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穿空手握紫黑長棍,身上布滿了一道道鮮血淋漓的可怖傷痕,面上看著還算淡定,其心中卻是叫苦不迭。
他們雙方之間的差距實在太明顯了,即使三人合力,也不是邵鷹的對手,況且那位胡長老還一個不慎,先送了性命。
眼見邵鷹來襲,石穿空不得不后撤開一步,手中紫黑長棍急速掄起,呼嘯之聲大作。
一片迷蒙棍影,如同織開了一張嚴密的防守大網,籠罩向了邵鷹。
后者卻只是一臂探出,手中骨爪瞬間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星辰之力,直接將大半棍影掃除,另一臂卻是直接朝著石穿空的腰部橫斬而去。
這一擊要是得逞,石穿空難免要和那胡長老異樣,被生生撕成兩半!
韓立見此情形,正欲出手之際,就看到方蟬的身影已經從旁橫撞了上去。
邵鷹嘴角露出一抹陰謀得逞的微笑,身形一止,竟直接舍棄了石穿空,向后避讓開了方蟬。
眼見方蟬與其擦身而過的瞬間,邵鷹猛地抬起一掌,手臂上玄竅光芒大作,連帶著手上的骨爪也綻放出一片燦爛星輝,拍打在了方蟬后背上。
“砰”的一聲悶響。
豬臉少年背后立即炸開一片雪亮的星辰光芒,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磅礴巨力從中狂涌而出,直接將其后背炸得血肉模糊,把他整個人都打飛了開去。
方蟬龐大的身軀趨勢難止,直接撞斷了祭壇邊緣的石欄,墜入了下方漆黑的深淵中。
石穿空看到這一幕,神色頓時一變,想要施救,卻已經來不及了。
“不用著急,下一個便是你了。”邵鷹扭頭看向他,笑著說道。
說罷,他雙手在身前交錯一劃,兩道骨爪相交而過,錚鳴作響。
石穿空眉頭緊皺,瞥了一眼后殿方向,目光忽然微微一閃,雙手一握紫黑長棍,緩緩開口說道:
“盡管放馬過來。”
邵鷹嘿嘿一聲,雙腿之上玄竅陡然亮起,腳尖一踩地面,身形爆射而出,速度比之剛才,竟然又快上了幾分。
眨眼之間,其身影就來到了石穿空的身前,兩只骨爪上星竅光芒大亮,驟然前刺,直插石穿空的胸膛。
石穿空的反應也是極快,雙手橫棍而出,先是將骨爪隔開,繼而猛地一轉棍身,連帶著兩只骨爪被順勢一絞,直接將邵鷹的身軀扭在了半空。
他腳尖一抬,腿上白光大亮,裹挾著風雷之勢,勢大力沉地朝其心口處踢了上去。
邵鷹身上砰然作響,玄竅內的星辰之力狂涌而出,身子在虛空一抖,整個人從石穿空頭頂飛掠而過,雙爪帶著紫黑長棍猛地朝前一甩。
石穿空立即被一股大力拉扯,身不由己地沖著前方摔了出去。
還不等他落地,邵鷹的身影已經追趕了上來。
兩人速度差距實在太大,石穿空根本來不及防守,就被邵鷹追至身前,一抓刺透胸膛,直接釘在了地面上。
“咳……”石穿空干咳一聲,口中立即嘔出一口鮮血。
他剛掙扎著想要起身,另一只手臂便也“嗤”的一聲,被另一道骨爪刺穿。
邵鷹低頭俯視著被他釘在地上石穿空,冷笑著說道:“要不是城主留你還有大用,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卻不成想,石穿空竟然也笑了,有些慘然地說道:“嘿嘿,其實我知道……”
一語說罷,他突然身子倒翻而起,雙腿探了上去,死死鉗住了邵鷹的脖子。
邵鷹驚疑間,正想脫身,神色卻驟然一變。
只見一道人影從后殿陰影處一閃而出,速度快到匪夷所思,幾乎瞬間就來到了他的身后,手握著一柄白骨彎刀,朝著其脖頸處一斬而下。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隱匿多時的韓立。
危機降臨,邵鷹拼死掙扎,奈何石穿空也抱著必死之心,絲毫不肯松腿,他雙手骨爪又釘在地上,根本來不及抽回。
眼看韓立就要一刀結果其性命之際,邵鷹眼中突然寒光一閃,背后衣衫“嗤啦”一聲撕裂了開來,兩道鋒銳如刀的骨翼從中驀地突刺而出。
只見其上十數處玄竅光芒大作,鋒銳邊緣白光一閃地徑直斬向韓立。
韓立眼眸猛地一縮,竟是主動收刀,向后退避開來。
卻見那骨翼橫掃過處,虛空之中立即浮現出一道扭曲裂痕。
邵鷹雙肩一抖,星辰之力爆發開來,直接震開了石穿空的雙腿。
他抬手抽出刺入其雙臂中的骨爪,直起身來,一腳將石穿空踢了出去,而后骨翼一展,飛上了半空,冷冷俯視向韓立。
“小子,我等你多時了。”邵鷹笑著說道。
韓立先是瞥了一眼石穿空,見其并無性命之憂,隨即將目光望向邵鷹,答非所問道:
“你背上這是骨翼,還是星器?”
邵鷹冷哼一聲,沒有回答,只是雙翼一展,立即從高空中俯沖而至。
臨近之際,其雙手骨爪直刺而出。
韓立眉頭微微一皺,竟是絲毫不閃不避,向后撤開一步后,手中白骨彎刀從斜下方驟然上撩,劈砍向了邵鷹。
后者兩道骨爪在與白骨彎刀接觸的瞬間,猛地一彎折,直接抓住了刀身,其背后兩道骨翼立即包繞了過來,朝著韓立劈砍而去。
韓立前被控制,后被追擊,卻是沒有絲毫慌亂。
其身形向前一靠,握刀的手突然一松,任由刀被邵鷹奪去。
緊握一拳,運轉起大力金剛訣來,臂上白光盤旋,朝著邵鷹胸膛猛砸了下去。
這一近身,一出拳,速度極快,在一定程度上拉開了與骨翼的距離,竟是先一步砸在了他的胸膛之上,轟然作響。
邵鷹只覺的心臟好似停跳數息,胸口一陣沉悶,緊接著就是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沖撞而來,口中悶哼一聲,倒飛了出去。
不過臨去之際,其還是以雙翼劃過了韓立的后脊。
韓立后脊之上,頓時皮開肉綻,血流如注,一截白色脊骨都裸露了出來。
然而他卻好似渾然不知一樣,趁著邵鷹去勢未盡,運轉起羽化飛升功緊追了上去。
于是,與之前邵鷹對付石穿空時,幾乎一樣的場景出現了。
其尚未落地之際,便被韓立追上,一拳砸向了胸膛。
不過,邵鷹的速度畢竟比石穿空要快得多,已經收回了雙臂,交錯在胸前格擋住了韓立的拳頭。
“砰……”
邵鷹身軀重重砸入祭壇邊緣,震得整個祭壇為之劇烈一顫。
厄膾目光望向這邊,眼中不禁閃過一絲疑惑之色,這個人族竟然這么強?
邵鷹口中嘔出一口鮮血,連忙揮動骨翼朝著身前格擋而去,生怕韓立繼續追擊過來。
結果,他這一揮之下,才發現自己的骨翼竟然落了空。
韓立不知為何,竟然沒有趁機連續攻擊?
他正疑惑不解時,眼角余光就瞥到自己胸膛血跡沁染的地方,竟然憑空多出來了一枚樹葉模樣的玉玦,而韓立早已經退到了離他很遠的地方,滿臉笑意地掐著一個古怪法訣,口中似乎還吟誦著什么。
邵鷹心中悚然一驚,正想行動時,卻為時已晚了。
只見那染了他鮮血的玉玦,表面一道道纖細脈絡接連亮起,從中綻放出一道刺目光芒,其附近虛空中的空氣驟然一縮,凝固在了他的周圍,緊接著便有一輪白色驕陽升了起來。
“轟隆隆……”
一聲劇烈的爆鳴響起,一團熾烈白光驟然炸裂開來,化作一團白云升騰開去。
一股狂暴氣浪,朝著四面八方涌動而去,半片祭壇山崖在大片煙塵之中崩裂開來,“嘩啦啦”地滑向了深淵。
泣血大陣的結界光幕被狂風氣浪不斷吹卷著,劇烈顫動,上面的血色光芒飛快消融,眼看就要無法支撐下去。
厄膾神色一變,連忙一掐法訣,將自身從血陣中取得的力量源源不斷地輸送出去,幫助大陣抵抗那暴空界符帶來的恐怖沖擊。
直到十數息后,這股波動才終于逐漸減緩,慢慢停息下來。
半座祭壇徹底崩毀,憑借血陣阻擋的另一半反倒幸免于難,沒有受到多少影響。
大殿屋頂上方掀開了數個巨大空洞,隱約能夠看到上方極深的蒼穹中,有大片黃云涌聚。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感到措手不及。
朱子元方才一拳逼退段通之后,本能地察覺到這邊有異,就立即身形一閃,來到軒轅行身前,一掌將其打退后,一拽朱子清的胳膊,拉著她飛速后退,來到了六花夫人身側。
軒轅行也沒有再去追趕,而是退了回去,與正朝這邊而來的韓立兩人,匯合到了一起。
眾人算是都沒有受到暴空界符的影響,此刻看著那半邊空蕩蕩的祭壇,和早已經灰飛煙滅的邵鷹,神色復雜到了極點。
六花夫人最先認出了那塊玉玦是為何物,所以此刻看向韓立的目光就變得越發復雜。
不遠處,段通身上黑霧已經消散大***露出的身軀上,符紋光芒已經變得十分黯淡,整個人看起來消瘦了一大圈,只有那條通玄右臂還保持著原狀。
他將死僵毒煉入通玄臂中,通過消耗肉身之力,來在一段時間內增強自己的攻擊力,這本就是來寅吃卯糧的消耗法子,只能在一開始占據優勢。
之后被朱子元發現了這一點后,兩人的生死決殺就變成了拖沓的持久戰,時間一長,段通自然開始落入了下風,若不是韓立突然殺了邵鷹,驚退了朱子元,他也撐不了多久了。
他沒有靠近韓立這邊,與兩方人馬都保持著足夠的距離,劇烈地喘息著。
朱子清身上傷痕不少,但傷勢并不算太重,此刻站在哥哥身旁,仍是忍不住滿眼驚奇地打量著韓立,小聲說道:“哥,你的眼光真好,這家伙還真不簡單……”
她對于那個整日都陰惻惻的邵長老并無多少好感,所以心中也不覺得應該記恨韓立。
朱子元自然知道,對于他們來說,韓立實力如此之強,絕對不是什么好事,眼中便更多了幾分凝重和忌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