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高兆

923 推前浪

對于細節帝高兆很滿意,和她性格互補。

吳長亮知道高兆惦記娘家,他沒有出嫁女是潑出去的水的觀念,自己也有兩個姐姐,當兄弟的會為姐姐著想,姐姐又會為當兄弟的著想。

一家人就該如此。

高兆如今每天面對金豆,準備了個本子記錄,封面是金豆日常。

只可惜沒有手機拍照,但里面有插圖,這個歸二爺,親自參與閨女的成長,感情才會深。

外面的京城熱熱鬧鬧,六月上旬,阜陽郡王府大擺宴席,能請的全部請了,這次平武長公主沒去,吳長遠夫妻去了。

陳使司請了他年輕時的玩伴,其中就有唐舒月的父親唐堰文,還有王同化的父親王琪瑞,懷家懷尚書的次子懷家和,也就是王同化的未來岳父,還有將軍府的一個,王荊州的叔父王延杰,另外來了一個誰也沒想到的奚府那個酷愛書本的奚樹正,就是奚木蘭的父親。

宴會過后,陳使司單獨請了他們幾位,在城外莊子里,沒帶家眷,就他們幾個,像當初年輕時一樣。

天熱,屋里放了冰,幾人圍著桌子開懷暢飲,除了陳使司,個個是須眉中年。

王延杰武將出身,如今在京衛指揮使任個七品官。

他把酒給幾位倒上,陳使司要拿,他阻止道:“我來,我最小,今天讓我來服侍幾位哥哥,別讓下人進來,今兒咱們盡興喝個痛快。”

王琪瑞道:“讓他服侍一回,我們哥幾個自從你走后,聚到一起,沒滋沒味,后來各自成家,聚的少,今天好好喝。”

陳使司感嘆道:“光陰似箭,真沒想到,二十年了,我們全都變了,變化真大。更沒想到王琪瑞去了國子監,當年你多痛恨先生,說總有一天要把先生套麻袋打一頓,怎么?你現在有沒有被你的學子套麻袋?哈哈!”

王琪瑞笑道:“別提了,現在想想,先生那會對我算好的,我現在要是遇見像我那會的學生,絕對天天揍他。別說別人,就我那兒子就能把我氣得吐血,恨不得套麻袋打一頓。”

說完又對懷家和說:“表哥,以后交給你了,怎么收拾他,我絕對不說一個不字,隨便打,替我出出氣。”

懷家和樂道:“你的兒子你舍不得打,交給我?到時再來找我,我可惹不起。”

“不是我舍不得,我追不上呀,你是岳父,喝他一聲,看他敢跑?我那混小子,他祖父給慣的,到頭來怨我沒教好,可是我要揍他吧,我爹說你小時又如何?我揍你了嗎?我小時我爹訓我,我可不敢跑,那個臭小子,知道他祖父虛張聲勢就會嗓門大,所以每次跑的飛快,有回我幫著攔著,你們猜怎么樣?我爹追上來對著我打了幾下,說子不教父之過,氣人不?”

幾人哈哈大樂。

陳使司笑道:“長江后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換舊人,我們老了,我聽說京里怎么還有了四小王?王琪瑞,有你家那個小子。”

王琪瑞搖頭道:“別提了,咱們那會四大紈绔,如今誰知道?他們就一場官司露了頭,我兒子天天嘴上掛著:長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一浪更比一浪強。都是什么跟什么?”

奚樹正道:“那是錦畫奇緣里的話。”

王琪瑞道:“我知道,我也看了那個話本子,不知哪個書生寫的,我爹說要是找出來,非得好好教訓一頓,亂七八糟,胡說八道。”

王延杰卻拍手道:“我喜歡看,我祖父不愛看話本子的,聽了那戲后,讓我給他買了本,眼睛看不清,讓下人念給他聽,笑得我,有次把我拽住,打聽是誰寫的,怎么不寫了。這我哪里知道,慶王爺說寫書的書生離京回鄉了。”

奚樹正還是平靜說道:“我覺得寫的不錯。”

陳使司笑道:“我就說奚兄有顆悶騷的心吧,我也看了那個話本子,這詞還是那里面寫的,里面的話太合我心意,還有那句:天生我才必有用,你不愛他不愛,總有一個愛上我。誰這么有趣,改的太逗樂。”

王琪瑞搖頭晃腦念道:“你看不見嗎?那黃河水流得多帶勁兒,一直流到東海也不回頭說再見。你看不見嗎?鏡子里的白發真愁人,早上還烏黑烏黑的,晚上就白了,活見鬼了!這人哪,該放開就放開,該喝酒就敞開喝,傻缺才拿著杯子不喝酒,對著月亮假深沉!老天讓我來一遭,還讓我這么有才,那一定會派上用場。咱兄弟們啥也不說了,喝!管他什么破事煩惱,統統見鬼去吧!”

幾人大小舉杯,奚樹正也面露微笑碰了杯,仰頭喝了。

年少時,陳使司和奚樹正不知怎么玩到一處,又把他介紹給這幾個,有奚樹正,家里長輩是愿意兒子和他結交,他們五人,除了奚樹正比較古板,其他三個湊一起就像現在的花三爺前兩年,就顯擺了。

還得意的自封京城四大紈绔。

幾人說笑一番,吃吃喝喝,說起兒女婚事,陳使司問道:“我說你表兄弟怎么結了親家?聽哪個說了一嘴定的娃娃親?”

王琪瑞道:“哪里是娃娃親,我這臭小子,比我年輕那會還操蛋,一直說可別做主給他定親,他要找個意中人,我看讓他找一輩子都找不到,他的意中人書里都沒有。我媳婦愁死了,聽他說了一句說干嘛不給他定娃娃親,這樣就不用發愁了,定誰娶誰。我媳婦就把這話給我娘說了,我娘就和我祖父商量,去找了我姑母,定了表哥家的,就為了堵兒子的嘴,看他娶不娶?”

懷家和瞪眼道:“他敢不娶?我閨女嫁他可惜了哪,不是我娘做主,我可舍不得嫁你家臭小子,等以后我收拾他吧。”

王琪瑞喝了酒,臉紅脖子粗道:“我兒子哪里不好?從小聰明,我爹偏心他,不就是看他是個可造之材。”

懷家和哼哼道:“可造之材?當訟師的可造之材!”

陳使司給奚樹正滿上酒:“奚兄,咱們喝酒,讓他們鬧去。”

奚樹正一笑,看著他們好像還是二十年前,意氣風發,少年不知愁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