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幫忙的條件(一更)
在一陣雞飛狗跳過后,程衍和程岐終于留了下來,寵姐倒也沒有傳言中那么孤僻,只是性子看上去有些喜怒無常不好接觸。
她叫阿遼上茶,那人見程家這兩人突然出現,氣的七竅生煙,又不好在寵姐面前發作,只在下去備茶時順便告訴了浪云媽媽。
那老婦捧了捧胸前的數斤肉,她素來厭煩沒規矩的個客人,但寵姐既然留了,又是程家少爺,只得道:“罷了,寵兒留了,你也看情況招呼著,待一會兒就攆人,別累了寵兒。”
阿遼忙不迭的應了。
另一邊,程岐接過茶坐下,也算是松了口氣。
果然是薛定諤的貓,把盒子打開了,進了寵姐的房,才知道那人的態度。
再看旁邊的程衍,他被方才的一摔弄得鼻青臉腫,這會兒還在揉著自己的后腰,茶也不喝的生著悶氣。
程岐本來想嘲笑她,結果鼻前飄過一陣香,倒是被寵姐掐住下巴抬起臉來了,一對桃花眼滴溜轉圈,有些莫名其妙。
旁邊的程衍盯著寵姐那鮮紅的指甲,神色沉肅。
“是個女的。”
寵姐冷淡道:“這位既是宗玉公子,想必你就是岐姑娘了?”松開手回去軟榻坐下,將那方寫了詩詞的白帕收好,“你找我做什么?”
程岐摸了摸發痛的下巴,心說這人眼睛倒是毒,竟然一眼就把自己給看穿了,索性不拐彎抹角,直言道:“寵姐,我知道你素來有著自己的規矩,我和程衍今日冒昧而來,是想求你一件事。”
“求我?”
寵姐面容沉靜,聲音遠而冷,就好像她并不是坐在面前,而是在另一個山巔般:“岐姑娘客氣了,我不過是一個賣笑的娼妓,您可是國公府的長孫嫡女,有什么事能幫到您。”
“難不成?”
寵姐鳳眼斜睨:“快入宮了,想讓我教你些房中之術?”
程岐皺眉。
果然是女妓。
“是分緞坊的事情。”
程衍冷淡的接過話茬,較之程岐,他更不想和寵姐糾纏:“馮家馮宜的事情想必你也聽說了,因為她的一句話,我們家分緞坊的積壓厚緞徹底砸了,三房那邊不能交差,所以……”
“所以你們是來推銷的?”
寵姐笑道:“想讓我買些厚緞?”
“當然不是。”
程岐打斷道:“這分緞坊的業務指標不小,就算你想幫,怕是也愛莫能助,所以咱們互通有無,玩一個雙贏。”
寵姐懶散的打了個哈欠:“什么雙贏?”
程岐笑道:“我知道寵姐你名聲在外,曼妙紅顏難得一見,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滿梁城的顯赫權貴都是你的追求者,所以……能不能請您開一開金口,幫我家分緞坊度過這次難關。”
“你的意思是。”寵姐聽明白了,“你要我聲稱,喜歡你們家分緞坊出的厚緞,這樣那些來討好獻媚于我的,就會爭相去買,至時便能順理成章的幫你清了存貨,對不對?”
程岐點頭。
“那我有什么好處?”寵姐問。
程岐坦然道:“那些厚緞啊,不瞞你說,那些料子都是極好的上京貨,只不過因為馮宜的一句話,才無法脫手,還請你幫幫忙,事成之后,自會另有謝禮奉上。”
“姑娘客氣了。”
寵姐并未馬上答應:“我什么都不缺。”
程岐回頭看了一眼程衍,那人點頭,她這才道:“恕我直言,你再如何也只是流女,怕是賺來的錢收來的禮,全被浪云媽媽藏了,那些達官顯貴喜歡你,卻也礙于身份不敢贖你,不如這樣,你幫了我,我想辦法把你贖出這冠玉樓,不叫你以后再以色侍人,賣笑為生,你覺得怎么樣?”
寵姐聞言回頭,一雙眼里滿是復雜。
程岐以為有機可趁,那人怕是動心了,又趁熱打鐵:“你方才說什么都不缺?”指了一下窗欞上刻著的詩句,“那上面刻著的,還有你帕子上的詩,你敢說你什么都不缺?”
只怕良人還在等。
她卻只能委身勾欄。
“姑娘,我可是冠玉樓的招牌,你想贖我,就不怕那位浪云媽媽獅子大開口嗎?”寵姐淡笑。
程衍在旁平靜道:“看來你是有心離開這里了?”
寵姐的笑即可收回,出乎兩人意料道:“當年我瀕死之際,是浪云媽媽好心收留了我,她并未逼我為娼,是我自愿報答才做妓的,二位的算盤打錯了,請回吧。”
她說完,這次連程岐都沒再堅持,她知道這種情況,就算自己把嘴皮子磨破了也不好使,認準的東西,不是輕易能掰動的。
再這樣和她糾纏下去,只會耽誤了程云奪規定的期限,程衍倒也沒有磨蹭,起身道:“既如此,那今日打擾你了。”
程岐也站起身:“原以為你這般挑剔恩客,卻能在貴妃主子的行宴上應程家邀請來唱曲,是看得上程家,到底是我想多了。”
說罷,和程衍前后往出走。
寵姐瞥眼那女孩兒,不知在想些什么,幾秒后,就在程岐將要邁出她閨房門檻的時候,她喚道:“留步。”
程岐回頭。
寵姐起身上前,一把抽出墻上掛著的倭國洋劍,剎那間,只見她腕轉靈活,那長劍翻覆出花,如毒蛇般直沖程岐面前!
程岐瞳孔縮小,卻因反應不及,閃不開這致命一擊!
電光火石間,她想不通這名女子為何要奪自己的性命,而幾乎是同時,眼前又閃過一道黑影,快的難以捕捉……隨后,一切紛亂都停止了。
程岐趔趄的往后一步,看著對面的寵姐。
這女子神色平靜,絲毫不像是剛拿了劍要刺殺自己的樣子,再看那道黑影,原是程衍的手臂,他在緊急關頭攥住了那劍尖,一臉鐵青慍怒。
寵姐猛地抽回那長劍。
“程衍!”
程岐低呼,趕緊奪過那人的手,五指掰開,可除了硌出的紅印并未出現什么傷口。
“劍未開刃,姑娘受驚了。”
寵姐將那劍利落的插回鞘里,淡淡道:“姑娘方才說的事情,我決定幫了,只是我有一個條件。”
程岐抬頭,謹慎道:“什么條件?”
寵姐回頭看她:“我與你對詩,與他試劍,若能贏我,我便答應你今日來意,如何?”
“好。”
程岐沒有猶豫。
管她什么花花腸子。
來者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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