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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斤蘑菇就算十文，這樣一壇子醬，干蘑菇要一二兩，還要一斤左右的肉，而且這些蘑菇啊，肉啊，都真是貨真價實東西，沒有摻雜任何雜質，再加上別的調料，配料這些，夏菲兒算了，一壇子的原料接近一百文，另外還有這么多人的工錢，也要算錢吧，再算上物以稀為貴的這錢那錢，一兩一壇子，不算貴。

而且這樣一壇子的醬很經用，像這么大的酒樓，就算一天炒出幾百個菜，怕是一天都用不完一壇，那一天的開支也至多只是一兩銀子，但他們賺的卻多了去，相比起來，夏菲兒覺得這一兩銀子實在不算什么。

夏菲兒低聲和夏銅柱商量了下，夏菲兒決定等會讓夏銅柱出頭和人談這筆醬的生意，夏銅柱一聽，驚訝的連連咳了幾聲，立馬擺手道：“不成，我從沒跟人談過生意，我不會。”

夏菲兒睨了他一眼，在他背上拍了幾下，給他順順氣，說：“做啥事情都得有第一次，這次就當是你的第一次，你要是和人談生意都不會，以后還怎么獨自做生意？這次就你去，價格就我剛才跟你說的，不過那價格也不是定死的，但最低要買到那個價，成么？”

夏銅柱看著夏菲兒的樣子，知道自己再反抗也無效了，便點點頭，說等會他談也可以，但是夏菲兒要站在他身后，要是哪里說錯了，要夏菲兒提醒他。

兩兄妹商量好，又稍稍坐了一會，看到剛和他們說話的店小二從右邊的樓梯走了過來。后面還跟著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就這樣看著頗有幾分氣度，夏菲兒和夏銅柱看他們走近，連忙站了起來。

那兩人走過來，店小二問他們介紹說：“這是我們掌柜的，姑娘和公子有事情和他直接談就是。”

那掌柜的面相有些嚴肅，聽著店小二的介紹。也只是朝著他們點頭示意，招呼他們坐下來之后，便直接問夏菲兒兩人有何貴干。

夏銅柱原本看著這么大的店鋪，夏菲兒說要讓他談生意，他就有些怯場。如今看到這個掌柜的這樣嚴肅，他看了看夏菲兒，臉色漲的通紅，不知道說什么好，他用想向夏菲兒求救，但是夏菲兒把眼睛轉往了別處。最后，夏銅柱結結巴巴的憋了半天，把手里抱著的一壇子蘑菇醬往掌柜的方向推了推。小聲說了句：“掌柜的，我們是來賣這蘑菇醬的，你們要么？”

夏菲兒看著夏銅柱滿臉通紅的樣子，一直沒作聲。對于他求救的眼光，也一直當作沒看到，而且自始至終也沒有幫夏銅柱說話，她覺得家里的幾個兄長是需要出來見見世面，漲漲膽子了，她總不能總讓幾個兄長一輩子站在她背后。

想要鍛煉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自己一步步的去琢磨。去面對，至于生意談不談的成，不是大事情，這個地方談不成，就去別處，別處也談不成，就自己擺攤子賣。

那掌柜的眼睛倒也是個犀利的，他看著和他說話的少年說話的時候滿臉通紅，而坐在他身邊的小姑娘卻是一臉淡定，他心里當時就知道，真正可以做主的怕是這小姑娘。

他聽了夏銅柱的話后，臉上起了絲淡淡的笑容，但很快，那笑容便消失不見，仍舊像之前那般嚴肅的出聲問到：“蘑菇醬？是何東西做的，有何用？”

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做了第一次，之后就沒那般困難了，夏銅柱聽了掌柜的問話，膽子大了很多，張口就想回答做蘑菇醬需要用到的材料，夏菲兒在身后扯了扯他的衣服，夏銅柱倒是也聰明，立馬打住不說了，還對掌柜的說：“這蘑菇醬是我小妹做的，詳細的事情由她跟你說。”說完，迫不及待的扯了扯夏菲兒，要夏菲兒說。

夏菲兒瞟了夏銅柱一眼，笑看著老板說：“掌柜的，我這蘑菇醬是拿出來賣的，肯定不會告訴你是用什么東西做的，不過你可以試試，要是覺著這東西好，咱們再接著談，行么？”

掌柜的做了這么多年的生意，倒是第一次聽見人如此直白的說話，不過倒也奇怪，這話雖說的直白，但并不刺耳，再加上小姑娘明朗的笑容，反倒讓人對她說的什么蘑菇醬起了興趣。

他點點頭，喚小二拿來碗筷，夏菲兒弄了大半碗出來，跟他介紹這蘑菇醬可以怎么吃，有哪些用處，掌柜的一直都仔細聽著，偶爾會點點頭。

夏菲兒說完之后，掌柜的便讓店小二去煮碗面來，還特意交代不要放任何東西，就用清水煮，煮好就端上來。

夏菲兒一聽，心想開飯館的人果然和一般人不同，一下子就聽明白了她想表達的意思，其實這蘑菇醬雖然說是可以用來炒菜，但也并不是所有的菜都能炒的好吃，相反，要是單配白飯，饅頭，面條等這些主食吃，效果會更加好。

等掌柜的嘗完這蘑菇醬之后，一直平淡無波的臉起了幾絲驚訝，他開店這么多年，不敢說吃遍天下，但也吃過不少東西，但是這種東西卻真是沒吃過，這醬看著樣子并不特別出眾，但是熱了之后，澆在煮好的面上，吃在嘴里的滋味很難形容。

好似帶著些普通的豆瓣醬香，又有股淡淡的肉味，仔細嘗過之后好像又夾在著一些蝦米的清香，總之味道要描述起來很復雜，但吃起來，卻是意猶未盡，難怪這小姑娘的口氣這樣大了，說是嘗過之后再談，好似篤定她的東西能賣的掉一樣。

掌柜的又嘗了幾口面，喊來店小二把東西收走，盯著夏菲兒兩人看了幾眼，便出聲我問到：“不知兩位這醬打算如何賣，價格定在多少銀子一壇？”

夏菲兒推了推夏銅柱，夏銅柱這會沒那么膽怯了，他挺了挺腰板，反問了一句：“不知道掌柜能開個什么價格，要是你覺著這東西成，想做成這筆生意，就開個老實價格，我們看看能不能接受？”

夏菲兒聽罷，挑了挑眉頭，覺得這個三哥倒是孺子可教，想必他開不準什么價格人家能接受，太多怕砸了這筆生意，少了自己又吃虧，所以讓人開價，那樣他反而好把握一些。

掌柜的做生意自然也不是一兩天了，怕是做生意都成精了，自然知道夏銅柱說這話的目的，他沒出聲，只是盯著夏銅柱看。

夏銅柱也不笨，他知道說到談生意，自己肯定不是對手，他這些小心思人家一聽肯定聽的出，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干脆直接了當的說：“掌柜的是做生意的老行了，肯定也看得出我們不是專門做生意的，我們都是實誠人，也絕不會繞圈子，你開價就是，要是成，我們就賣，不成，也沒關系。”

掌柜的聽罷，突然呵呵笑了起來，笑完之后，看著夏銅柱說：“周某平時最喜歡和直爽的人談生意，既然小兄弟如此直爽，那我也不繞圈子了。這樣，你這樣一壇子醬，約莫有五六斤的樣子，我一壇給你二兩銀子，但我有兩個條件一是以后不管我店鋪里需要多少這樣的醬，你得準時交貨，不能斷貨，不然等到第二個月算賬的時候，我要扣掉一半的錢。”

“另外一個要求，這個醬既然買給了我們店里，就不能再在別的地方賣，否則我們店里會追究到底，就這兩個要求有問題么？”

夏菲兒和夏銅柱聽罷，心里不由得一喜，二兩銀子，這比他們商量好的要多出一倍，利潤老高了。但是聽著他提的條件，夏菲兒不敢答應了，如今這制蘑菇醬的蘑菇是在后山摘的，后山雖說是有不少，但總會摘的完的，而且一旦季節過了，就沒有了，這老板說隨要隨有，倒還是有些困難。

不過這樣好的價格，這單生意要是做不成，實在太可惜了，看來要做這個，得另外想辦法，比如說自己人工種植蘑菇或者是特意去哪里進貨，那樣才能隨要隨有，但夏菲兒雖然對種植蘑菇的事情知道一些，去沒有親身試驗過，說是去別的地方進貨，她暫時不知道哪里可以進貨，而且還摸不準價格，因此她暫時還是沒有法答應老板這個要求。

她想了想，便跟老板說，最近一陣子，是可以保證隔一日送過來一壇子這樣的醬，之后的暫時還不能確定，因為原料不是隨時都有的，她要回去看看才知道，至于掌柜的說的不能賣給別家的事情，她肯定能做到，這是做生意最基本的原則。

掌柜的聽她這樣說，盯著她看了一陣，也仔細考慮了一會，最后倒是也沒為難他們，說是這樣也行，那就暫時隔一日送一壇子醬過來，錢送一次結一次，但他最希望以后能長期合作，不然和客人不好交代。

夏菲兒說她會盡力想辦法，具體的以后再說。

這次夏菲兒和夏銅柱帶了兩壇子醬來，掌柜的結了四兩銀子給她，還說四天之后，讓他們記著送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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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