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翌日清晨,程岐在辦公室里吃著簡餐,瞧著桌上那照片的復印件兒,上面是那女尸,張支隊皺眉道:“看著這個你居然還能吃的下去。”
突然門被打開,是張昕走了進來,說道:“支隊,這兩人的身份都查到了。”
程岐回頭,大口的扒拉著飯菜,張支隊則放下筷子道:“說。”
張昕道:“年輕男子名叫趙新葉,經過詢問他身邊的人,得知他的確是那個劉芃芃的男朋友沒錯,而那個中年男子叫做張凱,是這對情侶合租房的房東。”把門推開,一個看上去吊兒郎當的青年走了進來,“這是趙新葉的朋友,叫梁東。”
張支隊拉了凳子過去,那梁東坐下,說道:“新葉是我朋友,但是從前天開始,我們就沒再聯系。”
程岐問道:“為什么?”
梁東被她看的不自在,說道:“我說他馬子又被那叫張凱的睡了,他不信,和我大吵了一架還打了我一頓,氣沖沖的就走了,之后再怎么打電話也不接了。”
“等下。”
程岐皺眉,捕捉到那個所有人都感興趣的重點:“你說,張凱和劉芃芃有一腿?”
“對。”
梁東說道:“你們別看劉芃芃穿的多清純,實際上她最不正經了,但我兄弟是真情實意的對她好,她倒是今天和這個睡明天和這個睡得,我跟你們說,這種女人……”
“說重點!”
程岐不耐煩的將空了的簡餐盒扔進垃圾箱里。
梁珠嚇了一跳,忙說道:“好好好,新葉曾經把他倆堵到床上一次,為了不把事情鬧大,再加上那張凱也是個慫包,就給了錢息事寧人了,那張凱也答應以后都不收房租了,只是前幾天我去找新葉,他沒在,我走的時候,瞧見張凱過來了,我問他來做什么,他也支支吾吾的說不上來,我抬頭看過去,那劉芃芃在樓上也一臉心虛,我就知道這兩人還沒斷。”
“所以你就告訴了趙新葉,他知道后氣沖沖的走了,再也沒有和你聯系。”
張支隊問道。
“是。”
梁東點頭。
“看來就是情殺了?”
張昕說道:“這趙新葉二次抓奸,氣不過就殺害了劉芃芃。”
“不一定,張凱那邊還沒調查清楚。”張支隊說道,“再者說了,這劉芃芃的尸體被處理的這么規整,兇手一定是個心理素質極其強大的人,這種人,多半不會沖動殺人。”
“不能忍的人,一次都忍不了,忍得了的人,幾次都會忍。”
程岐說道:“趙新葉忍得了一次出軌,那么能忍下第二次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如果真是因為一時沖動殺人,就像支隊說的,不會這么處理尸體,除非,是早就預謀好的,他早就想殺了劉芃芃和張凱了。”忽然反應過來,猛地起身,“張凱!”
張支隊也明白過來,馬上道:“趕緊去!抓緊查出張凱的住處!”
砰——
房門被踢開,迎面是一股很濃重的煤氣味道,張支隊皺眉,吼道:“小心!煤氣泄漏!注意不要出現明火!戴上厚口罩!少數人進去找到張凱即可!”
程岐沖進廚房關掉煤氣灶,打開房子內的所有窗子,卻沒有發現張凱,唐唐道:“應該是被趙新葉帶去什么地方了吧。”
“我覺得不像。”
程岐說著,被那煤氣味熏得有些不舒服,索性蹲了下來,只是這一蹲,她瞧見那床墊下面好像有血跡,皺緊眉頭,叫人來合力將那床墊掀開,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張凱就被壓在下面,沒穿衣服,渾身是血,慘不忍睹。
“還有生命體征。”
程岐瞧著那起伏緩慢的胸口,喊道:“叫救護車!”
她說罷,忍不住走去窗口處透了透氣,瞥眼旁邊的電視柜,上面擺著張照片,是他和自己女兒的合影,旁邊少了一塊,應該是故意減下去的,照片上的第三個人,只留下了一只摸著自己女兒的手,上面帶著一個用紅線纏著的金戒指。
辦公室里,張昕回來道:“這個張凱人是活了,但也跟死了差不多,他的舌頭被人用剪子活生生的剪掉至少兩公分,十根手指也全都被切了,人醒了,精神狀態很差,這個時候問的話也估計問不出來什么了。”
程岐皺眉,她最討厭這種情況了。
“對了。”
張昕說道:“劉芃芃體內的侵犯液體,就是張凱的。”
張支隊聽著,分析道:“那這么說來,犯罪動機和過程幾乎也以推斷出來,應該是趙新葉將這兩人捉奸在床之后,殺害了劉芃芃,然后將張凱帶回自己的家里,殘忍施暴,至于處理劉芃芃尸體的時間,或者在前或者在后,這個抓到人時候再問也不遲。”
唐唐問道:“張凱所在的小區監控探頭不少,應該會留下趙新葉的行動影像吧。”
“沒有。”
張昕無奈的說道:“當天晚上,小區的線路被人破壞了,至少停電了七個小時,所以監控也沒派上用場,物業說是惡意破壞,應該就是趙新葉做的了。”
“還挺有心眼兒。”唐唐說道。
“不管怎么說,該是得去查。”張支隊說,“剩下的,等那個張凱穩定下來之后再問,只是這人其余的資料,可查到了?”
張昕說道:“這個張凱沒有工作,只是手里面有不少房子,以收房租為生,三年前和妻子離婚后,獨自撫養女兒,根據鄰居反映,這個張凱的私下作風也不怎么好,經常對那些單身的女租戶動手動腳的,還用交不上房租報警威脅她們,他和這個劉芃芃是半年前才開始有額外發展,兩人經常趁著趙新葉不在私會,只是后來不知道怎么,私會的地點就從他家改成了劉芃芃的租房。”
“還有個女兒啊。”唐唐切齒的說道,“這個畜生。”
“那他女兒現在在哪里?”張支隊問道。
“在奶奶家。”
張昕說道:“幼兒園的老師送張萌回來,屋里面沒人,就送去奶奶家了,這會兒這一老一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呢,做奶奶的,只以為兒子又去哪里收租了。”
“孩子沒事就好。”
程岐想了想,說道:“還是得趕緊審問張凱。”
經過兩天多的治療,張凱已經恢復了理智,只是舌頭受傷,說話不是很方便,但嗚嚕嗚嚕的也能聽清楚,病房里,程岐抱臂在旁邊,說道:“我問,你點頭或者搖頭就行了。”
張凱此刻狼狽,算是常年河邊走,終于濕了鞋,便點了下頭。
“殺害劉芃芃,把你傷成這樣的,是趙新葉吧?”
“嗯。”
“案發是在前天晚上?”
“嗯。”
“是趙新葉抓到你和劉芃芃做事對嗎?”
張凱這回搖了下頭。
旁邊記錄的唐唐抬頭,問道:“那是什么?”
張凱回想起那些,臉色很是不好,艱難的張嘴說道:“那天……劉芃芃要我……過去……還沒等和……劉芃芃做……趙就進來了……他殺了劉……分尸……然后……讓我和尸體……”
唐唐神色震愕:“你是說,趙新葉逼著你和劉芃芃的尸體?”
“是。”張凱眼睛血紅,“沒錯。”
“那這樣,劉芃芃體內的侵犯液體是你的,也就對上了。”
程岐說道:“桐原亮司,白夜行啊,然后呢?”
張凱道:“然后……他將我打暈……再醒來……就是在醫院了。”
聽完,程岐和唐唐對視一眼,果然除了那和尸體行事的細節部分,也沒從這個張凱的嘴里面得到什么有利的線索,正準備離開醫院的時候,張凱突然道:“萌萌!”
程岐和唐唐回頭,那人一臉驚色的看著她們,焦急的含糊道:“我……我的女兒!萌萌……現在……”
“虧你還想著你的女兒。”
程岐對這個張凱的印象可以說很不好了:“你女兒現在在你媽家,我們已經派同事過去保護你女兒和你媽了。”瞧著張凱的手指,說道,“你的手指,我們只找到了七根,也只給你接上了五根,以后如果要用的話,用腳趾接也是可以的,這次活下來,做個人吧。”
張凱聽到這話,似乎也在反思自己從前的所作所為,愧疚的低下頭去,輕輕的應了一聲,這才又道:“謝謝你……警察……同志。”
程岐沒說話,帶著唐唐出去病房,還不等離開,電話就響了。
“喂,我是程岐。”
她接起電話。
對面傳來張支隊有些無奈的聲音:“你們在醫院?”
程岐應聲,那人又道:“張凱的情況怎么樣?”
“知道的都說了。”
“她女兒的事呢?”
“如實說了?怎么了嗎?”
“咱們派去保護張萌萌和張母的兩名警員被人捅傷了,張母也當場死亡,張萌萌應該是被人給綁架走了,看來這個趙新葉是個危險人物,你們在醫院別走,看好張凱,我馬上派人去支援你們,一定要小心周圍的醫生護士,保不齊趙新葉會混入其中。”
程岐皺眉:“好。”
掛掉電話,唐唐問怎么了,程岐道:“這次的人,難對付啊。”
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