心。”
顧杭輕應,待那人離開后,他轉身摸著程岐的頭,故意揚高聲音給眾人聽道:“沙漠別怕,舅舅這回來就是為了給你做主的,甭管是那朱雀樓的萬菁菁還是誰,敢欺負到我外甥女的頭上,我顧杭必定叫那人挨著火爐吃麻椒!”
程岐一頭霧水:“這話怎講?”
顧杭則趾高氣揚道:“里外發燒!”
程岐連連輕咳,沒想到這個新上場的舅舅還是個歇后語的狂熱愛好者,只得干笑兩聲,點了下頭:“那老鐵……老舅!我先回去了。”
顧杭頷首,將那些小輩全都打發出去,同程云奪等人坐下,他隨意的理了理袖口,推拒了婢子奉來的茶,既不是不是拐彎抹角的人,遂直接道:“香坊那邊,我可以給你們拿錢。”
程云杉撩起衣后擺剛要坐下,聽到這話登時暗驚,顧杭的來訪他根本沒聽三房說,更沒想到這人二話不說,就要給自家香坊掏錢填補。
而這樣一愣,局部地區一松,方才被程岐氣的那股悶火往下竄。
一個聲音不大卻宛轉悠揚的虛功(屁)跑了出來。
眾人皆怔。
鄭氏的臉霎時間燒紅,連著耳邊玉墜的溫度都在上升。
程云杉更是僵在了原地。
哎呀。
失禮了。
顧杭抬拳輕咳,訕訕笑道:“云杉兄這虛功……還真是八十老翁吹喇叭,有氣無力啊,呵呵……”
他笑的干如旱地,一行人沒辦法,也就跟著就坡下驢了。
程云奪看了一眼自家二哥,雖面上笑著,但心里已經將他五馬分尸喂了狗了,媽的,這個時候腚眼兒還夾不緊。
他深吸一口氣,硬忍下彌漫在空氣中的異樣味道,心說下次可不能再讓廚房備胡辣湯了,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才轉頭對顧杭道:“渡也你倒是痛快,一口千金擲,那可不是小數目,足足三萬兩銀子呢。”
顧杭并未露出任何難色,這人倒不是裝假,而是真有底氣:“這是當然,說一千道一萬,咱們顧程兩家好歹也是……”
沒想到程云杉還有個結尾。
哎呀。
又失禮了。
顧杭嘴角抽了抽,扶額尬笑:“看來這國公府的伙食不錯啊。”
程云奪臉色有些繃不住了,瞪了一眼那滿臉豬肝色的人,趕緊轉移了話題:“開春天寒,二哥素來腸胃不好,渡也你……你接著說。”
顧杭也正經道:“雖說姐夫現在過身多年,但程家怎么說也是我姐姐的婆家,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困難時候拉一把也是應該的。”
程云杉被自己方才的兩個屁給放懵了,這會兒反應過來,剛想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見顧杭神色一冷,不可置否的說道:“而且這三萬兩我支出來給你,不要任何利息。”
久未開口的季氏微瞇雙眼,從剛才她就覺得顧杭來者不善,自打大哥死后,顧家那邊因著老爺子不許,也不怎么來人,這會兒顧老爺子剛過身兩年,顧杭就急著過來,竟然還肯不要利息的填補。
果不其然,當程云奪問起緣由的時候,顧杭道:“我這次來,一是給你們香坊補缺,二呢,是要把我姐和那三個孩子接回新遠。”
“你說什么!”
季氏皺眉,率先問出聲來。
程云奪也沒想到,猛然覺得后腦勺嗡的一下,卻還是先穩住旁邊的彪娘們兒,道:“渡也,你這是什么意思,先不說舅舅沒有叔輩親,單說你平白無故把他們接走,這是要和我們程家劃清關系嗎?”
顧杭認真的思忖幾秒,斬釘截鐵道:“是。”
這人連該有的客氣解釋都沒有,讓程云奪有些亂:“渡也?”
“姐姐和秋白身子一向不好,新遠天暖好養病,太衡和沙漠這邊到了年紀入宮,我自會著人安排,一切都不用你們操心。”
顧杭不卑不亢道:“至于這錫平的七莊生意,雖說是大哥留給這四個孩子的,但你們若要留,也就留著著吧,反正我們顧家在新遠還能算上一份兒,不缺這些錢產,你看怎么樣?”
程云奪有些謹慎,看來這顧杭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今日來就是明著要人的,他琢磨幾秒,轉頭和對面的程云杉對視一眼,倒是那人一聽顧杭不要大哥的產業了,立刻眼睛锃亮,心里放光。
程云奪皺眉,心道二哥的腦子怕是被那兩個屁崩壞了,這事怎么能允準啊,絕對不能同意啊。
大昌素來重官輕商,別看程家如今輝煌,但爹和大哥走后,沒有人在上京出仕,程家就成了沒有根的浮萍,否則千辛萬苦辦個票號,也不會和葛使君聯辦,至今處處被壓上一頭。
程岐的皇后位,程岱的大理寺正,這都是鍍金的本錢啊,怎么能讓顧杭就這么撿了便宜!
“渡也,你要這么說的話,香坊那邊還是我自己想辦法吧。”
程云奪笑道。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