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抱喜

二二二、順理成章

宴會結束,靖明宗宣八個兒子進御書房。

廉王下意識檢查衣飾,確定沒有佩戴昂貴的飾物才放心。

“難道談和親?”端王哪壺不開提哪壺,霎時靜王神色微變。

八人一路忐忑,每次進御書房都沒好事。八人按照輩分相繼邁進御書房,恭恭敬敬地向肅穆的靖明宗行禮。

等等,肅穆?

他們飛快地抬眼瞟,確定父皇的神情是肅穆而不是面無表情。完了完了,哪個兄弟又做錯事?

廉王斜睨燁王:你是不是又想娶側夫人?別連累兄弟啊!

燁王回瞪:是你又亂開銷吧,趕緊認!

靖明宗沒心情留意八個兒子的小動作,凝視桌面的捷報沉思。

捷報來自巫山,來自打探鐵礦的觀察使王信。捷報寫鐵礦所在之處充滿有毒的瘴氣,他們不能貿然進入探路,懇請朝廷派人支援。

他握緊拳頭,此次派人非支援,而是要奪礦。他顧慮的是瘴氣后面什么都沒有,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如果真有鐵礦,再不奪就夜長夢多,因為太真國對和親之事還沒答復。

對方簡直是老狐貍,想拖延時間。

設宴前,他已經和幾位重臣商議過,決定派人前去奪礦。今晚的宴會是幌子,目的是順理成章召八個兒子來御書房。

奸細十面埋伏,他想召某個兒子入宮也要適當的理由,何況一次見八個。

“你們應該疑惑為何要來御書房。”

八人沒有做聲,都等兄弟做出頭鳥。末了,只好由太子問原因。

靖明宗不賣關子,開門見山:“你們應該聽聞朕下令修建巫山一帶,朕要派你們其中一個到巫山監工。”

聞言,中間幾個皇子低下頭不敢看靖明宗。

巫山鳥不生蛋,去做監工等于吃苦,他們自問沒有吃苦耐勞的美德。

靖明宗早就預料他們不想去,一口悶氣堵胸口,不指望他們主動關心民間疾苦。

宛舒和太子卻若有所思。安排皇親做監工一來證明父皇看重此工程,二來父皇想他們代表皇室安撫巫山的民眾。

若成,功成名就。宛舒不著急發話,因為太子會第一個答應。

果不其然,太子正氣凜凜地上前一步。“父皇,兒臣愿意到巫山做監工。”

輪到靖明宗沉吟不語。

實際上太子非他首選。巫山之行兇險,太子不能有閃失。尤其提防巫咸奸細,在路上刺殺太子輕而易舉。

罷了,盡管太子不高興他亦必須拒絕。

宛舒意料之內,父皇怎會舍得太子出宮冒險。他漫不經心地抬眼,不料對上靖明宗的視線。

一瞬間,他看出父皇的眼神不舍又糾結。他干脆順了父皇的意,出言道:“兒臣愿意到巫山一趟。”

話音剛落,其他七人驚愕地側目。

宛舒熟視無睹,又說:“兒臣自小練武,能應付各種突發情況。”

太子急忙反駁:“父皇,八弟以往頻頻闖禍難以勝任監工一職。相反,兒臣能借太子的身份慰問巫山的民眾,讓他們體會到朝廷的誠意。”

靖明宗揚手示意太子噤聲。“老八身手好,確實能應付窮山惡水之險。朕決定了,就派老八到巫山做監工。”他頓了頓,“中秋后出發吧。”

“父皇……”

“你們先回去,老八留下。”

廉王等人巴不得趕快走,唯有太子不甘心,回頭望宛舒一眼。

御書房剩下靖明宗和宛舒,靖明宗在他前面凝重地踱來踱去。“老八,你當真愿意到巫山?”

“兒臣愿意為后宋鞠躬盡瘁!”

皇帝金口已開,自己想反悔也難。

靖明宗不吃他這套,“別以為去巫山是去游山玩水,其中的兇險你根本想象不到。”

接著他告訴宛舒鐵礦之事,以及將五塊地圖交給宛舒。

難怪要皇親隨行,原來父皇擔心有人中飽私囊。宛舒揣著沉甸甸的地圖,極力掩飾內心的激動。

他等的機會來了。

“唉,鐵礦外圍彌漫有毒的瘴氣,動身前必須想方法解決瘴氣。”靖明宗最頭疼此事。

“兒臣認為帶御醫隨行,讓他們研究瘴氣的毒素。”

“當年太宗也這么認為,可惜御醫對瘴氣沒轍。早幾日朕見過楊將軍,當年他曾經去過巫山。他對朕提過,民間有人能解決瘴氣。”

突然模糊的念頭闖入宛舒的腦海,可是稍縱即逝,捉摸不及。

“父皇想兒臣在中秋前查出能解決瘴氣之人?”

靖明宗給予贊賞的眼神。“太真國和巫咸奸細無處不在,你只能暗訪。”想到老八衙役的身份,他長嘆天意。

“父皇,隨行的都有哪些官員?”

“太尉府派鹽鐵副使同行,楊將軍、觀察支使……”

靖明宗念了一串官職,宛舒只聽得進鹽鐵副使。霎時心頭涌現不安,他預料此行不一定順利。

“老八,朕知曉此行兇險,待你歸來之日朕重重有賞。”他拍了拍宛舒的肩膀,移開視線瞅別處,眼底掩藏愧疚和不舍。

“兒臣一定不負所托!”

“還有一件事,這兩天楊將軍會找你。”

出了御書房,宛舒肩膀沉重,心里也沉甸甸,但想到只要熬過一關,他一笑消煩憂。

“八弟看來接了份好差事,笑得如此高興。”太子一直在離宮的必經之路等宛舒。

他淺笑,“皇兄誤會了,皇弟笑并非因為差事,而是有機會去巫山見識一番。聽說巫山雖然偏遠,可是景色優美,青山綠水。”

太子登時沉下臉,“八弟,此事非同小可,做監工并非游山玩水,事關后宋與巫咸遺族的關系,你要是兒戲就回絕父皇,斷不能因為你兒戲惡化兩者的關系。”

如此義正辭嚴,宛舒露出驚訝之色。“皇兄言重了,看山看水不等于兒戲。何況皇弟離宮后,皇兄不見得能閑著。”

太子愣了,警惕周圍有沒有宮人經過。“什么意思?”

宛舒智珠在握,“皇兄不妨想想,皇弟一行人離開汴京,暗處的老鼠會怎么看?”

目光如電的太子直視宛舒,緊蹙的眉頭緩緩舒展。“本宮在此叮囑八皇弟一路小心。”

“多謝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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