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塵不喜歡這種被人注目的感覺，他把自己的頭低的更低，倉皇無錯的不知道應該躲到哪里，沒有別的男孩子那種校花突然和自己坐在一起的興奮，只有惶惶不安。

云琉璃納悶的望向關妮娜，見幾乎大半個教室的人視線都朝著自己的方向看來，也是一臉茫然。

聽到身旁傳來指甲和紙張摩擦的聲音，云琉璃側頭看向把頭垂的很低的周玉塵。

云琉璃一向不大關心學校里的事情，可宿舍里的杜影子是個八卦俠，每天都在孜孜不倦的做八卦的搬運工，甚至還會拽著云琉璃給她指出八卦的主角。

關于周玉塵云琉璃聽杜影子說過，可云琉璃近距離和周玉塵坐在一起，并沒有聞到身上有什么味道，反倒是洗衣液的清香味十足。

關于人身攻擊的這種謠言云琉璃以前在初高中的時候也經歷過，并不放在心上。

眼看著教授已經進了教室，云琉璃就坐在周玉塵身旁翻開書，絲毫沒有因為看到身旁的人是誰而挪動的跡象。

對云琉璃來說，坐在哪里都是坐沒有任何差別。

關妮娜皺著眉深深看了云琉璃一眼，轉過身和鐘清翡說了一句什么，兩人都轉過頭去。

因為其他人都和周玉塵保持兩三個位置的距離，前后左右都空開之后，云琉璃和周玉塵就格外顯眼一些。

教授看了眼周玉塵和云琉璃有些意外，隨后便開始今天的講課內容并沒有多問。

可云琉璃和周玉塵坐在一起上課的事情在校內網上炸開了鍋，有人偷偷拍了云琉璃和周玉塵的照片發在校內網上，一時之間周玉塵成為了眾矢之的，被人攻擊成了篩子。

大家都問云琉璃女神為什么和周玉塵坐在了一起……

有人說，周玉塵心機

，知道女神心軟賣慘引起女神注意。

也有人說的煞有其事，說是女神路過周玉塵那里，周玉塵問女神能不能和他一起坐，女神見他周圍沒人又不好意思拒絕就和他坐在了一起。

更甚者有人直接開罵，說周玉塵是個什么東西，連地溝陰渠的老鼠都不如，居然也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總之，校內網說什么的都有，吃瓜群眾用超乎尋常的描述力，把周玉塵描述成想要追求云琉璃這只白天鵝的癩蛤蟆。

那一節課，周玉塵坐立不安想要往旁邊挪一挪，又怕和他隔了三個座位的同學不滿……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只能繃直著脊背坐在那里一聲不吭。

云琉璃的個性也很孤僻，孤僻的人仿佛氣場上都比較相投，比如云琉璃坐在周玉塵的旁邊就比坐在別人的身邊舒服一些，因為周玉塵很安靜，不會發出什么聲響影響到云琉璃，也不會借故搭訕。

又因為周圍都沒有人的緣故，那節課云琉璃上的很舒服。

一下課，周玉塵慌慌張張收拾了東西就離開，云琉璃被關妮娜拽出了教室……

“你怎么回事兒？！怎么和周玉塵坐在一起，你都不嫌周玉塵身上臭嗎？！”關妮娜眉頭緊皺，“你這樣會讓鐘清翡多想的！”

云琉璃看著神情緊張的關妮娜，眨了眨眼：“周玉塵身上不臭，而且我和鐘清翡也不是朋友……”

云琉璃說的很直白，既然連朋友都不是到底有什么好介意的。

“這么說，鐘清翡說的都是真的，你和鐘清翡說……連朋友都不愿意和他做？！”關妮娜頗有些不能相信。

云琉璃點了點頭。

關妮娜：“……”

她伸手戳了一下云琉璃的腦袋：“你怎么這么死心眼，哪有這樣拒絕別人的，一點兒希望都不給別人留，人家都是說我們還能做朋友，你倒好什么路都堵死了！”

“可我不喜歡啊！為什么要給別人留希望？！這不就是你們說的那個……那個……嗎？！”云琉璃認真問關妮娜。

關妮娜：“我竟無言以對！”

關妮娜是宿舍里最熱心的姑娘，最喜歡給別人牽紅線。

畢竟鐘清翡家世不俗在學校里也算是風云人物，所以在鐘清翡表露出想要追云琉璃的時候，關妮娜就熱情十足的上了。

誰能想到云琉璃居然連鐘清翡都看不上。

“那你以后也別和周玉塵坐在一起了，你讓別人都怎么看你？！”關妮娜挽著云琉璃的手臂一邊往宿舍走一邊道，“對了，你知不知道葉瑩瑩喜歡上了土木系的那個系草，特別高特別帥的那個，就是家里有點兒窮，聽說是拿貧困補助的，我倒是覺得這個貧困補助應該給周玉塵拿，你看周玉塵哪個樣子一年到頭就一身衣服……”

關妮娜一路上喋喋不休和云琉璃回了宿舍，倒是說了很多周玉塵的事情。

關妮娜說，周玉塵家里的事情一開始沒有人知道，他那個人不愛說話，別人問十句才回答一句，也不住在校，聽說是因為貧困所以沒有辦法交上住宿的錢，正好家里在本市，所以就每天坐公交來回上下學。

有一次學校有個同學坐公交的時候正好碰到周玉塵，他發現周玉塵在棚戶區下的車，好奇心起來也跟著下了車，就見周玉塵走進了棚戶區，還拍了照片發到了校內網上，不到第二天全學校就都知道周玉塵家住在哪個棚戶區……

后來，周玉塵永遠都是那一身打扮，他不換衣服的傳聞逐漸得到證實，不知道是真的可以聞到周玉塵身上的酸臭味，還是出于心理作用，大家從一開始不愿意和周玉塵說話，逐漸發展成看到周玉塵就繞著走，絕對要和周玉塵保持兩米以上的距離。

再后來，大家就開始欺負周玉塵。

云琉璃聽著關妮娜說著周玉塵的故事，想起曾經初高中時期的自己。

那個時候，云琉璃也是獨來獨往，流言蜚語到最后傳的特別難聽，最后就被牽扯進校園暴力里整天被人欺負。

現在可能是當初進學校的時候，云琉璃是因為顧青城那句希望云琉璃可有正常少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