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萬歲

第190章 花樣擊退競爭者

顧家姐弟果然是行動派,在和程老夫人商量過程岐婚事的當晚,顧杭就將事情通過錫平最著名的媒婆子給說了出去,果不其然,國公府長房長女招婿的消息立刻傳遍了錫平九城的大街小巷。

程岐本身適齡,加之容貌恢復如初,又是這樣的好出身,使得一時間毛遂自薦的人家快要踏破國公府的門檻。

只是程岐去年鬧得太過,所以門第更高些的并沒有幾個看得上她的,畢竟國公府現在只是個空殼,程家說到底還是商賈大戶。

其余的,門當戶對的倒是有幾個,但也都是些想要借助程家打翻身仗的,剩下的便都是些低門戶的商賈富戶,清貴人家一個沒有。

若在從前,這樣的排場是會被人笑話的,但放在現在,大家瞧著名聲被自己毀了的程岐,而那人好死不死又和段貴妃結了仇。

這樣的姑娘,也只配低嫁了。

蘅蕪院,朝食時間。

“阿云啊。”

程老夫人放下筷子,平靜道:“這幾日想要登門提親的拜帖不斷,這錫平九城的所有媒婆子,也幾乎都來了一遍,你可有什么心儀的人選啊。”

程老夫人把筷子放下了,大家也都不再吃了,周媽媽吩咐撤了早膳,又叫人上了解膩的清茶來,屏退左右,留下一行主子。

這些女婢做事十分軍事化,看的顧杭新奇,他本就是個不愛守規矩的,顧老爺子過身后,他一個人把持著新遠的家族生意,更是怎么隨意怎么來。

“都說一家女百家求。”他將那清茶一飲而盡,單臂搭著笑道,“這沙漠的臉一恢復好了,又都愿意踏破鐵鞋了。”

顧氏在下面拍了他一下,要他不要在程老夫人面前那樣無形,但實際上程老夫人是不介意的,顧氏嫁過來的時候,顧杭才十幾歲,與親兒子無異。

“不滿母親說,兒媳確實有兩個不錯的人選。”

顧氏淡淡道:“沙漠性子不穩當,所以兒媳想著,尋個做事穩妥的才行,所以那個與東洋外貿鐘表的曹家二哥兒倒是不錯,還有那個制筆宅的長子,名叫謝儀的,那孩子也是一表人才,很得兒媳的心思。”

程老夫人聞言,已然了然。

顧氏挑選的這兩戶人家,也都是做生意的,而且生意也不小,又都是上三流的產業,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笑話。

看來經過段貴妃那一劫后,顧氏很忌諱官宦王族。

從身為母親的角度出發,顧氏考慮的很周到,程老夫人點了下頭:“那個謝儀我聽說過,那孩子名聲不錯,雖說是連著兩年名落孫山,但咱們錫平有幾個不知道的,他也是倒霉,連著兩次被人給陰了出來,現在同家里做生意,行事為人都還算不錯,就是那個曹家二哥兒,我怎么不太清楚。”

顧杭解釋道:“老夫人您不知道,這個曹燮啊,從小在倭國長大,是年后才回昌國這邊的,這次回來也是不回去了。”

“在倭國長大?”

程老夫人恍然道:“是了,他娘就是倭國人來著。”又不放心的搖了搖頭,“這孩子的脾氣秉性咱們也不知道,又是外面長大的,別有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習慣。”

“習慣到沒有。”

顧杭撓了撓頭的說著,從語氣來看,像是對這個曹燮興趣不大:“這孩子我昨天見過一面,穩當是不錯,但是……太穩當了,說話也沒什么趣兒,別說是沙漠配給他了,換了是我,我也不干。”

“噗嗤。”

紅參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來,被周媽媽狠瞪了一眼出去了。

顧杭看著紅參的背影笑了一下,然后道:“不過這也不著急,咱們把沙漠養的這樣的白胖好看,何愁往出嫁呢。”

顧氏輕笑,也附和了兩句。

程老夫人點頭,看了一眼周媽媽,那人默契十足,輕輕頷首后出去。

紅參正在院里,還以為這人是出來罵自己的,誰知那人只是繃著臉,小心翼翼的對她說道:“你現在就去西井亭,把方才大夫人說的那兩位公子哥兒,告訴長房后來的那位,就說老夫人告訴他,趕緊處理掉。”

紅參不明所以,卻還是照做離開。

當然,在他們忙里又忙外的時候,那當事人程岐卻依舊在汀蘭水榭的三樓睡得一塌糊涂,因著囑咐過,青苗等一行人也不敢吵。

程岐本身就是個覺沉的,從前在現代的時候,不愿回廉租房,她十天有十一天都是誰在大隊的茶水間睡得,因為脾氣爆,第二天也沒幾個敢叫的。

不過這倒是有一點好處,睡著了就不會出去闖禍。

高隊長也是為她操碎了心。

“月盈姐姐,宗玉少爺來了。”

青苗端著新換的熱水上來,對月盈小聲說道:“不如叫宗玉少爺上來叫咱們姑娘起床吧,夏日這樣睡,可是要睡壞人的。”

“噓。”

月盈立刻把手指比劃在嘴前,示意青苗壓低聲音,然后才道:“姑娘是昨天晚上做那什么……俯臥撐……太晚了,所以才睡得久。”

她還記著那天在一樓的時候,程姝和程衍的對峙,說實話,月盈是伺候程岐最久的,也是最有感情的,所以程姝考慮的那些,她也一直在思忖著。

“不必了。”

月盈道:“你在這兒等著姑娘起床,記得一會兒換了冰水,這樓里有些熱。”

她說罷,快步下樓去,等在一樓門口看到程衍的時候,月盈嚇了一跳,和旁邊的辛夷對視一眼,不安道:“宗玉少爺,您這是?”

對于月盈的反應,辛夷是在意料之中的,因為程衍現在的臉,像是被人狠狠的坐了一屁股,又狠錘猛打了兩個時辰一樣,那眼睛青紫的像是洋蔥圈,唇角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兩根二荊條排列在上頭。

說實話,當早上白果給程衍畫好的時候,他整個人都看傻了,本來程衍被程岐打完之后只是輕傷,現在這樣,好像車禍毀容。

“我沒事。”

程衍波瀾不驚的說道。

這怎么看……都不像是沒事,但程衍這么嘴硬的說了,月盈也不好意思問,趕緊說道:“宗玉少爺,我們家姑娘還誰著呢,您還是等會兒再來吧。”

“沒事。”

程衍這么說,倒也沒有像從前那樣徑直上去。

月盈以為是程姝的那一番話起了作用,而實際上,程衍是不想讓那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樣子,如果被程岐捉到話茬,還不得把肚皮笑破了。

“程岐不起就不起吧,反正現在莊上的生意都有人打理,不需要她操勞,在朱雀樓辛苦了那么久,就叫她好好休息休息吧。”

程衍說罷招手,辛夷拿過來個食盒,說道:“這里是她愛吃的點心,蘅蕪院那邊的朝食已經結束了,程岐醒了之后,等廚房備膳的空蕩,吃些墊墊。”

月盈忙接過,道謝道:“多謝宗玉少爺。”

程衍點頭,又多看了一眼三樓樓梯的方向,這才負手離開。

辛夷沖月盈也點了下頭,緊隨其后。

月盈邁出門檻,瞧著那一主一仆的兩人出去汀蘭水榭的院門,又低頭瞧了瞧自己手里的食盒,自顧自的嘟囔道:“要是宗玉少爺不是姑娘的二兄就好……”

話沒說完,月盈忽然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趕緊單手捂住自己的嘴,回身卻發現細辛站在樓梯的半腰處,一覽怪罪的看著她。

月盈訕訕一笑,以示自己的歉意。

細辛沒責備她,因為說實話,她心里多多少少也這么想過,畢竟程衍對于程岐的關心和照顧,不可謂是無微不至,那也是盡心盡力了。

而那超過兄妹之情的眼神,她們也都見過。

可嘆造化弄人啊。

“姑娘醒了。”

細辛道:“快拿著食盒上來吧。”

月盈應了一聲,腳步飛快的上樓去了。

“少爺,咱們這是去哪兒啊。”

辛夷跟著程衍,一路出去國公府上了街,走的是一頭霧水。

程衍不但自己戴了帷帽,還叫辛夷也戴上,這就讓后者很不解,如果不想臉上的傷痕被人看到的話……那為什么還要叫白果費勁巴力的畫啊!

“在蘅蕪院用朝食的時候。”

程衍忽然停住腳步,轉頭對他問道:“你還記不記得,祖母說的那兩個人?”

辛夷好懸和他撞上,疑惑道:“哪兩個人?少爺指誰?”

隔著那帷帽,程衍的聲音意味深長的傳來。

“就是。”

他有些停頓:“母親比較看好的那兩個人選。”

“哦。”辛夷這才明了,然后嘟囔著說道,“少爺是說,朝食的時候大夫人說的那兩家公子啊,紅參姑姑特地來告訴的,奴才自然記得。”

“誰。”

程衍簡潔明了的問道。

辛夷隔著帷帽打量著自家公子,頗有些謹慎的問道:“少爺……您問這個做什么……您……您這是又打了什么壞主意啊。”

聽到從小跟著自己的辛夷給出如此評價,程衍冰冷道:“不想挨揍就說。”

辛夷撇嘴,說道:“一位是曹氏表行的二哥兒。”

“就是那個年后才從倭國回來的曹燮?”

這曹燮也算是留洋回來,又出身錫平最大的表行,所以程衍也頗有耳聞,負手在原地看了看,說道:“你說,那個曹燮現在……應該在哪兒?”

辛夷想都不想就說道:“還能在哪兒,不是在家就是在表行啊。”被眼前的帷帽弄得臉刺撓,“這曹家二哥兒剛從倭國回來,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會亂跑吧。”

程衍覺得有道理,便帶著辛夷去了那表行,門市里的小伙計不是很忙,瞧著店里進了兩位……白素貞,不解道:“二位……”

“我是馮家馮宣。”

程衍大言不慚的說道。

那小伙計一聽,立刻喜上眉梢,說道:“原來是傳德少爺啊,您貴步臨賤地,可是有什么上眼的擺件兒,您只要說,奴才給您找。”

對于他的奉承,程衍是一概不吃,開門見山的問道:“曹燮呢?”

小伙計一愣:“二少爺?”

辛夷見自家少爺說得突兀,趕緊圓場笑道:“是這樣的,我們家少爺聽說您家二哥兒從倭國回來了,今日過來,是特地過來拜交的。”沖著店里面假模假樣的看了看,“怎么?二哥兒今日不在店里?”

“啊,原來如此。”

小伙計放下心來,本來還以為來者不善,遂道:“我們家二哥兒從來不來我們店里的。”素知馮宣的玩鬧性子,他也不隱瞞道,“今天啊……奴才打量著我們家少爺……應該在……飄渺居。”

飄渺居,錫平梁城最大的賭樓。

辛夷聞言,臉上的笑容一僵,心說這不對啊,按照傳言的情報,這曹燮不該是滿腹經綸,就是有些不善交際的無趣兒良民嗎?

這……怎么還跑賭樓去了?

而程衍聽到這話,眼底一瞬冰封千里,本來聽到他家提親的消息,自己是沒什么情緒的,可這會兒知道那人是個假面良少后,他簡直要氣瘋了。

這種人,也敢垂涎程岐!

不等那伙計再說些什么,程衍轉身便離開了,目標自然是飄渺居。

辛夷又和那小伙計閑扯了兩句,這才緊跟上。

到了飄渺居,那里自然和他們想象的一樣,春暈繚繞,叫喊和唾罵不絕,到處都是人擠人,那濃重的水煙味道,好懸舀了潔癖衍的命。

辛夷忍不住咳了兩聲,有些擔心自家少爺。

“少爺。”他道,“咱們還是回去吧,等那曹家二哥兒玩完了,咱們再找他也不遲啊,奴才……奴才這嗓子可受不住……”

“受不住就回去啊,舍命陪君子可犯不上。”

忽然身后傳來一人笑聲:“再者說了,他又算不上是什么君子。”

辛夷轉頭認出那人來,連連點頭,實在是受不住這里香氣和濃煙的混合,火燒火燎的跑了出去,好像在過程中,還被人揩了油。

程衍聽聲音就知道是誰,所以也沒心思去理會,只在那些人中找著曹燮。

蔣小王爺嘖嘴,心說你也太不把我當回事了,遂一把抓住程衍,順便將那人的帷帽掀開,剛要說話,卻被那人……仿佛被牛羊踐踏過的臉,給嚇了一跳。

“哎呦我的天老爺。”

蔣小王爺驚愕道:“這……這是怎么弄的啊?”被程衍打開手,“以你那么好的武功,能把你打成這樣的人,肯定也不簡單啊。”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

程衍道:“你怎么在這兒?”

蔣小王爺順手拿過鄰桌的果子吃著,笑道:“我在這兒沒什么,稀奇的是……你今天怎么在這兒?也自甘墮落了?”

“滾蛋。”程衍依舊尋找著,“曹燮呢?”

“你說那個從倭國回來,滿嘴我從前我從前的那個小子啊。”蔣小王爺隨手往左邊指了一下,“在那邊的桌上呢。”

“好。”

程衍道了一句,利落的往那邊走。

蔣小王爺不明其中事情,單以為程衍是被那曹燮打了,今天是來報仇的,擔心程衍把事情鬧大,趕緊跟了過去。

“曹二哥兒!押了押了!”

有人喊道。

另有一深綠色衣袍的男子應了,從懷里掏出銀票來,拍下桌上大笑道:“這回我還押單!快點兒快點兒!”

程衍見狀,一屁股坐去旁邊,隔著帷帽緊盯著那人。

他這樣一坐,周圍的人都愣住了,最一頭霧水的就是曹燮了,他瞧著面前那位不速之客,狐疑道:“你誰啊?做我旁邊干什么?”

果然是從小長在倭國,說話咬音像掄大錘一樣使勁兒。

程衍二話不說,把自己的帷帽掀開。

不出所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桌上的銀珠也顧不得堵了,紛紛打量著程衍臉上的狼狽,他本就高冷不愛交際,加上現在的狀況,沒人認出來。

“我說兄弟。”

曹燮瞪眼詫異道:“你這是怎么弄的啊?”

“程岐打的。”

程衍撒謊不臉紅的說道。

他這樣一說,在旁邊抱臂看熱鬧的蔣小王爺一愣,旋即了然一笑,大抵知道這人心里在憋著什么壞,深吸一口氣,繼續靜靜觀看。

再看曹燮,聽面前的人這么說,狠狠的一驚,然后試探著問道:“那敢問這位兄弟……怎么稱呼?”

“謝儀。”

程衍仍是那樣的信心十足的說道。

“嚯——”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現在程家選婿,誰人不知道謝儀和曹燮,只是這兩人,一個清高不愛出門,一個常年居住在倭國,遂臉都比較生。

曹燮微咽口水,不安道:“我說兄弟,你就上門提個親……怎么被她打成這個樣子啊?你爹……就沒追究嗎?”

“他們國公府家大業大,背后又有平廣王和蔣小王爺撐腰,被打了……也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了,又敢伸冤什么。”

程衍說的有模有樣,唬的曹燮一愣一愣的,說話都沒底氣了:“這個程岐……還真如傳言中說的……那么脾氣暴躁啊,謝兄……你怎么惹到他了?”

“她脾氣古怪的很,我爹同我去提親,話還沒說兩句,她便出了些驢唇不對馬嘴的題目考我,什么小米華為哪家強,我答不上來,她便暴怒而起,將我打成了這個樣子。”程衍狠狠的嘆了口氣,拄著膝蓋說道,“最可恨……我自詡也學過些功夫在身,可那日在她手下……竟然……竟然毫無還擊之力。”

程衍說著,忽然捂著臉慟哭道:“奇恥大辱啊!”

他這樣一喊,眾人紛紛唏噓不已,能將素來清高的謝儀逼成這樣,那位程岐還真是名不虛傳,而其中最啞口無言的,便是曹燮了。

他自然知道程岐的那些名人事跡,本想著娶了那人,好歹也有張臉擺著,就算不聽話胡鬧,只消家暴就好了,可現在看來……誰家暴誰還不一定啊。

這要是娶回去,被她欺負還不能申訴,誰讓人家是低嫁呢。

“謝兄。”

曹燮微咽口水:“你今日來的目的,我已經知道了。”頗為感激的攥住程衍的手說道,“謝謝你特地來勸我懸崖勒馬。”

說罷,穿鞋起身,馬不停蹄的趕出了飄渺居。

想都不用想,必定是回去退親了。

程衍深呼了口氣,然后將帷帽戴好,起身也往出走。

蔣小王爺挑眉,只覺得這人太損了,不過這樣也好,他也不想程岐嫁出去,扭了扭酸澀的脖子,回頭瞧著這里的煙熏火燎,也覺得無聊,離開了。

“公子請稍后,我們家少爺馬上就出來了。”

那制筆宅的伙計從后廳出來,淡淡道:“公子可要清茶解口?”

程衍抬手拒絕了。

那伙計點頭,又轉身去后廳了。

辛夷在程衍的身后站著,這里是制筆宅的書房,是特地給謝儀準備的,墻壁上掛的到處都是那人的丹青或書法,基本沒有別的大家的。

典型的過度自戀。

程衍等了一會兒,那人的架子到挺大,遲遲不肯出來,他便起身轉了轉,在一幅畫前停住,那畫上是一名浣紗少女,旁邊另題字:浣紗夷光。

辛夷看不懂,問道:“少爺,您覺得這畫怎么樣?”

“這畫……”

“曹衣出水,吳帶當風。”

身后突然有人說話,語氣是那樣的自傲藏笑。

程衍微微皺眉,回頭看著姍姍來遲的謝儀,若說曹燮還較之俊朗的話,這個謝儀就相貌平平了,五官毫無點睛之處,只是那神態,有些不討人喜歡。

謝儀負手,胸膛挺得頗高,像是自然自語的說道:“小小拙作,公子過獎了。”

“過獎了?”

程衍心中失笑,自己可還沒說呢,他倒是抄過話頭自己夸自己,世上居然有這樣自以為是的厚臉皮,雖然行為不過分,但那神態語氣,卻是精華中的精華。

至于那副畫,可以說很一般了。

而且從那些線條來看,分明是更改了很多次,想要精益求精,謝儀卻說是自己的隨筆之作,這份態度……連辛夷都只能呵呵了。

謝儀卻絲毫不介意,直接撩衣擺坐下,不拿正眼看人,垂眸手中茶杯道:“聽伙計說,公子是來游說我不要像國公府提親的,那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程衍再次撩開帷帽,說道:“曹燮。”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關注“優讀文學”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