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契震驚的嘴巴許久沒有合攏,終于想起來應該說點什么。他諾諾道:“父皇,這紙上幾個字是何意?”
王鏈似乎終于反應過來,急怒:“父皇要殺要剮,總該讓兒臣死個明白啊!”
王鈞舉起那張紙:“這上面兩個‘錯’字,你敢說不是另有所指!”
王鏈莫名其妙:“兒臣確實不知啊!”
他也是又被罵又被打有點轉不過彎來了,王契便很機靈的猜到,難不成這個“錯”指的是他的兄弟王錯?
王鈞冷笑:“你二哥自主請命前往極北之地,你敢說不是受你挑唆?”
“兒臣冤枉啊!”王鏈終于反應過來,跪行至案前,這若是給坐實了那可就不得了了!謀害皇子的大罪,誰也救不了他!“兒臣同二皇兄一向交好,怎會這般害他,害了他對兒臣有何好處?兒臣沒做過,父皇明鑒啊!”
王鈞:“你向來藏在你二皇兄身后煽風點火,當朕不清楚嗎,懶得同你計較罷了!算計了你二皇兄,你就可以走到前面來了是吧,再伙同外人害死你大皇兄,朕的兒子里面,只有你最年長了,你是不是這個打算!”
王鏈又急又怕,只顧流淚搖頭,大喊“冤枉!”他即便是這么想過,但還并沒有付諸行動啊,只是想一想不為過吧。
而且他實在不知道“將錯就錯”這幾個字是從哪里來的,他見都沒見過,這是陷害!是誰要害他?是蕭山嗎?還是旁人,為什么?
“父皇,兒臣冤枉啊!是有奸人陷害兒臣,挑撥我們父子,父皇切勿讓親者痛仇者快啊!”
王鈞:“拉下去,朕不想聽他狡辯!”
兩名禁衛推門進來,將哭喊著的王鏈一路拖出去。好一會兒才徹底沒了聲響。
王契打了個哆嗦,突然切身的感受到什么叫天家無情,伴君如伴虎。
好在沒了王鏈,這書房中總算安靜下來,讓三人也得以喘息片刻。
王契低聲問道:“父皇,兒臣愚鈍,這,難道二弟是被人陷害……”
王鈞閉了一下眼睛,擺擺手,示意他們都出去,不想說話。
蕭山忙看了王契一眼,兩人一同退出書房。
走出去幾步后,蕭山壓低聲音道:“此事并沒有證據,或許只是皇上多想,臣等定然竭盡全力核查清楚。不過三殿下與馬騁有過勾結是真的,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前,還請大殿下保密。”
王契:“本宮自然曉得輕重,蕭統領辛苦了。”
三殿下王鏈府邸被皇城禁衛包圍,所犯何事還沒有公布出來,已在慶城引起軒然大波。王鏈母妃一族上下打點托人打聽消息,奈何不是人家不幫忙,是根本無從幫起!王鏈被關進詔獄,那地方只有皇帝和指定的某人帶著特制的令牌能進,其他人,包括孟相,都是無權踏足的!
何來不關心那些,但這么驚天動地的事,她想不知道也難,宮女們早嘰嘰喳喳把各路消息一股腦送入她耳中。雖然那些消息在何來看來,全都是捕風捉影的猜測。
午后小憩,何來懶懶的癱在榻上,打發了所有人出去,只留了鷹綽照顧著,
鷹綽拿著剪刀,手下是一大捧晚開的梅枝,她饒有興趣的準備插出幾許意境來,左右擺弄卻發現,好像很難。
何來看著鷹綽忙碌的背影,努努嘴,想著如何將攢在肚里的話用最附和邏輯的順序說出來,不過她也發現,有點難。
罷了……
“姐姐?”
“嗯?”
“王鏈,我三弟,犯了什么事,你知道吧?”
“對你與大殿下遇襲一事知情不報,還有,與馬騁勾結。”
何來:真坦誠啊。
“是真的,還是你設計的?”
“當然是設計的,馬族已經沒有了。”
何來咂咂嘴:“姐姐好厲害,能說說你都做了什么嗎?我根本無法想象出來你是如何做到的。”
鷹綽轉身面向她,看了一眼手中的剪刀,似乎有些不合適,便放在桌上,身形一矮坐在錦凳上。“我仿照馬騁的筆跡寫了些東西,偷偷放入他的密室。還故意打草驚蛇,告訴他有人要行刺。昨日的刺客是我假借王鏈的名頭雇傭的殺手。我知道王契身邊有高手,只要留下一個活口,便能咬定王鏈。當然如果那位卓先生沒能得手,我自己也會出手拿下一個。”
何來聽的頭大:“姐姐,不過幾天時間,白日里還要在宮中做事,這許多事情你是如何做到的?”
鷹綽淡淡一笑:“也不會很費事,王鏈府邸的地形圖,密室位置我早都知道,慶城的殺手組織我也略略接觸過一些。晚上出門,不過少睡一兩個時辰,不礙事。”
何來聽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早聽聞鷹族首領每個人都不干凈,暗暗處理個什么人是常有的事,此時聽她用如此輕松的口吻說著同殺手組織打交道,可見傳聞非虛!
“姐姐,這些真的都是你一人做的嗎,我總感覺,大概我太笨的緣故,牽扯到這么多人,一個人的心思怕很難照顧周全。”
鷹綽笑:“我有幫手啊。”
“誰?”何來眼前一亮,她終于肯坦白了!
“你啊。”鷹綽笑,“我做的這些,都沒瞞著你,你不算同黨嗎?”
“可是我并沒有幫上忙。”
“有的,你不要太過小看你的作用。”
“你做的很多事,我事前不知道,事后也是從別人嘴里聽來的。我雖然懶散,不愿動手做事,可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感覺也不怎么好。”
鷹綽對上何來的眼睛,她眼神清澈,沒有質疑,有的只是些許不解,還有擔憂。
“好,你還有哪里想不明白,我一一為你解釋清楚。以后再有什么行動,我也盡量詳盡的都告訴你。”
“你剛剛說的那些,就能讓一個風風光光的皇子淪為階下囚,這樣是不是太簡單了一點?”至少在何來看來,除非王鈞早瞅這個兒子不順眼準備拿他小辮子,不然就這么些證據真不夠定罪的,即便是想行刺兄長,這不是沒成功嗎。而且消息封的那么嚴實,倒像是還有更重要的沒有查實。
鷹綽笑了笑:“有長進了啊,這都看出來了。行刺皇長子未遂、勾結馬騁不夠分量,加上二皇子一條命呢?”
何來直起身子:“什么?”№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