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問題,你們知道蘇祥嗎?”
“知道!”
倒不是這些人膽小,敢潛入軍營做細作,這本身便不是膽小的人敢做的。實在是人都聚齊了,私下里他們也有過聯系,互相傳遞消息之類的,即便不全部都認識,多少也知道幾個。此時聚在一起,見自己見過的都在,其他也眼神有異,再加上本就心虛,是以心理防線已經搖搖欲墜了!
沙場上馳騁過的將軍,自帶肅殺之氣,哪個手里沒染過血,隨隨便便一站都能當門神鎮邪,更何況還是好幾尊同時在這里!
居中一位將軍道:“坦白從寬,把你們知道的說出來,人不少,死幾個也無妨,我等提幾個問題,誰回答的最慢,就拖出去砍了。”
他語速不快,在場眾人聽的清清楚楚。沒有刻意加重語氣,卻讓那八個人不是冒冷汗就是腿打顫。
沒有人再發出聲音。
賀蘭勤微笑著給她倒了一杯:“沒有重要人物在慶城,難免松懈一些。”
鷹綽不懷好意:“我可不止去了鷹族的點,還有你賀蘭族的,一樣沒偷聽到什么有用的。”
賀蘭勤:“沒錯啊,他們也不知道我在這里。”
鷹綽想打探鷹翱或者賀蘭岳的行程,去兩族的秘密站點偷聽,結果一無所獲,免不了抱怨起來。結果賀蘭勤特別豁達看的很淡,她也不好過分苛責了。
賀蘭勤:“你在擔心什么,怕見到鷹翱?”
給說中心事,鷹綽臉一紅,卻不愿承認:“哪有,我又沒做虧心事,怕什么!”說著端起熱茶就往嘴里倒,賀蘭勤來不及阻止,她已經給噴了出來。
“小心點。”賀蘭勤急忙遞給她帕子擦嘴,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我也很想第一時間見見他呢,老糊涂一個,也不知看到親姐姐的手書,會不會向我道個歉,摔斷我好幾條肋骨呢!”
說著還做出一臉痛苦的表情,手放在肋下。“好痛。”
鷹綽一臉幽怨:“要不,你嚇嚇他吧,反正在他眼里,你早已做鬼多時。”
“我本想陪你一起見他,給你壯膽。”
“大白天撞兩個鬼,太假了。”
鷹綽去了極北之地一直沒有傳回任何消息,確實可以默認已經“失蹤”,而孟覃給鷹族去的信,也有意避開了這兩個人還活著的消息。等鷹翱趕到慶城,確實有可能被他們兩個“嚇一跳”。
賀蘭勤:“我想要你光明正大的離開鷹族。”
鷹綽……
賀蘭勤:“然后嫁給我。”
鷹綽:“你想斷我后路?沒了娘家的姑娘嫁出去會被欺負的。”
賀蘭勤:“……”
云州城,賀蘭府。
孟府二管家在前,馬騁在側,后面跟著個蘇公公,一行人在賀蘭府下人的引領下,進入賀蘭大宅。而在他們進門之前,已經提前送上拜帖一封,以及一份同王祿收到的大同小異的名單。此時,名單中在列的十多人已經被看管起來只待他們進門。其中混的最好的那一位,赫然已經升至二公子賀蘭賢的得力管事之一!
賀蘭勤躲在鷹綽住的房間里,拿著本書冊閑閑的翻著,或者扇一扇伙計剛送上來的小火爐,聽聲音快要沸了,他開始準備茶葉,擺了杯子。
門開了,鷹綽風風火火大步進來。“天哪,我都不知道他們懈怠成什么樣了,這么多天都沒有任何消息,慶城這些人是在養老嗎!”
因為那些人并不全在此地軍營,有些已經調往他處,耗費了些時辰,到天黑之時,總算全部找齊。八個人被領進一座大帳,外面圍了一圈戾氣外露的軍士,一照面便是滿滿的肅殺之氣。
八人被帶來用的各種各樣的理由,大體是上官要了解一些情況,需要負責具體事務的人回話。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是以來路上幾人并沒有覺得不妥,直到幾人聚在一起方才發覺不妙,再看周圍帶路之人,臉色具都板正的像塊冷鐵,再是遲鈍之人也沉不住氣了,更何況被選來這里的人,本就不可能是愚笨之人。
但是想跑也是不可能的,周圍全是披甲執銳的軍中精銳,不動則已,動則立時成為眾矢之的!
很好,沒有人緊閉著嘴巴。幾位將軍交換眼色,大帳門口附近有兩張小桌,兩名軍中幕僚臨時執筆,負責記錄他們的口供。
“第二個問題……”
大帳之中,是王祿之下的幾員將軍。王祿沒有露面,原因有二:第一是此事若是鬧大了,他需要軍中勢力支持,這些人在他之前接觸這些人杜絕了他動手腳的嫌疑;第二便是擔心這些人中有死士妄圖魚死網破,他不想冒這個險。今日來這帳中審訊的幾員將軍,要么有家世要么有能力,都是對他夠尊重的大將,兔死狐悲,他們必然能體會他的難處。
八人職位有高低,但最高也不過統領幾百人,距離上面坐著的那些人還差得遠,只有諾諾聽訓的份。
“知道!”
“是他叫我來這里的!”
幾位將軍分散成半個圈坐在帳中,這八人被領進去,那幾道凌厲的目光注視下,頓時有架在火上烤的焦灼感。
“啪”一聲,不知是哪位將軍拍了一把桌子,話還沒有說出口,便有人腿一軟給跪了,“將軍饒命!”
幾位將軍交換眼神,這人也太不禁嚇了,會不會有詐?
賀蘭勤自見過王契后就躲了起來,該做的都做了,王鈞身邊已經沒什么好打探的。同時暗中觀察王契會不會透露給王鈞些什么。觀察了幾日,王鈞那邊只有朝臣們一波接一波的鬧,并沒有派去賀蘭族的人手,賀蘭勤這才可以確定,王契同其父是真不一樣。
當然王鈞要派人去賀蘭族已經晚了一大步,馬騁他們此時應該已經到了。
幾百年前大亂之后行成的四分天下,王氏雖然越來越強,卻始終沒辦法做到像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王朝那般君權至上,威加海內,雖然那一直是王鈞追求的目標。王家被尊為天下共主,其本身便是推舉出來的,不是武力鎮壓的結果,是以,一個“德”至少在大義上是排在最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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