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津楠唇瓣微動,到底沒出聲。
盡管,當時他們都不知道陸津北心底的姑娘是誰,可后來在富家老太太的壽宴上,其他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陸津北是臉都不要了,整個人往人家白曉年身上貼。
不是愛到極致,陸津北這個在陸津楠庇護下長大……活得肆意瀟灑的紈绔少年,怎么肯低下高貴的頭顱,在一個女人面前跟只哈巴狗似賣萌討好?!
陸津楠沉默半晌,抬頭看向傅懷安,脫口而出:“那么,你又要和上次一樣幫我嗎?!你幫了我又該怎么面對林暖?!”
傅懷安被陸津楠問得心煩意亂,下意識抽出一根香煙抬手想要吸,才想起香煙根本就沒有點燃,停頓了片刻,傅懷安才道:“一切,等白曉年醒來再說!”
一頭是他陸津楠,一頭是林暖,傅懷安的為難,陸津楠知道。
“老傅!”陸津楠站起身,抬手扣住傅懷安的肩甲,“你不用和白曉年談,等她醒來,我去和她談,她要我的命,我給!她要我坐牢,我去!你照顧好林暖就好。”
在一旁聽了半天的白瑾瑜實在是聽不下去,忍不住走出來開腔:“陸津楠你是不是有病?!這些年總是這樣!一面對女人跟你弟弟的事情,你就跟著了魔似的!這毛病什么時候能好?!你弟弟喜歡的女人又怎么了?!又不是和你弟弟結婚了,男未婚女未嫁,更何況人家白曉年根本就不搭理你弟弟!”
“你怎么在這兒?!小暖呢?!”傅懷安問。
“和小北在樓上……”白瑾瑜回了一句。
傅懷安把手里沒點燃的香煙裝進煙盒里,遞給白瑾瑜,擔心林暖先一步上樓。
倒是白瑾瑜,皺眉望著陸津楠,“陸津楠我和老傅都是自己人,你怎么就不肯說句老實話?!和嫂子那個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后半夜,白曉年的狀況平穩,傅懷安怕回天府灣影響到團團,把林暖帶回了云頂公寓。
林暖也是累極了,人一到云頂公寓就疲憊地躺在了床上。
傅懷安見林暖一臉倦意,衣服都顧不上脫,他脫了外套隨手搭在床尾,又解下腕間手表,擱在床頭柜上,進了浴室……
聽到浴室關門聲,林暖才緩緩張開眼,聽著浴室里隱隱的水聲,她眼眶濕紅。
這件事兒上,傅懷安要護著陸津楠沒錯,那是他的兄弟!
可白曉年躺在那里,又是被強一暴,又是跳樓,這讓林暖怎么能不就揪心?!
尤其是想到白曉年從手術被推出來時,臉上毫無血色的樣子,林暖恨不得殺了陸津楠。
她想到傅懷安對陸津楠的維護,心里更是難過,哪怕知道站在傅懷安的立場他沒什么錯,可就是剜心的疼。
他是她的丈夫,這種時刻應該是可以讓林暖依靠和信賴的人。
可林暖怕極了她報了警后,傅懷安會親自接下這個官司為陸津楠洗白。
那以后,讓林暖如何面對白曉年?!又如何面對他傅懷安?!
聽到浴室里停了水聲,林暖又閉上眼,把自己往被子里縮了縮。
傅懷安襯衫袖口隨意的挽起幾摞,推直肘彎處,露出結實的手臂,手里拿著一塊兒溫熱的毛巾,走到床邊坐下:“擦擦臉再睡,舒服點兒!”
說著,傅懷安單手撐在林暖耳側,一手幫她擦臉。
毛巾熱度和濕度剛剛好,擦過林暖嬌嫩的肌膚,的確讓人舒服了不少。
林暖心里難受,鼻翼輕輕煽動,眼睫就沁出了淚水。
她喉嚨脹痛,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淚水越過鼻梁沁濕了枕頭。
臥室內只亮著一站壁燈,昏暗的燈光下,林暖鼻梁上的淚痕晶瑩,枕頭上也是一大片神色,小手緊緊攥著被子。
傅懷安嘆了一口氣,把毛巾擱在一旁,掀開被子一角躺了進去,環住林暖的細腰,把人抱在懷里。
“我知道你心里難受……”
兩人剛從醫院回來的路上,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悶了一路,就像是較著勁兒,就看誰先繃不住。
到底是傅懷安見不得林暖掉眼淚,先開了口。
傅懷安這是變相低頭,林暖心里的委屈也沒忍著……
她緊拽著被子,閉眼開口:“傅懷安,我說讓你別插手白曉年和陸津楠的事情,是不想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可你卻說我也不插手才公平,你這話說的誅心不誅心?!陸津安好好的什么事兒沒有,白曉年躺在床上到現在還沒醒來!你讓我別管?!是不是只有你的朋友在你心里是朋友,我的朋友就什么都不是?!活該被你朋友禍害是不是?!”
林暖哭腔濃重,鼻音幾乎到了化不開的地步。
傅懷安把人抱緊,吻住林暖的長發,道歉:“我道歉,抱歉……我這話說的不對!別哭了,別傷心了好不好?!”
林暖抱著被子哭的肩膀都在聳動,傅懷安半撐起身子,看著林暖咬唇忍著哭聲的樣子,把人扳過來吻住她的眼睛和唇。
林暖的抗拒,讓傅懷安停下動作,他看著閉著眼只顧流淚的林暖,拇指拭去林暖的眼淚,壓低了醇厚的嗓音:“小暖,我們站的角度不同,但我并不是就絲毫不考慮白曉年,只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不論事實如何,我個人認為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現在應該是想辦法善后,把事情的傷害最小化,如果這真是陸津楠做的,應該看陸津楠能怎么補償……”
“你這話不就是想要替陸津楠開脫的意思?!”林暖突然張開眼,定定望著傅懷安,淚水像是凝滯了一般。
“我這個說的是第一種解決方法,比起把陸津楠送進牢里,白曉年作為公眾人物變成眾人談資,不如拿到實際的補償……”
望著林暖逐漸涼下去的眸子,傅懷安抿住唇沒有把話說完,怕林暖再次情緒失控,他開腔:“如果真的是陸津楠強要了白曉年,導致白曉年跳樓,這是處理方式的其中之一,我并沒有勸你必須這么做的意思!”
林暖緊抿著唇,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