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吃過早飯之后,江知夏就讓何叔去了昌隆牙行給劉婆帶了話,說關于那個鋪子想要降價,讓劉婆去問東主是否同意?
等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就見到何叔和劉婆一起乘坐了牙行的馬車過來了。
“哎呀,姑娘這個院子,現如今收拾的可真好。”劉婆一進門就看到了嶄新的照壁,又看到了新換的窗欞和窗紙,忍不住夸贊道。
“多謝大娘夸獎。”江知夏用帕子掩著嘴輕笑的說完,就把劉婆請到了會客堂里坐下了。
寒暄完畢,劉婆直奔主題。
“江姑娘,那個鋪子,我讓牙行的伙計去東主那邊問過了。他們說可以見面商談下鋪子的價格。約了巳時三刻去鋪子那里談談。你看如何?”
江知夏聽了,就覺得有戲。對方同意商量,所以只要自己咬緊牙關不松口,應該就可以買下來了吧?
江知夏看了下漏刻,現在剛剛過了巳時,還有四十五分鐘呢。于是答應著,又陪著劉婆在自家房子里參觀了下。
劉婆看著江知夏的房子,嘖嘖稱嘆。
等到巳時二刻的時候,知夏就帶著劉婆往門外走了。一邊走,一邊想到楚天闊為了自己這個鋪子出了好多力,打聽了好些事情,自己都打算購買了,把他撇下有點不太好。
于是,讓何叔去了楚天闊的宅子那邊,去請了楚天闊到鋪子那邊去。
這邊,江知夏則是陪著劉婆一起乘坐了馬車到了鋪子里面等待著。
不多會的工夫,楚天闊就到了。
“得虧你還記得喊我。否則,我可就傷心了。”楚天闊半真半假的說道。
“楚大哥為了我的鋪子出了這么多力。別的不說,今兒個辦完了事情,可得請你好好的到酒樓里大吃上一頓。”江知夏笑著說道。
楚天闊笑笑沒說話。
劉婆見到楚天闊跟江知夏說完了話,才趕緊上前行禮打招呼。
楚天闊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三個人在鋪子里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到一輛馬車在鋪子門口停了下來。
江知夏知道是鋪子的東主到了,忙站起身來。
只見一個頭發半白的男子下了馬車。劉婆急忙迎了上去,“哎呀,呂管家,是您來了啊?我還以為東主會派其他人過來呢。怎么還是您老人家親自過來了?”
劉婆跟呂管家打完了招呼之后,又對著江知夏說道,“呂管家可是呂大人家里的老人了。最是得呂大人信任的。”
“劉婆好。”那呂管家笑呵呵的說道,“這兩位就是要買鋪子的貴客吧?”
江知夏給他行了一禮。
楚天闊則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不怒而威。
江知夏心里暗笑,楚天闊這樣子,倒是挺唬人的。
那呂管家笑呵呵的對著他們都還了一禮。
劉婆趕緊給呂管家介紹道:“這是要買鋪子的江姑娘。”
呂管家笑著點點頭,接著對著江知夏說道:“姑娘可是好眼光。這個鋪子不只是在豐安街,就算是在北坊里面,那也是極好的位置啊。”
呂管家聽了劉婆說這姑娘要買鋪子,自然是要跟江知夏多聊。
尤其是,旁邊的那個男人看起來就不怒而威的樣子,八成是官家子弟。
只是,不知道跟這個商戶姑娘是什么關系?
呂管家在心里嘀咕著,但是嘴上卻什么也不說。只是笑著跟江知夏談鋪子的事情。
“再好的位置,我們也得重新拆掉,重新裝修,重新改造,這個可都是需要不少的銀錢的啊。這回本,可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了。”
江知夏也不傻。
那呂管家看著江知夏是年輕姑娘,以為多說說,就能把價格給穩住。沒想到,江知夏人雖然年輕,可卻不松口。
“姑娘說的是。”呂管家先是承認了江知夏的話,然后又接著說道:“要不,我們都后退一步,折中一下,這個鋪子就一千九百兩怎么樣?”
江知夏先是笑笑不說話。然后,把頭轉向了楚天闊,只見楚天闊朝她搖了搖頭。
于是,江知夏堅定的說道:“不好意思,呂管家,我這銀錢不稱手,只能出的了一千八百兩了。”
說完這話之后,江知夏見到呂管家有點不郁的表情,又接著說道:“而且,貴東主的這個鋪子已經空置了兩個月了吧?再這么空下去,萬一,過段時間再降價了。。。”
江知夏說完這未竟的話,就用帕子掩著嘴,不說話了。
明顯的,呂管家猶豫了。
這個鋪子確實如這個姑娘所說,已經空置了兩個多月了。
南坊的商鋪極為好賣,因為大家都形成了意識,買東西就去南坊。
不管是勛貴大臣家采購,還是平民百姓家采買,都愛去南坊。他們自己家不也都是跑去南坊采買嗎?
而北坊這邊的鋪子,確實就差強人意了。雖然是北坊的主干道上的鋪子,但是生意一直也都是一般,要不然,上個租戶怎么就關門倒閉了呢?
以后的鋪子營生怎么樣可真是不好說啊。
想著自己主子最后的吩咐,呂管家終于繃不住了,“敢問姑娘一句,買了這個鋪子是單要白契還是要過個紅契?”
“自然是要過紅契的。”江知夏不解呂管家的問題,但仍然是回答道。
“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吧。如果過紅契,我們主家要承擔的稅費,就勞姑娘交了,我們就收一千八百兩。您看如何?”呂管家跟被割了肉似得,忍痛的說道。
“好啊。”還不等楚天闊阻止,江知夏就沖口答應了。
楚天闊本來冷硬的臉上,又黑了幾分,對著知夏漏出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來。
等答應完了之后,江知夏看到了楚天闊的臉色,才慢慢的反應過來。
不對,現在跟前世可不一樣。
前世,買房買鋪子,都是買家交稅。
現在的稅費可大部分都是賣家承擔的啊。賣家要承擔的稅費是百分之三,作為買家只需要承擔百分之一。這樣子算起來,光替賣家就得承擔五十四兩。更不用說自己還得交十八兩,里外里自己七十二兩下去了。
怪不得楚天闊的臉都快黑成鍋底了,江知夏懊惱不已。都怪自己在前世習慣成自然了。
“姑娘好魄力啊。”呂管家老奸巨猾的笑笑,夸獎了江知夏一句說道。
江知夏雖然很是懊惱,但是已經答應了對方這個價格,也不好再反悔了。
只能一邊懊惱著,一邊點了一千八百兩的銀票給呂管家,呂管家則是把一張房契給了江知夏,那居然是一張白契。看來,這個呂管家真是深得東家的信任啊。
呂管家拿著銀票告辭后,江知夏一行人就一起乘馬車去了府衙里,辦理了過紅契的手續。
雖然額外多花了些銀子,但是,江知夏看著寫著自己名字的紅契還是非常的開心。
這可是她正經的實業創業的第一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