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抱喜

二四四、孺子可教

草包子。

王大人看懂了宛舒嘲諷的眼神,眉毛不自覺跳動。“咳,剛才只是假設,具體還看現場的線索。老五,兇器有什么不同?”

“普通的小刀,沒有門店的記號也沒有花紋。”

等于沒有線索?他發虛地摸摸胡子,然后要衙役讓開,自己親自檢查尸體。

效率太慢,宛舒忍不住打哈欠。

王大人聽見了,又惱又窘迫地命令衙役驅趕圍觀的鄉民。純樸的鄉民各自散去,剩下五個看熱鬧的。

“喂你們,大人的命令沒聽見嗎?還不走!”

衙役唾沫橫飛,宛舒漫不經心地搭上他的肩膀。“差爺消消氣,我有些發現想告訴差爺,說不定能因此破案。”

“就憑你?”

宛舒笑著拍拍衙役的胸脯,環手抱胸地指點江山。“尸體的血還沒凝固證明死不久,兇手沒跑多遠興許還在西城縣。而行兇地點在市集旁邊,要么是兇手與死者約定到此,要么是偶遇臨時起意殺人。我勸大人今早封鎖西城縣為好。”

“臨時起意?”王大人發怔,旋即回神質疑:“證據呢?為什么就不是仇殺?或者死者與人爭執被誤殺?毛頭小子,別信口雌黃。”

宛舒啞然失笑。“起爭執不會吸引路人?有人聽見爭吵嗎?何況巷子沒有爭斗的痕跡。”

王大人猛地站起來環視小巷。

巷子雜物不多,只有被死者撞倒的一個籮筐,正枕在死者的腦袋下。

宛舒朝王大人勾勾食指:“大人,敢不敢和草民做一個試驗?”

王大人有點心慌,若答應生怕被毛頭小子耍,丟臉;若不答應,過于小腸雞肚。他眼眸一轉,命令衙役老五去做試驗。

“道長,需要在下做什么?”老五不甚耐煩,板著臉站在宛舒面前。

“只要差爺做出正常反應便可。”

話音剛落,宛舒舉起拳頭沖去。老五見狀先是驚愕,然后本能地擋住宛舒的拳頭。兩人不顧周圍的人推推搡搡,最后老五在混亂中險些踩上尸體。

宛舒笑盈盈地放開怒氣未退的老五,喊燕珩過來。

接著燕珩信步走近,宛舒嬉皮笑臉地迎上去。就在王大人一頭霧水之際,宛舒的拳頭無聲無息抵著燕珩的腹部。

“明白了吧?大人。”

“呃……”他的智力再次受到侮辱。莫名做兩個動作就問他明不明白……忽然靈光閃過,他如夢方醒。

再看尸體的衣物整齊,不像老五因反抗而衣襟歪掉,甚至老五不顧一切差點踩上尸體。

他扒開尸體的衣服檢查有沒有別的外傷——沒有,只有腹部一個致命傷,連輕微劃傷都沒有。

“兇手是熟人?熟人作案?”

“孺子可教。”

看著宛舒滿意的表情,王大人老臉發熱。“老張,你馬上帶人封鎖西城縣,任何人不得出入。”

“王大人,陳小伙的熟人都有誰?”

“陳大娘、陳大叔,鄰居劉大叔和劉金土,這四個人和陳小伙最為交往密切。其他村民和他常接觸,不過沒這四人接觸頻繁。”

王大人說完就懊惱自己嘴快,連忙改口:“好了,本官要專心辦案。無關人等請速速離去,否則莫怪本官無情!”

過橋拆河。

眾人暗罵。

“王大人,請問劉金土長什么樣子?”風雪隱忽而問,“如果我們遇到劉金土可以通知各位差爺。”

王大人覺得有道理,便愿意回答:“身高和本官差不多,年紀和陳小伙差不多,不過他的下巴有傷疤,很好辨認。”

聞言,燕瑤和風雪隱心頭劇震。

“話說完了,你們趕緊離開,別妨礙本官辦案!”他甩袖驅趕,毫不客氣。

五人只好離開巷子。

“果然是個狗官,破案效率低下。”宛舒的眼梢盡顯嫌棄。比起他未來的老丈人,狗官差遠了。

“燕二姑娘,你在想什么?愁眉苦臉的。”他察覺燕瑤心事重重,不展顏。

“我派了阿牛跟蹤劉金土,但他還沒回來,我有些擔心阿牛。”

宛舒笑著安慰她:“阿牛不是毛燥的小子,會謹慎行事,可能等會就帶線索回來。”

同樣心事重重的風雪隱潑他冷水,“未必。我們遇見劉金土的時候,看見他一臉兇氣,顯然此人非善類。”

宛舒狠瞪不解風情的風雪隱。

“我們先回壽靈觀等阿牛吧,順道去瞅牛文才死亡的位置,先給牛老爺一個交代。”

燕珩的提議緩和沉重的氣氛。

幸好白水道人去過案發地點湊熱鬧,他憑著帶他們到山腰之下,離壽靈觀相差兩刻鐘的腳程。

“貧道只記得尸體躺在這附近,具體位置貧道記不清了。”他過意不去。

“不打緊,我們慢慢搜索。”

他們分頭搜尋草叢、檢視泥地,其實抱的希望不大。五天,能消磨眾多蛛絲馬跡,如果曾下雨更別指望。

“主子,這是一顆牙齒嗎?”草叢里的青黛驚呼,惹來其他人注意。

青黛拈著一顆乳黃色的硬物跨出草叢。硬物比指甲小,底部沾紅褐色。

“白水道長,牛文才的尸體缺了牙齒嗎?王大人有沒有找仵作檢查尸體?”

白水道人愣愣地注視五張焦急的臉孔,語出驚人:“小縣城的衙門沒有仵作。”

果然是一群大城出身的富家子弟。

這群汴京子弟愣了愣,略顯尷尬。第一次出遠門,哪知道這些細節。

白水道人裝作沒有注意他們的窘迫,“當日王大人檢查了尸體的致命傷、兇器和衣物,尸體臉上確實有傷痕,不過之后有沒有檢查尸體各處,貧道不清楚。”

燕珩斂去尷尬,一本正經問兇器是什么。

“一把匕首。貧道遠遠望見刀柄,不甚特別。”

“隨身帶匕首之人、爭執打掉牛文才的牙齒……”燕瑤秀眉緊蹙。“什么人會隨身帶匕首?”

“刺客?屠夫?廚子?盜賊?”

“兇手帶匕首是為了對付別人還是防身?”

他們一陣沉默,不同的答案彰顯兇手不同的身份。

“道靈子道長看見牛文才和陳小伙先后上山,假設當時兩人相遇會發生何事?鄉民說牛文才曾與陳小伙起爭執,說明兩人的關系不好。”

“冤家見面肯定會吵架。”

燕瑤凝視青黛手里的牙齒,“如果換一種想法,牛文才尾隨陳小伙上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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