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徐立前對著徐惠道:“出來迎一下,又不必費多大的事情,出來一下又怎么了。你從外面回來,只要玫兒在家,她哪次沒有出來。”
看吧,就是這樣。
她徐惠一共出去了幾趟。
她徐玫又能碰上一次正好在家的。
根本不能比好不好!
徐惠心中委屈,眼圈一下子有些發紅。她別過頭不想再說話,也將難受憋回到了心思。
“這一次我保證不隨便出門了。”徐玫忙道:“父親又離觀走了,他也沒說什么時候回來……我多半要在家里從現在待到開春之后了。”
五柳觀是夏長淵的地方。與太平觀沾著點邊兒。
但卻與徐師沒有關系。
徐玫想要留在徐家,想要好好找一找,找一找任何有關《》的痕跡!
所以,這一次,徐玫絕對打算了是要長住的。
徐惠聞言冷哼一聲,沒有說什么。
徐立前先是問了問夏長淵的情況,而后又對徐玫能夠長留家中表示了歡迎:“……你能在家長住,再好沒有了。”
徐玫笑。
說話間,兄妹幾人就到了堂屋。向徐夫人行了禮,落了座。
“你父親是進京了?”徐夫人詢問徐玫道。
徐玫欠身,道:“是的,娘。父親帶著莫仁一起上京了,說是有極其重要的事情。至于什么事情,卻是并未說給女兒知道。”
徐夫人看了徐玫一眼,目光似笑非笑,仿佛分明知道徐玫在睜眼撒謊卻沒有揭穿她,淡淡地道:“恩,你父親已經與我說過了。他進京,是想要會一會洪光道長吧。”
徐玫摸了摸鼻子,傻笑。
徐立前聞言忙問道:“洪光道長?父親怎么會與他有關系?”
洪光道長,那可是一個關系要緊的神人。
“你父親不也自稱五柳道人么?”徐夫人居然說了一句頑笑話:“都是道人,縱然從前沒有關系……坐而論道不是很正常的交流么?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
徐立前絕沒料到是這個答案,不禁張了張嘴,又緊緊閉上了。
徐惠一向都不在夏長淵身上有所關注,聞言倒是沒有覺得有何不妥。都是道人,坐而論道,當然能夠交流。
徐玫忍住笑意,眼睛瞇了起來。
徐夫人又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問徐玫道:“既然你父親不在觀中,你最近便不要到山上去住了。眼看就要到新年了,你留在家里陪陪我吧。”
因為徐老爺子的關系,徐家這個新年,只怕要十分清冷了。
“恩,女兒正是這么想的。”徐玫忙回答道。
徐夫人聞言,微微勾動了唇角,表示了滿意。
徐惠在旁邊撇了撇嘴:她最不喜歡徐夫人待徐玫總是格外驕縱些的樣子——
她是徐氏家主,不是后宅那些傷春悲秋憂兒念女的女人,什么時候開口說需要人“陪她”了!
怎么就對徐玫說了!
真是的!
徐玫并不知徐惠心中所想。她在梧桐苑待了一會兒之后,徐夫人起身說要到風雨樓做事,徐立前和徐惠要陪同前去,徐玫自然不去,便與她們在梧桐苑門口告別分開了。
集雅苑一如既往。
徐玫沐浴梳洗之后,坐在窗前,一邊欣賞著白玉盤中瑪瑙一般的石榴子兒,一邊聽小紅來說她收集到了徐家的所有人的八卦消息。
沒有什么大事。
徐玫心中有了數,問小紅道:“老爺子去了之后,余蔭堂是封院子了吧?”
“回小姐,算是封院了。”小紅略一思索,便回答道:“先前院子里的那些禽類都被送到了老爺子身邊放掉了,侍弄它們的小廝丫鬟們也都另外換了差事。如今,余蔭堂清凈了許多,只是還有是個灑掃的婆子和四個跑腿的小丫頭在做事,日常院門都是關著的。當然了,并未上鎖。”
若是真正意義上的封院,那是要鎖了院門,甚至都不安排人打掃清理,任由雜草叢生的。
“哦。”徐玫微微坐直了身體,道:“我心有所感,突然想要去余蔭堂拜祭一下祖父,不知會不會犯什么忌諱?”
“小姐多慮了。”小紅笑著道:“老爺子是您祖父,您想在他老人家生前院子里祭奠一番,乃是孝心可嘉,怎么會有不妥?自從老人家仙逝之后,夫人和大夫人,還有清小姐都有去過拜祭的。”
“那我就放心了。”徐玫松一口氣,吩咐小紅道:“既然如此,小紅你替我準備一些香燭之物,再向余蔭堂里的人告知一聲,說我傍晚時候,過去拜祭祖父。”
“是,婢子這就去安排。”小紅說罷,施了一禮,就要退下去。
“慢。”徐玫出聲留下她,又問道:“小紅,你知道娘親一共去拜祭過一次么?還記得是在什么時間么?”
小紅想了一想,有些不自在地道:“這個,婢子只記得夫人就在昨日還去過一次余蔭堂拜祭的。之前似乎在老爺子下葬之后幾日去過一次,一共應該只有兩次。大夫人和清小姐去了好幾次,只是婢子記不清楚了具體的次數和日子了。”
老爺子待長子一房一向偏重一些,自然也就頗為照顧大夫人。不然大夫人掌內宅之權時,也不會那般容易。至于徐清,肯定是替徐大老爺愧疚,覺得是徐大老爺行事有差連累了老爺子,更怕也將自己當成了一個原因算進去了。
她們會去余蔭堂追思拜祭,徐玫并不意外,也并不太過關心她們去了幾次,都是什么時候去的。
但這樣的心思,不必讓小紅知道。
“恩,你下去吧。”徐玫擺擺手,也沒有責怪小紅記憶不清,也沒有出口賞她了。
待小紅離開之后,徐玫走到柜子前,讓何媽媽將一個不大的匣子從衣柜之中搬了出來放在書桌上,從腰間摘下鑰匙,打開了上面的鎖。
這是徐夫人曾經謄抄給她的,屬于第四樓之中,徐師的一部分筆記隨筆。當年,她看過了自己,自詡記性不錯,都記住了,懂了一些,不太懂的也有一點但只能夠慢慢琢磨領悟,不必再將這些紙張拿在手中帶在身邊,于是便將其鎖了起來,放入衣柜里,同她的舊年小掉卻留下沒有賞人的衣服箱子放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