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又在鬧和離

182 三年后

花緋用樂聲詢問這些毒蟲,它們的回答皆指示著這道懸崖是唯一的出路,并且告訴她上面有藤蔓十分堅固,不用擔心,她可以順著藤蔓滑下去。

若是從前,抓著藤蔓滑下去對于花緋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可現在她的手腳都用不了力,只怕滑到一半就會從懸崖上掉落。

花緋思索了片刻,把旁邊兩條藤蔓從崖底拉了上來,一條的中間綁在腰上,一條的偏底端綁在腰上,然后再拿一條藤蔓一頭打上一個結,系在她要順著爬下去的藤蔓之上,一頭則在她手臂與肩背之間繞了幾個圈。

一切準備就緒之后,她順著藤蔓開始往下滑,兩手想要用力抓著藤蔓,卻怎么都抓不緊,只能把胳膊夾緊,任由著打結的藤蔓在另一條藤蔓上滑下。

隨著下滑速度越來越快,藤蔓中間的摩擦也越來越強,不久之后,打結的藤蔓就開始斷裂。

花緋心中一驚,連忙又伸手抓住那根藤蔓,只是沒抓著多久,藤蔓從手中滑落,她的身子迅速往下墜去。

幸好她還做了兩手準備,墜到一半,腰上綁著的那根藤蔓起了作用。

雖然在繃緊的那一刻也斷了,沒有完全阻止她下墜的趨勢,但是還是使下墜的速度減慢了不少。

就這樣,花緋最終落地之時只是受了重傷,并沒有就此失去性命。

落地的那一瞬間,她還有意識,覺得渾身骨頭都要斷了,下一秒之后她就暈了過去。

在醒來之時,花緋已經躺在了一張木床之上,渾身綁著白布,如一個木乃伊一般。

看著眼前的天花板,花緋眨巴了一下眼睛,心中的第一想法便是,她沒有死,她又活過來了。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她就有機會報仇。

三年后。

宏國西北有一幫派突然崛起,名為天蝎派,幫派中人行走江湖皆是一襲黑衣,唯有幫主一人一身紅衣,眉間一點罌粟花,艷絕人間。

每次出沒都由人抬著坐在轎中,所到之處鳥盡蟲絕。

這天,官道之上出現一隊接親的人馬,四人抬著的轎攆里面坐著一穿著嫁衣的女子,正低頭小聲哭泣。

“姑娘你就別哭了,雖然說吳老爺家的兒子有些癡傻,可總歸他家家底豐厚,你嫁過去可是想不盡的榮華富貴呀!”

轎子里面的女子抽泣了一下,道:“若真這么好,為何別人都不嫁?”

頓了頓憤憤道:“吳老爺欺騙我爹,把我家的田產騙了個精光,還讓我爹欠下一屁股債,不得已拿我抵押,你此刻還幫他說話,是真以為我舍不得死嗎?”

聽到這話,旁邊的婆子立即閉上了嘴不出聲了,新娘子若是因為她幾句話而尋死,那她這活可就沒法交代了。

忽而一陣風起,隊伍前方突然出現幾個黑衣人,抬著一掛滿紅紗的轎攆迎面走來,最終落在了隊伍前方。

接親的隊伍停了下來,前頭開路的人不耐煩吼道:“好狗不擋道,你們趕緊讓開,沒看見我們抬著新娘子嗎?”

“天蝎派在此,爾等不要命的,盡管留下,我們……”

走在最前頭的黑衣男子話還沒有說完,就只感覺到一陣風起,對面整個隊伍的人全部都跑光了,只留下轎子里面的新娘。

花緋躺在轎攆里嘆了口氣,還沒開始玩呢,怎么就結束了?沒意思。

她朝手下的人揮揮手道:“把這里值錢的東西都收起來,回去之后我們好好搓一頓。”

前面的男子有些為難道:“可是宗主出門前囑咐了我們,讓我們監督小姐不能干搶劫之事……”

花緋挑了挑眉,掃了一眼前面的隊伍道:“我們這是搶劫嗎?這是把別人不要的東西撿起來,他們既然都已經不要了,我們拿回去發揮他們的作用又有何不可?難不成放在這里浪費?”

黑衣人表情一言難盡,少宗主說的好有道理,他們竟然無法反駁。

最終,花緋不只把隊伍里面的值錢東西全部都搬空,還把里面唯一留下的一個活人給帶了回去。

當然并不是她主動要帶的,是那女子跪著求她收留才帶走的。

花緋想著自家宗門光棍多得很,帶一個回去能解決一個是一個,于是欣然答應。

回到毒牙谷之后,花緋由黑衣人抬著坐到一個輪椅之上,往莊園深處走去。

園子角落坐著兩個白發白須的老人,正在對弈。

花緋坐著輪椅剛出現在園子門口,其中一位老人就悠悠開口道:“又到哪里去鬼混了?”

說完之后,手中的棋子落下。

花緋嘿嘿陪著笑道:“義父,我沒有去哪鬼混,我就是出去走了走,散散步而已。”

說著她轉著輪椅走了上去,看著背對著的那個背影道:“這位是?”

“這是為師的老友,恰好游歷到這里,于是留他下一盤棋。”

“喲,下棋呀,我來看看,看義父是怎么完虐別人的。”

想來這幾年自己每每和義父下棋都是慘敗而歸,后來她就再也不跟他下了。

帶著打量的神情走上前去,結果在看到老者正面之時,花緋的眼睛瞪大了許多,半晌說不出話來。

“嚴固,嚴大師?”

嚴固微微偏過頭來,上下打量花緋一眼,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須道:“你認識老夫?”

“認識,怎么不認識,嚴大師忘記我啦?當初在臥虎幫之時,還是我們幫你交的贖金呢。”

嚴固微瞇著雙眼仔細回想了一番,臉上同樣露出詫異:“原來是你個女娃子,真是好巧,幾年不見,變化不小啊,老夫都認不出來了。”

花緋訕訕笑道:“我是變了不少,這不胳膊大腿都沒怎么動,整個就跟一竹竿似的,臉也沒之前圓潤了,難怪嚴大師認不出我。”

嚴固看向對面的梁清胤道:“多年不見,你又收了個這樣的義女,眼光還真是如從前一般毒辣。”

梁清胤笑了笑,抬眼看向他道:“你這意思是夸我呢?還是笑話我?”

嚴固眼睛一瞥:“當然是夸你。”

說罷指了指棋盤道:“既然已經夸過你了,我能不能把這顆子給收回來,我們再重新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