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霜出門,阿盧自始至終一言不發,出了門才敢說兩句。
“二公子說的,倒也不是全無道理。不過……”
鷹霜狠狠瞪他一眼:“他們全都對,我只問你,如果賀蘭大公子回不來,你還認為他們有道理嗎?曲水部不掌握在我們手里,馬騁做事沒有顧忌,有可能跑回來做任何事,有一雙仇恨的眼睛時刻盯著你,你睡得著嗎!”
阿盧:“二公子不是說了嗎,鷹首領已經出去找他了,即便她不行,還有我家公子呢,怕什么?”
“我們之中有人勾結了馬騁!”鷹綽推開他大步離開,一時他很有些茫然,想做些什么卻不知該從何處入手。曲水部族長已經離開多時,追也不是不能追上,但有賀蘭賢護著,要殺他未必容易。
“你們大公子不是也出城了嗎,你去告訴賀蘭賢,要他出兵。”
阿盧:“鷹霜長老,照你這么辦,動靜可就太大了啊。”
“就是要鬧大些,這城中必然有馬騁的眼線,要他們知道,如果他敢輕舉妄動,我們必不會手下留情,這樣或許能救你們大公子一命!”
阿盧搖搖頭:“我覺得我們公子沒那么笨被算計,從來只有他算計別人的份。”
“陰溝里也會翻船,你怎知他不會一時大意!”鷹霜心里的焦躁簡直沒辦法訴說出來,怎么每個人都不當回事,都沒看到這其中的危險嗎,別人不惦記賀蘭勤也就算了,他的貼身小廝也不在乎,這是怎么了!
“你聽著,我再說一次,有叛徒在我們中間,雖然我暫時不好說究竟是誰。你想不明白不奇怪,但是你家二公子也想不明白,那就奇怪了。而且你難道從來不覺得,最希望賀蘭大公子去死的人,就是你們二公子嗎!”
阿盧瞬間拉下臉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對鷹霜有失禮的行徑:“霜長老,你這是什么意思,挑撥離間嗎!我們家的兩位公子比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還親,你胡說八道什么!”
鷹霜:“是嗎?”
“當然!”阿盧挺胸抬頭。
鷹霜別無他法,他的人手分布在各處,短時間很難召集,而此時即便做什么怕也晚了。
阿盧見他陰晴不定,心里也開始打鼓,做好了準備,他走到哪就跟到哪。
鷹霜動了,回到鷹族聚集處,一連放出多只信鷹。阿盧看他們臉色都有些沉重,偷偷豎起耳朵聽著,似乎鷹霜也沒打算背著他,他們的命令大概就是,三日后,若鷹綽未歸,全部奔赴曲水部……
阿盧縮縮脖子,這位要來真的了啊!
夜間,鷹搏睡不著閑逛,再次“巧遇”睡不著的鷹霜。
四目相對瞬間,數不清的猜想試探交錯而過。鷹搏挑眉道:“聽說你去找了賀蘭二公子?”
鷹霜沉默片刻:“我也沒想到,你這般迫不及待。”
鷹搏:“你是說,釋放曲水部族長的事?那可真是誤會了,非我所愿,是三家所愿也。”
“沒有人說過,你能夠代表鷹族。”
“師姐不在,當然就是我說了算。監察長老不參與事務,難道霜長老想違反鷹族的規矩?”鷹搏眼角眉梢都是揶揄,好像吃定了鷹霜奈何不了他。
鷹霜嘴角抽搐,但他說的沒錯。鷹綽若在,自然什么都好說,他的一切安排都可以說成是兩人的決定。但實際上監察長老的唯一職責就是“監察”首領候選人。
鷹綽不在,他是無法決定鷹族大軍去向的。
鷹霜昂著頭,如果前夜他說的那件舊事讓他對他稍有改觀的話,那有限的一點好感今日早已蕩然無存,覺的鷹綽那么堅定的要殺他卻沒能得手實在很遺憾。“她會回來的。”
鷹搏訝異:“當然,難道霜長老以為,我希望師姐一去不回?”
“哼!”
“雖然我也很想打敗所有人成為新的族長,可是,我可不敢做什么事傷害師姐。一個不小心留下把柄可就遭了,畢竟除了師姐,還有兩位首領虎視眈眈呢。”
鷹霜怒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清楚,我也清楚!”
“難道是我睡夢中做了什么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事,你說出來我聽聽,當然最好是有真憑實據。”鷹搏得意的笑著轉身就走,走出去兩步停下,背對著他又道:“你今日放出去的幾只信鷹大概做出了錯誤的指示,關心則亂,我可以理解。所以,我也放出去了幾只以作糾正。唉,你說面對截然不同的指示,他們會聽誰的呢,好難啊?哈哈哈……”
鷹霜冷著一張臉,到底早已過了一點就著的年紀,面對這般挑釁,他沒有做出無謂反擊。他不擔心鷹搏派出去的信鷹,他調動的是生死相隨多年的親信,便是人手少一些,安排得當,覆滅一族并非不可能之事。
他在惱恨之余,只能寄希望于賀蘭勤能及時出現。但是,他會嗎?
又是一天很快過去了,鷹霜也跟阿盧一樣,留了人手盯著城門,只盼能第一時間看到她回來。
傍晚,阿盧來了,帶來了兩個消息。
“霜長老,我們公子找到鷹首領了!”阿盧人還未到,大嗓門已經喊了出來。
鷹霜激動的迎出門:“回來了,我的人怎么沒看到?”
阿盧急忙解釋:“人是找到了,不過馬騁那廝實在陰險,引了野馬群沖撞過來,把他們沖散了,今日回來的只是公子的一名親衛。”
“果然有詐!”鷹霜氣的一拳砸在門框上,牙齒咯咯作響,恨的不止一人!馬騁定是拿到了滿月吟的解藥才敢這般肆無忌憚!
阿盧卻是聽出些門道:“靠不住?你們想讓他幫你們做什么事?”
鷹霜當即岔開話題:“只回來了一人,當時什么情況,能說的詳細些嗎,我們首領有沒有受傷?”
“有啊,傷的可重呢,還被馬騁拎起來做人質威脅我家公子……”
“豈有此理,不要落在我手上!”
阿盧眼皮一番:“好慘啊,我一聽流了很多血害怕的什么什么都沒記住,你剛剛說什么來著,馬騁約你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