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生紀元

第一百六十二章 安全屋

第一百六十二章安全屋第一百六十二章安全屋←→::mayiwsk

“后來他被判處偷竊罪,過失致人死亡罪,有期徒刑六年半,在獄中沒有減刑,直到半年前才出來。”魏伯安說道。

“兩個孩子的命,居然才判六年半?你們第十區是什么律法?”陸文問道。

“唉,過失致人死亡。”魏伯安聳了聳肩,“而且態度良好,主動賠償受害者家屬,得到了受害者家屬的諒解。”

“諒解?這都能諒解?”

陸文自問。

如果是自己的孩子,他肯定一分錢都不會要,只求能把罪犯判個無期。

“逝者已矣,生者總得活下去,有錢總比沒錢好。”

魏伯安也很無奈,當初就是這么判的。

陸文覺得判輕了。

或許暗中那個兇手也是這樣想的。

總之,他們得盡快趕過去,保護兇手的第四個目標。

幸而姜云依舊住在第十區城區,距離不是太遠,也就十多分鐘的路程。

“那一家三口,父親死,母親入獄,孩子被送到福利院……你是不是覺得那個孩子長大,回來復仇了?”魏伯安問道。

“對。”陸文點了點頭。

夏初洛不就是這樣的嗎?

父母雙亡。

所有人都告訴她只是普通的車禍。

但她始終不相信。

從小就開始裝病,釣了十多年的魚,終于釣出來個洛如言,然后又以洛如言為新的魚餌,釣出更多的魚。

“那個孩子死了。”

“什么?死了?”

“嗯……我剛剛查到的資料顯示,他在福利院里面始終很孤僻,不喜歡和別的小孩說話,長大后離開福利院,沒過多久,就跳樓,死了。”魏伯安都已經記不得今天嘆息了多少次了。

時光帶走了很多人與事。

經歷者只是恍然,旁觀者總覺遺憾。

那個案子發生的時候,孩子才8歲。

后來18歲離開福利院,跳樓自殺。

那個時間點,是兩年前。

“那個孩子已經死了,那么兇手會是誰?”

親戚?

朋友?

既然那個家庭悲劇之后,孩子被送到了福利院,說明他們家沒什么親戚。

至于朋友,可能性也不太大。

難道是當年經手這件案子的執行官?

“我想起了第十三區的一個案子,很奇特。”

陸文一邊開車,一邊對魏伯安說道。

“那也是一個命案,工人殺害了工廠老板。”

“經手那個案子的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執行官。”

“當時所有證據都指向那個工人,比如說因為薪資問題,產生不滿,很多人都見到那個工人與老板的爭吵,而且工人也沒有不在場證明,兇器上面也有工人的指紋,于是工人就被逮捕,但他一直聲稱自己是冤枉的。”

那個老執行官辦案多年,經驗豐富,隱約察覺到事情不太對。

他把那個案子牢記在心,追查了很多年。

終于在工人臨死之前,抓到了真兇。

為那個工人幾十年的牢獄生涯翻案。

但正如洛如言說的那樣。

現在的執行官已經很少有耐心與能力去查案了,他們的重心都圍繞著仿生人,擊斃一個逃離仿生人的功勞抵得過辛辛苦苦幾個月的辦案。

“你還是認為執行局里的某個人是兇手?”魏伯安問道。

“對,除了執行局的人,我想不到還有誰能符合所有條件。”

高學歷,高智商,受過特殊訓練。

冷靜,自信。

能夠獲得大量有關當年案件的資料。

見證了太多不公平,懂得利用媒體……

“唉,先去保護下一個目標吧。”

魏伯安嘆了口氣,望著窗外。

第一位死者律師與第二位死者流浪者,中間隔了六天。

隔天就發現了第三位死者的慘死。

兇手掐著時間。

“由于曾經犯下了偷電的罪行,所以姜云無法再從事電力相關的行業,出獄后,他一直渾渾噩噩,沒有找工作,后來還因為打架被關押過兩次。”

“成了個廢人?”

“差不多吧。”

陸文把車輛停在一個破舊的小區旁。

對,是破舊。

老舊都不足以形容這個小區。

破爛的小區道路,物業等于沒有,進出的人們神色麻木,都是些生活不如意的民眾。

他兩找到了正在小區旁的麻將館打麻將的姜云。

皮膚黝黑,干瘦。

兩頰凹陷,

還不到五十,但佝僂的樣子和街邊的老人沒什么兩樣。

煙霧繚繞的麻將館讓魏伯安皺了皺眉。

他站在門口。

陸文走進去,把姜云叫了出來。

“兩位長官,找我有什么事嗎?”這個干瘦的男人開口,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這段時間發生了幾起命案,我們現在需要你配合,做個調查。”陸文說道。

“我知道,下一個該死的就是我了。”

姜云的反應出乎魏伯安與陸文的意料。

他似乎知道點什么。

“兩位來我家里坐坐吧,你們想知道什么就問。”

姜云的家。

或者說那個破破爛爛的出租屋。

一個單間。

窗戶是很老式的那種,紅漆木窗掉了顏色,有些臟的玻璃在夏風中輕輕搖曳。

墻上的白漆大塊脫落,露出水泥內層。

老舊的電線隨處可見。

勉強能用的老電扇‘咔哧咔哧’轉動著。

一間床就占了這個單間的一半。

床上鋪著涼席。

魏伯安與陸文坐在涼席上。

姜云搬了個木凳,坐在兩人對面。

“我是個罪人,我罪有應得,早點死也好。”

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

“我們過來是為了幫你,你先說說你知道的情況。”

陸文并沒有問具體的問題。

這種時候,提出問題反而不太好,姜云知道的東西應該比他們多得多。

“兩位長官應該都知道十二年前那個案子吧,我當時出席做了證人。”

“知道。”

“我做了偽證。”

姜云坦白了實情,這個男人始終很平靜,似乎已經接受了即將發生的命運。

“從小到大,我的生活一直很不如意,我爸媽吵架,離婚了,兩邊都不想要我,覺得我會是他們二婚的拖累,后來成了個電工,笨手笨腳,業績很低,談了幾次戀愛,都無疾而終……”

“住在我隔壁那對夫妻很恩愛,說實話我那時候……可能是嫉妒吧。”

嫉妒。

就是這么簡單的兩個字。

于是姜云出庭做了偽證,說那對夫妻經常吵架。

“我自己的生活一團糟,還是個爛人,毀了別人一家,后來又害死了那兩個孩子,這半年出獄后,我時常做夢,夢到他們……”

姜云低聲訴說著他的故事。

他的人生。

很爛的一生。

像是臭水溝里的老鼠,見到了連踩一腳都覺得惡心,活著跟死了沒什么區別。

“十二年前那個案子發生的時候,有個醫生找到我,就是今天新聞里說的那個死得很慘的人,他說可以給我一筆錢,讓我作偽證。”

“那錢我沒要,因為我當時本就想那樣做……”

從姜云的敘述中,陸文一點一點還原當初那件事。

十二年前的凌晨。

有個兇手潛入一戶人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殺害了丈夫。

早上妻子醒來,發現丈夫胸口插著一柄匕首。

于是慌慌張張跑到執行局。

后來在匕首上發現了妻子的指紋。

通過走訪調查,這戶人家的鄰居,也就是姜云,出于嫉妒的心理,說經常聽到兩人的爭吵聲音。

街邊的流浪者,收下了醫生的錢,同樣作偽證,說透過廚房的窗戶,看到妻子走進廚房拿刀。

開庭當天。

原告律師,也就是第一位死者,大獲全勝,那是他人生的第一場勝利的官司。

他成為了小有名氣的律師。

后來漸漸變了本性,身影出現在被告辯護律師席位的次數越來越多,他開始收取錢財,幫助偽造證據。

律師在十二年前那個案子里是無罪的,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如果后來的年月,他不曾走上知法犯法的道路,或許能免于一死。

“那個冤案,始終被一個人記在心里。”

記了十二年。

直到如今。

那個人覺得時間到了,證據收集得差不多,于是就開始行動。

“現在就只剩兩個疑問了。”

“醫生當初為什么要給流浪者錢,讓他作偽證。”

“當年那個真兇到底是誰……”

難道真兇和醫生有某種關聯?

但所有線索到這里也就斷了。

“我們會安排人手來保護你,這個地方不能住了,你跟我們去安全屋,只要兇手無法接近你,他的后續計劃就無法實施。”

目前看來,兇手花了十二年的時間,來準備這一切。

一切都有條不紊,把所有東西都掌握在手中。

陸文要打斷他的計劃。

“不了,兩位長官,我早就該死了,一切都是罪有應得。”這個男人渾渾噩噩地活著,一直都在等這一天。

“我剛才說的話,并不是商量的語氣。”

陸文與魏伯安把姜云強行押出了出租屋。

作偽證這一條罪名,就足夠他在牢獄里多待上幾年。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還得用姜云把那個兇手引出來。

第十區執行局有很多安全屋。

一般都是用來保護重要證人的。

陸文選了就近的一間屋子,是個小別墅。

別墅周圍都有監控。

魏伯安打電話通知了執行局里他信得過的人。

“所有人著便裝,用執行局的偽裝車輛,來06號安全屋周圍部署。”

:mayiwsk←→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