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圖春史

第463章順計

→:這一聲撕心裂肺的“報”,就是一個最緊急的號令,此消彼長,直令礪州府衙外一觸即發的局勢瞬間平靜下來。

仿佛沸騰的水被加入了一大勺冷水,反而出現了片刻平靜。

凌漢宵、趙叔敖等人都緊緊盯著那名飛奔過來的士兵,下意識屏氣斂息。

此人是誰?

報什么?

凌漢宵微微瞇著眼,他一眼就認出了馬背上的是山南衛的士兵。

這一身裝扮,就是他的士兵,他可他熟悉了。

然而,他不認得這是誰。

一個他不認得的士兵,以這樣的狀態突然出現——他心中驀然生起了不祥預感。

只見那士兵翻身下馬,嘶喊道:“報——!郢州鄭循被擄,現已上礪山,請礪州府衙發兵救援!”

此言一出,凌漢宵頓覺耳中“嗡嗡”作響,神色駭然崩裂:“你說什么?”

“大將軍……鄭循被擄,上了礪山……”士兵靠著馬身,上氣不接下氣地回答。

這一句話,仿佛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在說完這句話后,他便合上了雙眼,身子靠著馬匹滑落下來。

顯然已經力竭殆盡,渾然不知自己所報的話語掀起了多少驚濤駭浪。

陶靜宜剛開始還不明所以,但見凌漢宵驚駭的樣子,猛然便反應過來了。

郢州鄭循,那不就是被貶為庶人的逸王、長定殿下的三皇兄嗎?

怎么……會有人把他擄走,還直上了礪州?

一個被舍棄了的皇子,母妃與母族俱亡的皇子,對其他皇子來說已沒有了威脅,對國朝局勢來說也沒有什么影響了。

若不是因為她來了山南道,怕是已經會遺忘這個人了。

這樣一個人,恰恰就是在這樣的時候,被擄走至礪州!

這個事情,無論怎么想都太詭異了!

以陶靜宜現在所知所斷,實在想不出有什么人會這樣做,更不知道這個事會如何走向。

因此,她面上維持著長定殿下最常出現的表情,那就是神情淡漠,貴不可攀,給人以神秘震懾之感。

趙叔敖也沒有想到,突然急報,竟然會曾經的逸王有關!

逸王鄭循是被貶為庶人了,是被幽禁在郢州了,但其始終是皇嗣,是今上的三皇子!

只要皇上沒有下旨,那么其就一直只能在郢州,無論封或死。

但是,在皇子幽禁之地,本應有重兵守衛的地方,竟然進了賊匪,還將被幽禁之人擄上了礪山。

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就聽進了他們的耳中。

就算庶民鄭循深為皇上所厭惡,然而……出現了這樣的事情,無論是礪州府衙還是山南衛,都不能置若罔聞。

但眼下,怎么辦呢?

“沒想到,山南道賊匪竟然如此猖獗啊……”

一片靜寂當中,有人輕聲地說了這么一句話。

這句話并沒有多少語氣起伏,只是平平漠漠,卻又似乎帶著一絲說不出道不明的了悟,如暮鼓晨鐘敲在了眾人的心頭。

是啊,山南道的賊匪竟然如此猖獗!

在這么一瞬間,所有從京兆而來的人心頭都重印了這么一句話。

他們從京兆而來,尚未對山南道的情況有更多了解,但是在礪州府衙外遇到的事情,都在一點點加深這個印象。

山南衛兵將都有人膽敢當眾刺殺長定殿下,那么……

山南道的賊匪擄走一個被貶斥的皇子,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仿佛,在山南道這個地方,在山南衛的轄下,什么樣的事情都可能會發生。

畢竟,礪山這個地方的賊匪已經盤踞多年,更別說礪山還曾是山南衛的扎營地,然而這么多年剿匪都不曾成功過,那就只能用“驚奇”兩字來形容了。

趙叔敖下意識看了杜鳳句一眼,心中的詭異之感更甚了。

在他的印象中,杜斷從來就不是一個多話的人,更不是一個喜歡當眾說話的人,而是一個無比審慎的人。

然而,現在這個無比審慎的人,卻說了這么一句話。

這句話實在是微妙,仿佛什么都沒有說,又仿佛什么都說了。

他看著一臉平靜的杜鳳句,心中暗忖:杜斷這般推波助瀾,到底是想在礪山做什么?

是的,他早就已經看出來了,從凌漢宵出現在礪州府衙外起,杜斷就在暗中推動著局勢,刻意造成這種緊繃的狀態。

直到此刻,一個緊急奏報的出現,更是將這種緊繃推向了頂端。

然而,奏報的士兵已經昏迷過去了,只留下了指向礪山的話語。

杜斷此時說這句話,是要將所有人都引向礪山?

為什么?

凌漢宵臉色鐵青,趙叔敖能想明白的事情,他作為山南衛大將軍怎么會想不到?

不管是這個突然出現的士兵還是別的什么事情,都必定是針對礪山的!

他在礪山還有別的安排,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士兵們在這個時候進入礪山!

他正要說什么,但在他開口之前,陶靜宜便已冷聲說道:“當真是膽大包天!三皇兄就是半步不能離開郢州,也依然是本殿的皇兄!如今他有性命之虞,來人,傳本殿之令,長定率士兵立上礪山!”

她到底被杜斷先生教導了那么些時日,已很能聽懂杜斷先生的意思了。

更何況,在下馬車之前,那個神秘的聲音就告訴過她,杜先生本意就是引著山南衛士兵前去礪山的。

雖然她不知道這名士兵為何出現得這么湊巧,但是剛好搭上了她想要表達的意思,如今她下令讓所有士兵前去礪山,理由實在太充分了。

“殿下,不可!”凌漢宵立刻阻止道,他當機立斷,這樣道:“殿下,您身子不適,本將親率士兵前往礪山!”

一個皇子,一個公主,眼下這種情況,已經不容他撇開礪山了,既然如此,那么他就親自帶著士兵前往礪山!

如此,不管礪山發生了什么,他都能掌控!

不然……

他原以為還要費一番唇舌,不想卻見到那個在長定公主面前很是得臉的杜斷頷首道:“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凌大將軍了。”

“……”凌漢宵一時沒有接話,心知事情不會如此順利。

果然,下一刻,他便聽到這個杜斷看向趙叔敖,這樣道:“閣主,武閣的剿匪實戰,是不是可以正式開始了?”

「七夕快樂!祝大家每天都被愛!我……悄咪咪出現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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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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