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萬歲

第277章 你只能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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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郁這句話說出來之后,程岱可是狠狠的愣了一下,他微微皺眉,為了確定這句話的真實性,他破天荒的又問了一遍羅郁,還是用的很嚴謹的語氣:“你說什么?你要怎么了?”

羅郁知道他已經聽到了,只不過是故意再問一遍罷了,只是她已經心累到不想在說什么了,便搖了搖頭,轉身想要離開這個讓人悶窒的地方,誰知剛剛轉過身去,沒等邁腿,就聽身后的程岱冷冰冰的說道:“是哪個兔崽子?”

這回輪到羅郁好好的愣了一下,雖然兩人間沒有什么實質性的感情進展,但也算是多年相識,程岱雖是武莽,卻也很少聽到他說臟話,羅郁回頭,不解的看著他。

程岱此刻的臉色不是很好,要比平日里的面無表情多了一絲鐵青:“我問你話呢,是哪個兔崽子。”

羅郁頗有些不快的說道:“這是父親做主的事,我不能過問。”

程岱難得激動起來,上前兩步,不可思議的說道:“你不知道?”忍不住又追了一句,“羅郁,你剛才口口聲聲和我說你要定親了,結果卻是,你肯本不知道你要嫁給誰?”

羅郁知道這聽起來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這樣,父親雖然曾經鼓勵過她和程岱在一起,但這幾年來,程岱對她的冷淡,羅尚書也是一一看在眼里的,那是個清寡的人,反正就算和程家連親,也會被說攀高枝的吧,既如此,那這樣不用擔這個話頭,加之羅郁的年紀已經不小了,趕緊嫁人才是要緊的正事。

尚書欲嫁女,自然有無數人登門,羅尚書便決定精心挑選一番。

“嫁人可是一輩子的大事。”

程岱想要阻攔,但又不知道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去阻攔,想了想,才說道:“如果一味的讓你爹做主,你自己沒個掂量的話,你可知道你要嫁的是什么人,你要和什么品性的人度過后半生?”微微切齒,“要是那人只是想要攀你的門楣,并不喜歡你,怎么辦?成親后,他今日那一妾,明日索一婦,成日叫你獨守空房,你可受得?亦或者是個偽君子,表面人模狗樣,實則卑鄙下流,這些,你都想過沒有?”

聽著程岱的苦口婆心,羅郁有些懵了,但轉瞬又十分不高興的說道:“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是說,我和我爹都是傻子嗎?平白就會被人騙嗎?”

程岱口不擇言:“廢話!我這是為你好!”

“你誰啊,憑什么對我的婚事指手畫腳!”

結果,羅郁終于問出了這句,程岱最怕的話,但他早已經想好了應對,脫口道:“因為我是你武師!”

此話一出,羅郁的眼底浮現出些極其復雜的東西,說不上來難過,畢竟程岱也有關切自己的意思,但也不算高興,那人至此,也不愿意和自己表明心跡。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不肯,只能說明,程岱是真的不喜歡自己。

“算了,這不用你管。”

看起來羅郁是真的很失望了,她抿了抿嘴唇,轉身離開,消失在程岱的視線,回想著那少女的背影,程岱有些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幾秒后,方才來傳話的宮奴上前,站在程岱身后,欲言又止。

程岱性格怪癖是上京圈子里出了名的不好相處,那位尚書千金也是女眷中的名人,這兩人方才,在他的面前狠狠的吵了一架,雖然內容怪異,但彼時這個氣氛……他想起七公主的囑咐,只要硬著頭皮打破道:“那個……三公子,七公主還在荷花池那邊等著您呢。”

程岱方才被羅郁氣個夠嗆,聞言,狠狠的呼了口氣,才轉頭問道:“七公主?”

宮奴道:“是。”

“她找我做什么?”程岱并沒動作,“有什么事情,找我姐姐說不就行了?”

“三公子說笑了。”

宮奴神秘兮兮的對著他笑道:“要是一般的事情,七公主自然會去找咱們溫陽縣主,今日……”停了停,“是咱家公主找您有事要說,您難不成……還要怠慢了一國公主的邀約嗎?”

程岱不耐煩的眨了眨眼睛,說道:“帶路。”

宮奴一喜:“是。”

說完,他引著程岱繞過很多不大不小的花園,最后到了那荷花池邊,那里挨著一溜假山,算是整個賞花苑里頭較為偏僻的一處,程岱心頭不解,七公主為何要約他在這里見面。

等到了地方,宮奴不在往前,程岱一人徑直走過去,他瞧見了那站在石橋上,背對著自己的七公主,不得不說,皇家婚姻中,這種俊男靚女的搭配,的確讓他們的后代繼承了良好的基因,各個出挑至極。

七公主在其中就是個顯眼的,她的個子要比羅郁高上半頭,而且整體比例線條也都要更好些,程岱看了看,隨意的行了個禮,說道:“見過公主,不知公主召我何意?”

聽到自己心上人的聲音,七公主胸口的小鹿突然亂撞起來,遲疑了幾秒后,才轉過身來,瞧著面前那清俊無比的青年,那個在夜晚讓自己輾轉難眠的人……但是自己是公主,還是拿出高傲的勁兒來,微抬下巴說道:“我叫人去叫你過來,怎么耽擱了這么久,有什么事比來見我還重要嗎?”

其實這個時候,七公主的言外之意和態度已經暗示的很明顯了,可偏偏程岱是個榆木呆瓜,他現在滿腦袋都是羅郁要定親的事情,根本沒有察覺,隨口就道:“有。”

這短暫有力而見解的一個字,讓七公主沒有預兆的噎了一噎,臉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而冷淡下來,說道:“是什么事?”忽然道,“難不成是因為那個羅郁嗎?”

七公主是知道的。

但是程岱不知道,他從那人的嘴里聽到羅郁的名字,先是一愣,隨即道:“你說什么?”

“方才我的人來說,你去見羅郁了,難道不是嗎?”七公主說道。

程岱沉默幾秒:“這與她又有”

“你不要覺得奇怪。”七公主淡淡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和羅郁是”

這個話在這個時候問出來,無疑巨扎心,因為羅郁剛剛說了那劃清界限的話,程岱輕輕的呼了口氣,說道:“我與她又能有什么關系,你就算是公主,也不能想說什么,便張口就來吧。”

程岱這話說的不恭敬,但聽在七公主的耳朵里,那人簡直不要太高興,這也算是旁敲側擊的打聽到了些什么,這就讓她對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多有了三成的信心。

“那就好。”

七公主似笑非笑,把程岱看的一頭霧水,他現在急著去打聽羅郁的事情,便問道:“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七公主上下打量了一番程岱,發現他的身上并沒有那枚南山佩的影子,微微不快,若換做是旁人,一國公主賞的玉佩,自然是戴的越明顯越好,程岱卻反其道而行之,有多深藏多深,好像一副生怕被別人發現的意思。

“你好像不是很喜歡我賞給你的玉佩。”

七公主問道。

程岱將那玉佩從袖子里面拿出來,直接遞給他,并且十分不給面子的說道:“不喜歡。”

“不喜歡你為什么要接?”

七公主皺眉道。

“難不成要我當著那么多人,駁你的面子嗎?公主?”

最后的公主兩字,程岱要的特別緊,很明顯,他對于面前的少女已經沒什么耐心了,尤其是在這個關口。

“算了,我就知道你不會喜歡一個小小的玉佩的,但是你可別忘了,這是我貼身佩戴的。”

七公主說完這話,企圖從程岱的臉上找到一些與方才不同的神色,比如得知這枚玉佩是自己貼身佩戴的,會驚訝與愕然,結果幾秒后,程岱還是那副冷冰坨子的樣子,她恨不得給他一拳。

“不喜歡玉佩,沒關系。”

七公主又浮出些笑容來,眼睛澄亮,就像是黑幕的明月,又抬了抬下巴,抿了抿嘴唇,才道:“本公主自有更好的獎賞給你,只怕,你不敢收。”

方才在高臺上的時候,七公主也是這么說的,只是那個時候,程岱以為她是就勢說話,開玩笑罷了,但眼下,就算遲鈍如程岱,也終于覺得不對勁兒些,往后退了退,正準備告辭。

“我要你做我的駙馬。”

沒想到,七公主到底還是把這句話給說了出來,而且說完,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羞赧與后悔,眨著大眼睛,等著對面程岱的反應,而那人腳步一頓,幾秒后,當做什么都沒聽見就往回走。

“程岱!”

七公主轉喜為怒,自己可是一國公主,是君,程岱是臣,她怎么敢這么對自己,幾步追上去拽住他,說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方才說的!你沒有聽到嗎?”

程岱轉頭,眉頭緊鎖,冷淡的說道:“我聽到了。”

“那你這是什么意思?”

七公主不悅道:“我說了,我要嫁給你!”

“那我也說了。”

程岱對于七公主是沒有感情的,所以那人的喜怒哀樂,就算她是公主,程岱都沒有放在心上,并且道:“我不想娶你,我有喜歡的人了。”拉開七公主的手,“我想,你也知道。”

“羅郁是吧。”

七公主這時候的狀態和方才人前是完全不一樣的,被拒絕之后,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不就是羅郁嗎。”意味深長的瞇起眼睛,“程岱,你這樣駁我的面子,就不怕我對羅郁做什么嗎?”

“你敢。”

程岱冷淡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羅郁一根手指頭,我不會放過你的。”

敢對一國公主這樣說話,這天底下,也就只有程岱有這樣的膽子,但說來也奇,聽了他的話,羅郁轉怒微喜,看來是頗有些抖m的氣質,停了停,才道:“我現在就去找父皇,讓他賜婚,你非娶我不可。”

以權勢欺壓人嗎?

程岱更不怕了,誰不知道如今的大昌天下是‘楊家皮,程家骨’,別說七公主了,就是當今皇帝,也是不敢對現在的程家指手畫腳的,更何況,是硬塞一個不喜歡的妻子給自己,冷哼一聲,程岱甚不在意的轉身離開。

“程岱!”

七公主方才說的也是氣話,她身為皇家中人,怎么會不知道當今局勢如何,她要是真的敢去皇帝面前,請求那人給自己和程岱賜婚的話,必定會被罵的狗血淋頭,要是在讓他得知,自己已經和程岱表過白,丟了皇家風范,說不定還不會關禁閉,氣的跺了跺腳,高聲喊道:“我不會放過你的!”

“請便!”

程岱還是不怕。

他不想再在這里呆著了,到處都是虛妄的奉承巴結,身為程家人,他的身邊更是纏滿了狂蜂浪蝶,出宮的路上,他一邊走一邊嘟囔著:“到底是哪個兔崽子,到底是哪個兔崽子!”

完全把被七公主表白的事情給拋之腦后。

在城門外的官道上等著的喬二哥瞧見自家少爺這么早的出來,愣了愣,然后從馬車前板上下來,迎過去道:“三公子您怎么一個人出來了?夫人和宗玉少爺他們呢?”

“不用管他們,你先送我回去。”

程岱不由分說就上去馬車,放下車簾子,看的喬二哥莫名其妙,卻還是聽話的緩緩趕車。

“娘的——”

只是這馬車還沒走出去十米,喬二哥就聽到身后傳來一聲怒吼,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停下馬車,回頭撩開車簾子看著臉色鐵青的程岱,不安的問道:“太衡少爺?您方才……說什么?”

程岱抱臂繃臉,沒有說話。

喬二哥壯著膽子,又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程岱本來不想說的,但是這種事情要是和程衍程岐等人說了,得到的必定是無情的嘲諷,想了想,對喬二哥說道:“羅郁說她要定親了,你可知道是和誰家的兔崽子嗎?”

喬二哥本身就是客氣客氣,出于禮貌和身為奴仆的職責才問一下,沒想到程岱還真的說了,先是一怔,然后在心里考慮著該怎么回答,聽著程岱的話頭,他很生氣羅郁要定親的事,那也就是說,程岱是吃醋。

程岱喜歡羅郁。

得到了這個總結后,喬二哥想了想才謹慎的說道:“錦書小姐那般優秀的女子,天下男子皆可欽慕之,再者這上京人才輩出,想來,羅尚書若是真心為女兒好的話,必定會擇一佳婿為錦書小姐的。”

說完,喬二哥就后悔了,在心里,他對著自己開了一記阿姆斯特朗回旋阿姆斯特朗炮,恨不得原地消失。

果然,程岱聽完這話,臉色難看的好像是吃了一坨巧克力色的粑粑,幾秒后,怒吼道:“回府!”

喬二哥從頭涼到腳,馬上道:“是!”

晚上,臥房里,程衍沐浴過后推開門,瞧著躺在帳床上的程岐,那人懶散的穿著寢衣,是趴著的姿勢,聽見程衍靠近的腳步聲,也不挪一挪位置,還的是程衍嫌棄的將她推到墻邊去。

“讓開,這么大的人了,一點兒眼力見兒都沒有。”

程衍坐下,喝了杯水,兩人雖然都是二十半截的年紀,卻過出了老夫老妻的感覺,那種互相的嫌棄,當然,這也是程衍的日常嫌棄,按他的話說,愛你和嫌棄你,是不沖突的兩件事:“洗澡去。”

“不要。”

程岐拒絕,窩在墻角就準備睡覺:“這一天快要折騰死了,笑得我臉都酸了,我要直接睡覺。”翻個身,四仰八叉的躺在帳床上,看起來真的是累壞了,更何況,這個月的姨媽提前來見她。

“洗個澡,舒緩一下肌肉,要不然明天起床,你的腿會非常疼的。”

程衍一把將她拽起來,那人便懶噠噠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不要,來姨媽不方便洗。”

程衍哭笑不得,說道:“用溫水就好了。”將她抱起來,“我幫你洗就是了,真的個麻煩鬼。”

程岐四肢酸痛,還不停的掉著血,根本沒辦法反抗,也就任由他擺弄算了。

只是程衍抱著她出了臥房的門,卻猛地停在了原地。

“你怎么在這兒?”

程衍瞧著坐在小廳圓桌前的程岱,忍著不快的怒火,說道:“誰讓你進來的。”

程岱拿著酒壺,頗有些借酒澆愁的意味,轉頭,看著程衍懷里的那人,十分無語。

就算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弟弟,也該注意一下形象吧,不過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也就算了,只說道:“羅尚書要給羅郁定親了,你們知不知道,要和羅郁定親的那個兔崽子是誰?”

“兔崽子?”

聽到這三個字,程岐抬起頭,疲憊又厭棄的看著他,說道:“你從哪里聽說的?”

也是程衍臂力好,從始至終抱著她,臉色也是異常輕松:“羅郁告訴你的?”抱著程岐坐下來,這兩人無形中的恩愛秀徹底重傷程岱,那人垂眼道:“是,但定親的對象,她也不清楚。”

程岐皺眉道:“我怎么沒聽說羅尚書要給羅郁選婿了?”攥了攥拳,不忿道,“沒想到這個大的事,錦書那個死丫頭居然瞞我蠻的死死的,看我下次遇見她,怎么收拾她。”

“定親這樣的事情,你讓她一個女孩子,怎么和你開口。”程衍看著自家媳婦兒說道。

程岐想了想,頷首道:“你說的倒也有道理。”

“這不是重點!”

程岱不耐煩的說道:“重點是,那個兔崽子是誰!”

程岐挑眉,澆冷水的態度和程岱預料的一模一樣,說道:“是誰,和你又有”

程岱繃臉,程衍也開口打擊道:“是你猶猶豫豫不肯把話說清楚,人家錦書都及笄好幾年了,早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難不成要她因為你,這樣一拖再拖下去,成為全上京人口相傳的笑話嗎?”

程岱想了想,干脆起身道:“我去找她。”

“拉倒吧。”

程岐攔住他,道:“這深更半夜的,你去找她,不是更給她添麻煩嘛。”

程岱又道:“那我去問羅尚書。”

“那請問。”程衍跟著拆臺,“你準備以什么身份去問,這是人家的家事,又是事關女兒的終身大事,羅尚書本就是個話說做事滴水不漏的,你去問,肯定是什么都問不出來的。”

“那我總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吧。”

程岱微慍道。

對面兩人淡然的看著他,心照不宣的沉默著。

程岱抿了抿嘴唇,翻著白眼兒起身,說道:“好,我自己想辦法,就當我沒有你們兩個這種薄情寡義的親人!”

說罷,氣沖沖的離開。

程岐打了個哈欠,說道:“年少輕狂,少不更事啊。”

程衍哭笑不得。

不能去問羅郁,也不能去問羅尚書,還不能亂打聽。

程岱想著,怎么才能知道,羅尚書把羅郁許給誰家的小兔崽子了呢?

“你去羅府門前看著不就知道了嗎?”

用完早膳出去膳堂的時候,程飄在他的背后突然說了這么一句,程岱皺眉回過身,瞧著面前自己這個十歲出頭的大侄子,幾秒后,謹慎的點了下頭,說道:“好主意。”

程飄也點了下頭,然后轉身離開。

深藏功與名。

只是沒想到,在接受了程飄的建議后,程岱還真的去羅府門前蹲點兒了。

于是乎,羅府門前路過的百姓們,都一臉奇怪的,看著那個蹲在門前石獅子旁邊的青年,他臉色冷峻,抓著一把瓜子嗑著,瓜子皮零零散散的落在腳邊,有小野狗走過來叼了叼,在他旁邊蹭吃蹭喝。

“這……這不是程家三公子嗎?怎么在這兒蹲著?”

“這誰知道了。”

“都說他是個孤拐性子,只是這也……這也太奇怪了吧。”

來送飯的喬二哥聽到這些閑話,也不好意思攆人,生怕引起更大的轟動,便小心翼翼的湊過去,四處看了看,機器不好意思的蹲在他的旁邊,小聲的說道:“少爺,奴才來給您送吃的了。”

程岱的肚子早就餓了,冷冷道:“打開。”

喬二哥皺眉道:“少爺,您不會……真的想當街……蹲著吃飯吧。”

“快點兒。”

程岱催促道。

“……是。”

喬二哥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