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四域盟會體育比賽幾乎將洪荒所有妖獸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拾憶大學萬里之外的扶颼平原。
有幸到場參加比賽的選手或者貴賓暫且不提,就是那些隔著電視屏幕,觀看現場直播的普通妖獸,也是群情激揚,要么聚在酒吧邊喝酒邊吶喊,要么宅在自己窩里,暗自琢磨著換自己上場,能有幾層勝算。
當然了,還有不少精力旺盛的,約幾個同伴,找到一個空曠的地方,來一場小型的,酣暢淋漓的決斗。
嗯,對于這樣的公然斗毆事件,換做平時,是要被治安管理部門約談甚至處罰關押,可誰叫這時候是一年一度的四域盟會呢?
所以,各地方的治安長官和巡查小吏,也就難得睜只眼閉只眼,讓大家可勁兒的鬧騰鬧騰。
敖岸隱居避世在邊春山底下巖洞里,對外面間或鬧出的陣仗不為所動,仍舊是閉著眼睛,一副千年入定的模樣。
六百年前,敖岸和堯光徹底決裂后,便獨自回到了邊春山。
雖然,彼時的邊春山一片頹敗,早沒了她帶他來時那番迤邐的風光,可是,他還是選擇將自己的隱居避世之處選在了這里。
說句實話,敖岸其實是自卑的。
這種自卑,是曾經那個天之驕子,仙界大能從來沒有過的。
可是,就是因為遇到了堯光,那種莫名產生的自卑便如影隨形地跟隨著他。
女媧說的沒錯,他的確有些大男子主義!
應該是人界延續千萬年的男女相處之道原本就刻在骨子里,在仙界清心寡欲的時候沒覺得有什么,一旦和堯光對上了,那種人界男性所固有的,希望心愛之人臣服于自己的本能便深深影響著他的情感、判斷與行事。
然而,堯光確是那么的強大,是他終其一生都無法企及的神祗。
所以,即便愛了,他也愛得有些怯懦、不甘和壓抑。
所以,他才會接著女媧、弘玄與子蘇弒神的陰謀,悄然將自己的欲念展開、表露;所以,他才會接受梼杌的誘惑,再次欺騙她;所以,他才會明知不可為,卻還是殘留了她的一絲神識,妄圖圓了自己一直期望的夢!
然而,事實上,終究是錯了。
錯得離譜,也錯得可笑。
敖岸的一生,何其漫長,人界被毀,居然還能在更加浩瀚的洪荒世界謀得一絲生機。
可是,這,也是因為堯光!
分手時,他冷靜的說出再不相見的話,她應該也很難過吧。
堯光,堂堂洪荒天神呢,居然也能分出一份心意,與他糾纏如斯。
可是,那不是他要的,他要的,太多,太多,堯光給不了!
也罷,就這樣吧,堯光給了他新生,他會好好的活下去,但也僅僅是活下去。
來到邊春山,他將自己封印在洞穴里,除了偶爾喝點兒堯光曾經為他親自炒制的邊春花茶,他便如同一個行尸走肉般,除了打坐入定,便是入定打坐。
他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漫無邊際的持續下去,可是,突然有一天,在他外出采摘邊春山花茶原料的時候,意外碰到了弘玄。
弘玄似乎有很多話想對他說。
可他早就心如死灰,更不想聽有關堯光的一切事情,故而,弘玄邀他去女媧那里,他也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送走弘玄后,他以為再不會有誰來打擾他,可是,當雷獸一臉戾氣,沖破自己結界,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還是不由皺起了眉頭,問道:“你有何事?”
雷獸對眼前一臉風輕云淡的男人簡直恨得牙癢,更是看不慣他那所謂的不動如山。
一腳踩上擺放茶具的小幾,雷獸抓住敖岸的領口,將人提到面前,“你怎么這么淡定呢?真是縮頭烏龜嗎,躲在這里整整六百年了,是不是想著自己使使小性子,堯光便會屁顛屁顛跑過來哄你?”
敖岸用手掙開雷獸的抓扯,難得顯出一絲怒容,“雷獸,你不要亂說,我與堯光已經結束了,你不要再來擾我清修!”
“清修?呵呵……”雷獸突然站直,抬腳叫那小幾踩得稀巴爛。
敖岸垂眸,不理會雷獸的瘋癲。
“走吧,這么久沒見堯光,估計你也想她吧。”說著,雷獸就一把抓住敖岸,準備往洞穴外走。
“夠了!你不要逼人太甚!”
明知自己不是雷獸的對手,敖岸還是發力,想要掙脫鉗制。
然而,雷獸完全不給他機會,直接一拳頭揮過去,就將敖岸給揍暈了。
當敖岸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便看到自己來到了一處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神木山?”敖岸從地上爬起來,對著面前那根粗大的,聳入云霄的水晶石柱喃喃自語。
“不對,這里,應該是一棵……”
“那是以前!來,敖岸,許久不見了,過來和堯光打個招呼!”
雷獸突然從后面推了一把敖岸。
敖岸觸不及防,一個踉蹌就跌向前,撞在了水晶石柱上。
敖岸有一絲驚顫,渾身僵硬地轉身怒對雷獸,“你說什么,堯光在哪兒?”
雷獸那硬朗的,不變喜怒的五官突然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不就在你面前嗎?你他媽的眼睛瞎了?”
它越過敖岸,走到水晶石柱旁,伸出雙手抱著石柱,再將自己的臉貼在上面,閉上眼,“堯光,你看,我將你的小情人找來了,高興嗎?”
“不!”敖岸被雷獸神經質的舉動嚇倒了,顫抖著雙唇,不敢置信的再次看向水晶石柱。
“怎么可能?堯光……”
雷獸抱著石柱不松手,眼睛卻死死瞪著面色蒼白的男人,“你個王八蛋,別用那種惡心嘴臉對著她!“
敖岸聞言,臉色青灰,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六百年前,堯光為了阻止混沌滅世,用自己的身軀替代了神木,重新支撐起了洪荒世界的天地。”
“不!不,這不可能!”敖岸根本就聽不下去,他不管雷獸張嘴說著什么,只是本能的搖頭,不愿意接受堯光不再的事實。
雷獸將堯光的壯舉說完,敖岸還是那一副癡傻模樣,它便松開了環抱石柱的手,走到敖岸面前,似蠱惑,似命令,“你看,堯光并不是不來找里,而是她來不了。你不是對她還念念不忘嗎?要不,你去陪她吧。”
“陪她?”敖岸毫無意識的重復雷獸的話。
雷獸點頭,再次鼓舞道:“是的,你去陪她吧,不然,她太孤獨,太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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