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式攻略手冊

063 妙清道長18

楚柘是大戶人家的少爺,新婚夜如果太安靜,外面守夜的丫頭不知道會怎么亂傳話,到時候楚母問話,不好交代。

雷獸被提醒了,不以為然道:“你去練你的,我使點兒小手段,保管讓人懷疑不出來。”

對此,堯光倒也不懷疑,終于放下心來,進入小世界,開始就《歸元符箓集》和《太虛陣法解要》進行深入鉆研。

而雷獸,則跑到床榻上,自以為笑得意味不明,實則是丑不堪言地看了眼楚柘,然后在他身上幾處穴位點了點,再對著他吹了一口氣,嗯,男人頓時像被美夢魘住了,閉著眼睛,露出興奮的表情,并張開嘴巴,發出一陣急吼。

接著,雷獸又使出法力幻化出一個女子的虛影,那虛影看不清面目,卻能清晰地發出令人遐思的吟哦,讓這原本單調無味的獨角戲變成了可供人欣賞的活色生香。

雷獸尤嫌不夠,將楚柘的指尖劃破,滴了兩滴鮮血印在了床榻里的元帕上。

“應該差不多了!”雷獸欣賞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滿意的點點頭,然后轉身消失在了新房里,去找個地方恢復自己耗損極大的法力。

其實,它完全可以進入小世界,與堯光各自安居一隅。

可是,外面表演著春宮戲,雖然是假的,聲音卻仍有無法拒絕的誘惑。

堯光,是它最隱秘的渴望,面對面處在一個封閉的空間,這會讓它飽受煎熬!

當然,它也可以用法力隔開那些聲音,聽不見了,就不會再胡亂想了!

可是,時空逆轉,讓它清楚的意識到,堯光對敖岸,還存著幻想,還未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它要讓自己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想想今后,該怎么做!

時間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早上,在小世界里待了一晚上的堯光伸了個懶腰便回到自己身體里,然后從床上爬了起來。

而自己身體為何會從屏風外的椅子上移到了床上,她是一點兒也不好奇的。

畢竟,有雷獸在一旁幫她。

楚柘一臉饜足的躺在旁邊,俊美的五官在朦朧昏暗的光線中,有了一絲別樣的曖昧。

倆人是靠在一起的,楚柘的身體沒有前兩世那么健壯,應該是因為長年寒窗苦讀的緣故,身子骨格外單薄,皮膚也如女人般透出不太陽剛的白皙。

她不自覺用手捏了捏那不算太粗的胳膊,暗想,以她現在的身手,一根手指估計都能將他撩翻。

堯光慢慢退開了些距離,準備起身穿好衣服下床,卻不料突然一股冷颼颼的感覺撲面而來。

堯光不禁打了一個哆嗦,朝四周看了看。這感覺有點兒熟悉,像上次在亂墳崗感受到的那種鬼氣森森的感覺。

雷獸這時候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她只好下床從衣柜里找出自己的包裹,將那瓶藥水拿出來,滴了兩滴在眼睛上。

然后,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是兩只鬼魂,一只一身西裝革履,四肢半掉不掉的掛在身上,皮開肉綻的臉上紅白相間,紅的是血,白的是腦漿;

另一只好一些,長身玉立,墨綠長袍,黑色皂靴,外加一個被重物砸扁的,鮮血直淌的,尤為猙獰的腦袋。

兩只鬼魂似乎也被堯光驚到了,看著她直愣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更令人詭異的一幕很快發生了,躺在床榻上的楚柘終于醒了過來,他先是朝身旁無意識的摸了摸,發現沒人,這才睜開眼睛四處尋找,待看到堯光傻傻地站在衣柜前,便起身披上大紅的里衣,下床朝她走了過去。

好吧,堯光眨了眨干澀的眼睛,就看到清瘦俊朗的楚柘,走到她的面前,一臉溫和地對著她笑。

而他的左右兩邊分別飄著一只面目猙獰的鬼魂。

三雙眼睛,三種不同的眼神,齊齊投向長發披肩,面容蒼白的新婚女人堯光。

當然,那兩只鬼魂的臉,其實已經看不出相貌來,眼神什么的,根本就沒什么可看性,但堯光就是直覺的認為,那兩雙眼睛,要么不耐,要么不喜,反正和楚柘的眼神有著本質的不同。

“清兒,你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蒼白?”楚柘伸出手輕輕撫上堯光的臉頰,直覺她的有身體有異。

兩只鬼魂也似乎終于意識到了堯光與楚柘的關系,皆露出訝異、震驚的表情,然后不由分說飄到了堯光的左右。

“堯光?你是堯光?”

“大丫,你還活著?我不是明明……”

一陣陰風幾乎席卷了堯光的全身,不禁讓她打了一個哆嗦。

楚柘將人圈進自己懷里,拍了拍她的后背,問:“是不是昨晚太辛苦了?”

“嗯?不,不是!”堯光閉上眼,躲進了楚柘的懷里,不敢再去看那兩只莫名出現的鬼魂。

“你的身體好涼,是不是感冒了?”楚柘被堯光冰冷的身體嚇了一跳,撫了撫她的額頭,“要不要請個大夫看看?”

“沒事兒,我很好,就是有些累。”堯光環住楚柘的腰,埋著頭悶悶說道。

楚柘聞言,不由露出一絲愧疚來,“對不起,清兒,昨晚是我太孟浪了。明知道你會受苦,我還這么不知饜足,對不起清兒,你打我好不好!”

說著,楚柘就握住堯光的手,朝自己的臉上打去。

堯光的心不禁有了一絲柔軟,她止住了楚柘的動作,那打上臉的巴掌便成了輕輕的撫摸。

她有些不自在的將手抽了出來,悶聲道:“臉打壞了,公公和婆婆會罵我的。”

“那,那你打我身上!”楚柘應該是真心覺得歉疚,又抓住堯光的手,朝自己的胸口打去。

“啪!”

安靜的屋子里,響起的輕輕的巴掌聲,堯光被楚柘執意接受懲罰的樣子逗得忘了身旁的詭異,不免推了推男人,讓兩人的距離拉開,“時間不早了,要去敬茶了,不要胡鬧。”

楚柘被堯光教訓地極為聽話,“那等晚上沒人的時候,你再罰我。”說完,他乘堯光不備,趕緊小雞啄米似的在她臉上印了一個吻,然后不等堯光反應,咧嘴笑道:

“待會為爹娘敬了茶,你再回來睡一會兒。”

堯光沒了脾氣,輕輕“嗯”了一聲。

“那我喚人進來了,時間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就去榮和苑。”

堯光又是乖巧的點點頭,與楚柘再次拉開了距離,走到床榻錢搖了搖鈴鐺,垂著腦袋等丫鬟端水進來伺候洗漱。

按照習俗,今日要給公婆敬茶,和家里其他弟妹正式見面。

堯光沒有娘家,不存在回門一事,所以剩下來的時間就是準備行裝,明日一早就隨楚柘上京赴任。

時間緊迫,此時她不好叫雷獸出來說事,便壓了壓情緒,與楚柘洗漱一番,簡單吃了點小食,換好新婦大紅羅裙,穿廊跨院,來到了楚父楚母居住的榮和苑。

榮和苑位于楚府最中心的位置,一進大門便是庭院環繞,樓廊曲折,假山水池一步一景,可以說是格外奢華而精致了。

兩人走進正屋,便看到一身玄色長袍的楚父和乳白衣裙的楚母已然坐在主位上。

下首則站著一個年約十七八歲,身穿煙灰色長袍的清瘦少年和一個十五六歲,穿著藕粉色羅衫的妙齡少女。

再下一位,則是一個梳著婦人發髻,年齡三十歲出頭,身穿淺紫色衣裙的豐腴女人。

堯光隨著楚柘朝楚父楚母下跪行禮,然后接過丫鬟端來的熱茶,送到了兩位家長面前。

楚父楚母對堯光原本是不喜的,要家世沒家世,要身材沒身材,長相也是不討喜的窮酸樣兒,無奈自己兒子以死相逼,現在看到瘦骨嶙峋的堯光,簡直連話都不想多說一句,但要交代的總要交代一句。

于是,楚母放下手中的茶杯,接過了堯光親手做的扶額,送出了一套精致的頭面,便對著這個一看就沒什么福氣的兒媳敲打道:

“你既已是我楚家的兒媳,自然要守好楚家兒媳的規矩。

我們楚家世代書香,最是看重名聲和臉面,以前的你,我們暫且不管,今后你便想著身為楚家兒媳應到擔起的責任。

柘兒在家中待了有些時日,明日就要上京了。原本我打算著總要讓你在家中學些規矩,才放你去京城伺候柘兒。

然,你這相公是個執拗的,非要帶著你同行,好似生怕我這個當婆婆的磋磨了你!

罷了罷了,我也不做這棒打鴛鴦的事情,你明日和柘兒一同上路,到了京城切莫失了分寸,辱了翰林院四品編修夫人的身份。明白嗎?”

“媳婦省得。”堯光老實地點點頭。

楚母嘴角一抿,圓溜溜的小眼睛朝屋頂看了去,接著道:

“尤其個,以后這楚府也是你們的,你務必做到溫婉端淑,不驕不躁,盡快為我們楚家開枝散葉。

當然,如果去了京城處理家務沒精力好好照顧柘兒,你也要把心放細些,能找人搭把手就搭把手。”

搭把手?堯光思忖著,這搭把手,總不至于是楚母讓她給自己找個私人助理或者管家什么的,按照這封建社會一夫多妻制的習俗,她應該是暗示自己,為自己夫君物色一兩個陪睡的小妾。

呵呵……堯光跪在楚母身前,垂著腦袋自然不知道楚柘是個什么表情,但她很肯定,楚母不喜歡她已經到了新媳婦第一次敬茶就給下了臉,這要換個人,估計轉身就開始哭鼻子了。

可惜,堯光沒把心思放在楚柘身上,自然不會被楚母這話給憋屈死。

“婆婆放心,媳婦省得的。”

這一陣敲打,堯光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老老實實的點點頭,不在這些旁枝末葉上與人較真。

楚母見堯光面色平靜,便揮手讓她與弟妹們見禮。

楚柏和楚蓉沒有什么立場討厭堯光,和和氣氣的相互認了個臉,接受了堯光的見面禮,當然,這些也是楚柘提前為她準備好的,比如,知道楚柏喜歡畫畫,就送了他一盒上好的通山烏金石墨,楚蓉性格安靜內向,愛好和一般姑娘沒差,就送了一盒時下比較走俏的托云胭脂。

最后是那位張姨娘,算是個長輩,身份使然,沒有受堯光的禮,倒是準備了一對金玉手鐲,在送禮檔次上,明顯考慮到了楚母的地位,沒有過分出挑,也沒有讓人覺得禮物太輕。

流程走完了,時間差不多也過去了一個時辰,楚父全程沒什么存在感,楚母不耐煩看堯光在面前晃悠,便朝一眾人等揮手,讓他們各自散了。

堯光終于走出了令人壓抑的屋子,在門口與弟妹及姨娘告了別,便隨著楚柘往聽松院慢慢走去。

“清兒,你的手怎么這么冷?”倆人走在游廊上,楚柘終于可以旁若無人的牽起了妻子的手,可那手里的溫度卻低得有些不太正常。

堯光朝身旁看去,原本圍著自己的是兩只鬼魂,現在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只剩下一只了。

而更奇怪的是,鬼魂減少了,周圍的陰氣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變得愈加濃烈起來。

楚柘握住她的手,自然感覺到冰涼,而更嚴重的是,她的身體其實已經冷得想要穿上厚厚的冬衣。

也是,她冷眼仔細看了看,發現并不是少了一只鬼,而是兩只鬼居然已經融合到了一起!

那半掉不掉的四肢配上墨綠色長袍,再加上重疊在一起的猙獰面孔,堯光終于有時間喚來雷獸,問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敖岸和堯栓的魂魄被楚柘吸引了過來?就像我這樣,正在慢慢融合?”

雷獸其實早就看到那兩只鬼魂了,無奈它曾經在堯光面前說過自己眼瞎,看不到,所以這時候便一貫裝傻,讓堯光說的具體些。

沒辦法,堯光只好將兩只貌似極為熟悉的鬼魂融合到一起的樣子再給它詳細描述了一遍。

雷獸也是很糾結的。

按理說時空已經逆轉,不可能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可事實上,好像不管楚柘死不死,另外兩個時空的敖岸都會跑到這里來。

難道真和堯光一樣,隨著元神不斷凝實,敖岸也自動脫離了原來的時空限制?

雷獸對逆轉時空前的事情再清楚不過,這時候想想,倒也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敖岸本來就是隨著堯光來到凡人界,其目的就是為了束縛堯光。既然堯光都走了,那么,他應該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只是,雷獸暗自磨了磨牙,敖岸這廝,還真是思慮周密,半點遺漏不失!

堯光和楚柘已經走回了聽松院,因為明日就要上路回京,楚柘便吩咐阿木和屋里的丫頭開始收拾行裝。

“清兒,你就在屋子里歇息歇息,我去書房看會兒書,就不打擾你了。”楚柘將堯光推進屋,親自為她換了衣服,讓她躺到床上去。

“那你去吧。”堯光聽話的躺了下去,對著楚柘笑了笑。

堯光很少對他笑,這一笑便讓楚柘想要邁出去的步子頓了頓。

他伸手輕撫堯光的臉頰,不帶一絲情色的味道,只是簡簡單單的愛撫,又似無聲的安慰。

“清兒,我們明日就要離開了,所以,母親說的有些話,你不用放在心上。”

“嗯?”堯光抬眼看了看楚柘,屋外是丫頭小廝忙碌的聲響,屋里卻因為楚柘的這一席話,變得格外安靜了起來。

此時的楚柘,已沒有了在娘娘觀里與她說話時的羞澀與含蓄,而是為人夫后的沉穩與細膩。

堯光沒有說話,任由楚柘輕輕握住了她的說手,似低喃耳語般聽他說著自己的想法:

“到了京城,沒有長輩,沒有弟妹,你就是家里的女主人。

在那兒,就我們兩個人,人口單薄,我想著,家里俗務再多,清兒也是能夠忙得過來的。所以……”

他低頭,在堯光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然后道:“所以,清兒不用擔心,你能把我照顧好,而我,也只需要你照顧。

以后,你若是覺得一個人待在家里無聊,我們就生個孩兒,等我上職了,他就陪著你。然后,晚上我們就一起逛園子、讀書、做游戲,好不好?”

“楚柘……”堯光被他突然勾畫出來的景象鎮住了,一時不知道說些什么,只覺得這一世的他,有太多的不一樣,太多的,令她無法言說的情緒。

“怎么叫我的名字?”楚柘輕輕刮了一下堯光的鼻子,“要叫我夫君!”

“你……你不是要去書房嗎?”堯光別扭的問道。

“嗯,那你睡一會兒吧,我不打擾你了。”說完,楚柘將被子拉過來為她蓋好,這才起身往外走去。

“堯光!”

雷獸的聲音突然響起,讓堯光從那莫名的情緒中清醒了過來,她看向窗前飄蕩的鬼魂,然后問雷獸怎么了。

雷獸假模假式的說,自己到前兩個時空轉轉,看是不是那兩個人真的就這么死了,然后回來再商量辦法。

堯光自然點頭道好。

而那只二合一的鬼魂,這時候終于也不再纏著堯光,轉而飄到了楚柘的身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周身恢復了正常體溫,堯光自然松了一口氣,可看到那鬼魂又纏著楚柘,便不由緊張起來,擔心它會對楚柘不利。

“夫君!”

楚柘聞言,轉身看向堯光,臉上是一如既往溫和的笑容。

堯光掀開被子起身下了床,走到衣柜前,從里面拿出黃紙和朱砂,畫了一張辟鬼符,折成了一個小三角,放到了楚柘的手里:

“嗯,把這個隨身揣好。”

楚柘將黃三角拿到眼前仔細瞧了瞧,有些好笑的摸了摸堯光光滑的臉頰,道:“清兒,你今天怎么回事?難道家里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堯光被摸得有些不自在,退開一步,垂眸道:“你沒感覺得周身有些冷嗎?”

“哦?”楚柘詫異,還真仔細感受了一下,遂點點頭,道:“確實有點兒。”

接著,他又拉起堯光的手摸了摸,“你的手不冷了,怎么現在輪到我開始冷了?”

堯光抬頭看去,楚柘還是溫文爾雅的樣子,說話間竟俏皮的向她眨了眨眼兒,“難道真有不干凈的東西?”

說著,他不顧旁邊走動的丫頭小廝,湊近堯光耳朵,小聲問道。

耳旁一股熱氣吹來,讓堯光不禁渾身顫了顫。這感覺她很熟悉,第一個時空,敖岸也這樣挑逗過她。

她忍住難掩的羞澀,離楚柘的曖昧距離遠了些,然后再看向被逼退兩步之外的鬼魂,接著用手錘了錘他的肩膀,道:

“大白天的,你不能正經一些!東西隨身放好,知道嗎?”

“知道了,我的親親娘子!”楚柘笑瞇瞇地將黃三角放進了自己的衣袍內。

“好了,你去忙吧,我也收拾收拾。”堯光將人往外推去。

“堯光,你怎么在這里?”

突然,一個陰冷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堯光轉身看向那只鬼魂,語氣淡淡的說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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