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遠這典型的惡人告狀。
周老太太依舊呵呵笑著，“法子確實和傳聞中的醫術有些出入，不過......老二啊，換個角度來想，其實不管是什么法子，能將眼睛治好就成，對吧？”
這個周先遠還真沒想過。
“老太太，那您的意思是？”
“治。”
“許褚？？？”
“對，就許褚。”周老太太肯定的點頭道，“那孩子今年也好幾歲了吧？張曉這個當媽的這些年估計也沒少找醫，但結果來去也就那些，現在有個人說出不一樣的結論，這個人還是名醫許褚，如果連許褚都信不過，世界之大，你們還想找誰給那孩子治眼睛？”
周先遠之前光顧著覺得許褚說的做法之事太過荒謬。
說實話，他的憤怒并不比兒子低。
只不過沒見著人，要不然他口水能噴許褚一臉。
他悶悶的從閑云居出來。
腦海中一直回蕩著臨走時和老太太的對話。
“這我確實沒想到，但許褚已經被得罪了，我們這里估計也難將人請回來，老娘，要不你用用面子情？”
老太太搖頭拒絕了，“做錯事就要承認。周家人要有氣度，誰得罪的許褚誰就去找他賠罪，要不然就算我走了面子情，他也不一定會用心治，許褚那人傳聞中脾性可不怎么好，懷赫是當父親的人了，老二，你要學會放手。”
懷揣了一肚子的復雜心思，周先遠給兒子打了電話。
接到電話的周懷赫沉默了半天。
直到周先遠將電話掛完了他都沒回神過來。
張曉就坐在他旁邊，等了半天沒見他反應，拿過手機來看，顯示為‘老子’的聯系人已經將電話掛了。
“說什么了？”她感覺周懷赫似乎接了這個電話后就有些心情不好了。
回神過來的周懷赫強顏歡笑，“沒事。”
看了一眼病床方向，小玲寶還在睡覺，周懷赫起身準備離開，“我出去一趟，一會媽回來你們做飯吃不用等我，我估計會晚點才會過來。”
“什么事啊？走得那么急？”
張曉語氣不由帶上了關心，“是許褚那邊不愿意來嗎？”
“不是，一些私事，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至于許褚那邊更不用擔心了，奶奶已經答應了。”
看著張曉露出來的關心和擔憂，周懷赫自然不會將事實告訴她的。
這個笨女人這些年照顧孩子已經很辛苦了。
現在禍是他闖出來的，周懷赫那里肯讓張曉來承擔？
給張曉一個擁抱，再次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兒小玲寶，周懷赫這才從醫院離開了。
到了停車場將車子啟動，他一邊給妹妹打電話。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一陣忙音之后，電話自動掛斷了。
周懷赫臉色都不好了，“這個死丫頭，那么容易就生氣了？”
他又給周先遠打了電話。
那頭周先遠在秋菊堂已經吃上了晚飯。
許昭華和他隔得遠遠的，兩三米的大圓桌，她就坐在周先遠的對面。
許肖楚挨著她坐的。
在醫院的時候這兩人又大吵了一架，要不是許肖楚去得及時，吵得臉紅脖子粗的這兩位估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打起來。
飯桌的氣氛很悶。
直到一道鈴聲響起，這才打破了這片沉靜。
“喂，懷赫，吃飯沒有？啊？要我給永和打電話？現在，你找她辦事自個不會打嗎？現在知道來求老子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看你還趕不趕人，等著！”
周先遠恨鐵不成鋼的將電話掛了。
在聯系人框里找到侄女電話撥了過去。
沒一會，電話就接通了。
周先遠暗暗松了口氣。
兒子打電話來說侄女沒接他電話，估計是生氣了，讓他幫幫忙。
雖然他答應得爽快，但永和侄女那脾性，連坐也是有可能的。
電話那頭接到周先遠電話的鳳兮一點都不納悶。
因為上一分鐘，她才拒接了周懷赫打過來的電話，大概要找她什么事情，鳳兮多少能猜到一些。
周懷赫一點情面都不留的趕他們出來，雖然鳳兮不生氣，但這事可不能縱他！
抬手對念念叨叨的郭善堂噓了一聲，鳳兮接了電話，“二叔，這個時間打電話請我吃飯呢？”
五點多了，也該吃晚飯了。
周先遠滿臉都是尷尬。
他正吃著呢。
不過想到大家都是打電話，侄女也不可能看到他是什么神情，他又沒那么糾結了。
“你晚上不在閑云居吃飯？要是想換口味就來我們秋菊堂，今兒的蘆筍很鮮嫩，特下飯。要是不喜歡，二叔請你出去吃？”
鳳兮聽完都笑了，正主那么多年就沒吃過秋菊堂的一茶一點。
“二叔，明人不說暗話，您就說找我什么事吧，在您打電話給我之前，三哥也是給我打過電話的，不過......”鳳兮頓了頓，“我沒接。”
周先遠在心里嘆氣。
語氣滿是無奈，“你這丫頭，你三哥也不是故意的，他第一次當父親，什么都不懂，跟個小學生似的，永和，二叔就想麻煩您多理解理解，剛才他真不是有心那樣的，你知道的，許褚那名頭那樣響亮，你三哥也比較混，突然聽到那些奇怪的話，他哪里能接受？你說是不是？”
鳳兮自然是能理解周懷赫那種態度的，“好吧，二叔您老人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就原諒三哥了。您還有事嗎？”
“我就知道你這丫頭是懂事的，永和，改天二叔請你去常山客莊直落喝茶！”周先遠發出爽朗大笑，“永和啊，不過在這之前......”
他專心的和鳳兮通著電話。
飯桌的一旁，許昭華和侄女許肖楚暗暗交換了一個眼神。
兩人的座位比較近。
許昭華側頭悄聲道，“我怎么聽你姑父這意思，你表哥和周永和那丫頭鬧翻了？”
許肖楚點點頭，她感覺也是那個意思。
只不過，這里還多了一層，“好像是因為玲寶眼睛治療的事情，還得罪了許醫生。”
“得罪就得罪唄，不過一個醫生罷了，世界那么大，就許褚一個名醫？”許昭華嘴角含了冷笑，“不過一小丫頭片子，就他們一個個當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