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高兆

688 氣盛時

霍英桂確實是有心去找的鳳仙花,她借住親戚家,沒法邀請,冒然上門太唐突,就收集了花瓣給吳家二奶奶和賈北石送過去。

人與人熟悉得常來常往,她就記得祖母給她說,見人有難伸把手,平時沒事常來往,誠心對誠心,千萬別對人用你時臉朝前,不用臉朝后。

不熟悉吳家二奶奶,認識的人對她不是很了解,只有唐舒月說起她一臉的敬佩,更加引起霍英桂的好奇心,決定想法結交她。

霍英桂自那天二公主說要給哥哥做媒,她就打聽了二公主一家,還有她說的王老太太戚氏。

知道戚氏的娘家兄弟有望刑部尚書,還有和二公主一子一女差不多年齡的戚家嫡出的戚耀成和戚桂珠,霍英桂知道二公主想給兒女謀戚家的婚事。

難怪要把唐舒月趕緊嫁出去,還要嫁的遠遠的。

確實,二公主是打算讓兒子娶戚家的戚桂珠,實在不行,就把女兒王薈香嫁過去。

二公主嫁給王家并不是十分滿意,可是她喜歡的人有了家室,還給了她一句糟糠之妻不下堂,恨的她啥時想起啥時恨。

等兒女大了,才收心要好好給兒女尋個好親事。

兒子要是看中另外的家世差不多的小娘子,或許她會考慮,偏偏是那個人的,二公主覺得羞辱的往事涌上來。

有時想,就把唐家的娶進來,以后日日折磨她。但兒子只有一個,不能把兒子的婚事當自己的泄憤,也不能自己天天看著唐家的女兒,那也是折磨自己。

王戚氏聽了兒媳說的做媒,她不管媳婦心里打什么主意,她自己也是不愿孫子娶唐家小娘子。

倒不是唐家不好,因為兒媳那點心思她也知道,沒必要娶個鬧的家宅不寧的孫媳進來。

所以,就當順了媳婦的意,去找了唐家老夫人。

唐家老夫人詫異,但也給兒子說了王老夫人做媒的事。

唐舒月的父親唐堰文沒有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只是說想想。

第二天霍英凱去見了唐堰文,求娶唐家娘子。并說了二公主主動以親戚關系見了他們兄妹,提出做媒。

霍英凱誠懇說自己對唐舒月愛慕,一生不負,夫妻二人白頭到老。

唐堰文一句沒有問他,只是讓他回去。

霍英凱忐忑不安的走了。

唐堰文叫來女兒,沒提婚事,只是詢問霍家兄妹的事,見女兒臉紅了,不安的看向父親。

“月兒,你也大了,該許親事,你對你的婚事如何想?”

唐舒月回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兒聽爹娘的。”

“那爹娘聽你的哪?”

唐舒月鼓起勇氣道:“那女兒想嫁一個彼此同心、頂天立地的男子。”

唐堰文沉默了下,突然問道:“霍家兒郎打算將來如何?”

唐舒月一下愣住,忙解釋道:“爹爹,女兒沒有和他單獨說過話,就是和霍姐姐見面時見過他。”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頂天立地好男兒?”

唐堰文教子女并不是古板,并沒有覺得女子只認女四書才是好,有時和子女也會暢談五湖四海,所以他的子女性子活潑,心屆開闊。

唐舒月也想對父親坦誠,婚事上扭捏,可就害了自己。

“爹,我喜歡霍姐姐,她不是外面人說的那樣蠻狠粗魯,只不過是對六皇子才那樣。霍姐姐說了,她哥哥要留下來考武狀元,到時當將軍,還說她家長輩不會干涉兒女院里事,只要夫妻二人愿意,無子過繼都行,就是無論是子是女,不能當廢物。”

唐堰文點點頭,自然明白所有小娘子的心愿,嫁一個不納妾的男人,再苦也能夫妻同心。

“那么說霍家兒郎將來是上陣殺敵的,當這樣的妻子可不是在內宅過安逸日子,擔驚受怕、沒準就……”

唐舒月誠懇道:“爹說過,人可以成人,可以成佛,又能披著人皮不做人事。我是普通女子,但也不愿糊涂過一生,霍姐姐說,如果她有本事就去當女將軍,就像錦畫奇緣里的顧娘子一樣,還有,她說她也愿意她的夫婿她做主,只可惜……”

唐堰文聽到這里笑了,調侃了女兒一句:“以前聽你總說平武公主的小兒媳沉著冷靜,是個難得的女子,怎么現在又喜歡上別人了?”

唐舒月嬌笑,說道:“爹,我以前以為我和別的小娘子比,算是英勇無畏的,中秋那次,我明白了什么是臨危不亂。突發事故,我嚇得慌亂,只是想怎么逃,而吳二奶奶能站出來處理事情,可見吳二奶奶不是別人說的小門小戶里出來的沒見識的女子,公主府能娶她自然有人家的緣由。霍姐姐和吳二奶奶又不一樣,吳二奶奶會是個賢妻,霍姐姐是要當女將軍的人,我更加佩服。”

年輕一輩的女眷如何,唐堰文頂多聽下外面傳聞,和家里女眷的議論,他如何能接觸到后了解,不過女兒能這么說,也算是獨道見解。

聽女兒的話外音,嫁給霍家她愿意,甚至后面會過什么日子她也明白,不是一味的遐想男子鐘情。

讓女兒回去后,唐堰文想二公主之事,能猜到她的心思,呵呵,無非把我的女兒嫁到西蠻之地受苦。

可以對于別人是受苦,對于我唐家和唐家女兒來說……

唐堰文年輕時也算是風流倜儻帥哥一枚,但他知道自己性子,比較自我強勢,最怕別人干涉。所以娶妻他讓母親給她挑了個柔順的,真正的出嫁從夫的女子。

誰知都有了兒女了,偏偏那個自以為是的二公主看中了他。

唐堰文不喜大皇子二公主姐弟為人處事,那是又年輕氣盛,做事不會婉轉,直截了當給了二公主一句糟糠之妻不下堂不說,眼里的嘲弄根本不想掩飾。

雖然并不后悔,可多年后還是覺得自己那會有點年輕氣盛,以至于后來大皇子頻頻給他難堪。

兒子唐沭陽那次婚事對上六皇子時的處理,讓他絕對兒子比自己強,首先會冷靜分析利弊。

而自己只圖那一刻鄙視二公主時的痛快。

明白了那句話,寧肯得罪君子也不愿得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