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圖春史

第279章 意在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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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意在無憂第279章意在無憂

面對永寧帝看似溫和實如利刃的目光,跌坐在地上的鄭循仍舊回道:「是的,父皇,是太子!兒臣……兒臣是受太子所蠱惑,才……才起了換取登無憂的心思!」

鄭循自己很清楚,事情進展到這里,他已經撇不清。

既然太子用了真假混雜之法,那么他也這樣做好了。

目前他還不知道太子手中還有什么證據,讓父皇篤定他換取了一株登無憂,只能將太子拖下水了。

他慢慢做起來,跪伏在殿中,聲音慌亂無措:「父皇,是兒臣錯了,當初兒臣不該起了那等歪心,但是……那一株登無憂,在兒臣出宮開府當天就被盜走了。」

他似在回想什么,顫了一下,才道:「父皇,盜走它的人,正是原先兒臣的長史云榫之。他當時畏罪自裁了,父皇……您應該記得吧?他……他和薛家有莫大的聯系!」

這些年來,鄭循并非什么都沒有做。

扮演一個紈绔無能的子弟,他日常流連的地方都是吃喝玩樂之處,這些地方消息最靈通。

當初云榫之的確自裁身亡,什么都沒有透露,但他也查到了其和薛家的往來證據,本來是打算留作后手,以防太子的。

現如今,不得不提前拿了出來。

父皇會相信嗎?不重要,反正他脫不了身,也要想方設法把太子扯進來!

「說說看,太子是怎么蠱惑你了?」永寧帝神情不變,看不出信還是不信。

鄭循默了默,聲音低了下來:「父皇,有關登無憂的存在,正是太子告訴兒臣的,當時內庫總管不在,兒臣懷疑,是太子把人調走了……」

這些,都是鄭循事后回想才推測出來的,雖然他沒有證據,但是……

這需要什么證據?

他要的,是父皇懷疑太子而已!

「是嗎?」永寧帝垂眸,道:「既然如此,那就喚太子前來吧。」

雖然夜已經深了,但是太子在宮中,倒也無礙。

何況皇上想見一個人,哪個內侍宮女膽敢提醒夜深了?

很快,太子鄭征便匆匆趕來,他的發髻衣衫并無任何不整,但是眼神略有些茫忪。

「父皇,不知道您深夜喚兒臣前來,是有何吩咐呢?三皇弟……也還在宮中?」鄭征疑惑地問道。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獨特的沙啞,明顯是從熟睡中被叫醒的。

「無甚,朕想知道內庫登無憂被換走一事。老三說受了你的蠱惑去偷了登無憂,朕想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永寧帝說道。

「……」鄭征打了個冷顫,那一絲睡意完全消散,算是徹底清醒過來了。

他正了正衣裳,語氣變得嚴肅:「三皇弟,話可不能亂說。登無憂這么重要的東西,孤在話語間,或許和你提到過,但蠱惑之說,乃是無稽之談!」

從相貌看來,鄭征綜合了永寧帝和薛皇后兩人的優點,再加上多年養尊處優培出來的貴氣和威嚴,整個人的氣勢比鄭循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尤其是,他此刻站著,而鄭循跪服著,一上一下,宛若天淵之別。

鄭循最厭惡的,便是這樣的感覺。

明明都是皇子,甚至薛皇后還不如母妃得寵,但鄭征是皇后所出,這個身份就已經注定了其與眾不同。

鄭征無需爭無需搶,一切便會有人主動遞到其跟前。

某些時候,只要鄭征動動手指,就能決定一個人的命運。

就好比如眼前這刻,他之所以落到眼前這種狼狽的境地,必定與鄭征有關!

這,就是因為鄭征是太子!

試問,他怎么能不對那個位置起心思呢?不但會

起貪心,還會用盡手段!

很可惜,他技不如人,現在已經輸了……

鄭征看向永寧帝,一臉正色道:「父皇,兒臣不知道登無憂被替換之事,更不知道程大人之死與登無憂有關。既然三皇弟言辭鑿鑿,那么還是請三皇弟仔細道來吧。那一株登無憂,三皇弟說當天就失竊了,但兒臣記得,當天邀請了賓客,莫非是這些賓客得到了登無憂?」

鄭征為何這樣問,難道是想……

這個時候,鄭征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的譏誚一閃而過:「三皇弟,你且說說,你懷疑是誰得到了登無憂?」

懷疑是誰?他一直懷疑的,是竇家人!

可是,竇士遠已經去了長定公主府,說不定,還把登無憂獻給了長定!

鄭循腦中似有閃電霹靂而過,似劃開了混沌黑暗,讓他赫然反應過來

程邕之死必定與鄭征有關,而且程邕必定是用來對付長定和姜家的,不然,到已經到了這個時候,鄭征不會還想著將臟水引到竇家!

若是他說出懷疑是竇家人得到了登無憂,那么……即使竇士遠投靠了長定,鄭征也想把其廢了。

好歹毒的心思,好險惡的手段。

太子鄭征,原來這么憎恨長定的嗎?這是為什么?

眼下,鄭循也無法深想為什么了,他唯一知道的,自己不能讓鄭征如意。

「這個事情,不應該是太子您最清楚嗎?畢竟,云榫之不是您的人嗎?」

鄭征的眉頭皺了起來:「三皇弟你越說越糊涂了,云榫之……他不是你以前的長史嗎?孤記得,他突發惡疾身亡了吧?」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才搖搖頭嘆息道:「聽三皇弟這么說,那顯然登無憂真的是三皇弟所換取的了。那一株登無憂,不見了也好,用了也罷,都是三皇弟你說的。」

這話一出,就連永寧帝溫和的臉色也微微一沉。

是了,不管老三換取登無憂的過程是怎樣、心思是怎樣,總之,登無憂就是不見了。

「父皇,兒臣完全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但是兒臣認為,就算程大人是死于登無憂,但半株足夠。那么……」

他看了看鄭循,又看了看永寧帝,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永寧帝道。

對這個他所倚重的太子,他向來有足夠的包容。

鄭征彎下了腰,語氣充滿了憂慮:「父皇,那么……還有另外半株登無憂在哪里了?」2012(www.wangshuge.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