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也沒想到,傅景琛這時候會過來。
還這么巧,撞見這樣不堪的一幕。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董蘭芝。
她驚呼一聲,捂著嘴上前。
“景琛,你沒事吧!有沒有被傷到?”
說著,就要動手給傅景琛檢查。
傅景琛的眼睛一直看著溫婉,小姑娘眼睛紅紅的,一看就是受了委屈。
他根本沒看蹲在他面前的董蘭芝,越過她,朝溫婉走去。
“這臉怎么傷著了?”
他低著頭,跟溫婉湊得很近,那雙如墨的眸子直盯著溫婉臉上那道小口子。
“沒事!”
溫婉臉上有些發燙,向后仰著,想要和男人,拉開距離。
他貼得太近,身上那股氣息籠著溫婉,總會讓她那顆心不受控制。
傅景琛不給她躲開的機會,長臂一伸就把人撈進懷里。
溫洪生顯然是沒想到傅景琛會過來,剛才那煙灰缸是沖著溫婉去的,誰知道最后會差點砸到傅景琛。
說是他的女婿,可他根本沒見過傅景琛幾次,在傅景琛面前,他絲毫擺不起岳父的譜,反而還有些發怵。
“哎呀,景琛來了,快過來坐!”
他彎著腰過來,想請傅景琛去沙發上。
傅景琛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拉著溫婉到一旁坐下,查看她臉上的傷口。
“平時在我面前不是能耐得很,跟個小野貓似的,這會子怎么沒那個氣勢了?”
他一邊叫傭人拿來紗布,一邊將人抱在懷里,輕輕的吹著溫婉臉上的傷口。
溫婉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突然過來,也不習慣他在溫家和她這樣親密。
只是她身子被他那雙大手牢牢箍住,一時半會離不開。
溫洪生局促的搓著手,坐在傅景琛對面。
“景琛是第一次來我們家吧,溫婉這孩子從小被我慣壞了,平時要是有惹你不高興的地方,你多擔待些。”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時間真叫人分不清,誰是岳父,誰是女婿。
傭人已經將消毒水和棉簽拿過來,傅景琛用棉簽沾了消毒水,輕輕的給溫婉擦傷口。
他動作很輕,可棉簽碰到傷口的時候,溫婉還是沒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現在知道疼了?在家的時候,我把你養得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怎么回來一趟就把臉給傷著了?你在娘家,就是這么被慣著的?”
這話看著是說給溫婉聽的,可溫洪生背后卻起了一層冷汗。
這死丫頭,整天裝得在傅家不受歡迎的模樣,一讓她找傅景琛幫忙,就推三阻四,沒想到全是騙他們的!
上次媽說她婆婆和小姑子給她撐腰,他還有些不相信,現在傅景琛本人過來給她撐腰了。
溫洪生在沙發上有些局促不安,明明是在自己的家,他卻連手腳該怎么放都不知道了。
溫婉眸子顫了顫,雖然不知道傅景琛用意是什么,但她知道這人是在給她撐腰。
“剛才被紙劃了一下。”
傅景琛眉頭一皺,看向溫洪生。
“這是怎么回事?爸?”
這一聲爸,險些叫溫洪生當場給他跪下。
傅景琛常年身居高位,這時候又是拿定主意,要震懾溫洪生的。
那股子氣勢自然更甚。
就連坐在他腿上的溫婉,都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子威壓。
溫洪生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陪著笑臉。
“我跟婉婉發生了一點口角,手上一時沒了輕重……”
他向溫婉使眼色,想叫她幫忙說幾句好話。
溫婉只當做沒看見,低著頭,落在傅景琛眼里,說不出的可憐樣兒。
見溫婉不接話茬,溫洪生在心里罵了一句,可面上還是不敢表露分毫。
“沒多大口子,就是輕輕劃了一下,不礙事的。”
他話剛說完,傅景琛一雙眼睛,像寒冰般,盯得溫洪生心里發毛,剩下的話也都憋在了嘴里。
“什么叫沒多大口子,別說傷口,就是平時什么地方紅了我都得心疼一會。”
說著,傅景琛頓了頓,眼睛掃過門口的玻璃碎片。
“那個,不會也是你用來砸婉婉的吧?”
他那雙眼睛落在溫洪生身上的時候,溫洪生只覺得自己像是被冰原上的狼王盯住了,那股子氣勢,壓得他抬不起頭來,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一旁的董蘭芝這時候站出來想要打圓場。
“景琛,他們父女倆鬧了點不愉快,沒什么的!溫婉,你快說是不是?”
她擺出那副賢妻良母的模樣,只可惜,傅景琛根本沒有她放在眼里。
“婉婉,你們家傭人話有些多,改天我叫張媽過來管一管,她治理下人很有一套的。”
溫婉沒忍住笑出了聲,偏偏傅景琛擺出一臉認真的樣子,叫你瞧不出他是在故意惡心人。
董蘭芝臉色煞白,一時間只能委屈的看著溫洪生。
只可惜此時溫洪生自己都自身難保,哪還管得了她。
“少在這丟人現眼,回去!”
董蘭芝不敢相信溫洪生居然這樣對她,卻又不敢在傅景琛面前再掀什么風浪,只有抹著眼淚離開。
客廳里只剩下他們三人。
傅景琛今天來,就是給溫婉撐腰的。
上次小姑娘被人上門欺負他不在,今天總不能還叫小姑娘吃虧。
“爸,婉婉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向來溫順,我真是想不出,究竟是什么事情,值得讓你對她這個親生女兒出手!”
溫洪生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口。
溫婉這時候將離婚協議書拿出來,再次放到溫洪生面前。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那幾個字,傅景琛的心里有些發悶。
“爸,我剛剛說的話,不是恐嚇你,這份文件你可以不簽,我絕對有辦法讓你最后失去的更多!”
溫婉冷著臉,傅景琛第一次瞧見她這副模樣。
說不出來,可就是讓人心疼。
溫洪生皺著眉,沒想到這丫頭居然在傅景琛面前,還把離婚協議書拿出來。
偏偏這時候,他還不敢發火。
“這先放在這,我要跟你媽媽當面談一談。”
溫婉還想說什么,卻被傅景琛按住了手。
“畢竟是他們之間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說清楚比較好。當然,我的律師團隊,隨時可以給媽用。”
傅景琛后面半句話,是看著溫洪生說的。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明晃晃的敲打了。
溫洪生眉心直跳,心里叫苦不迭。
溫婉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那我們回家吧。”
說著,傅景琛就起身,攬著溫婉的腰準備往外走。
溫洪生起身相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送什么大領導。
直到溫婉坐上傅景琛的車,看了一眼后視鏡,溫洪生還在門口站著呢!
“先生,您的藥!”
陳思明從前排遞來一個藥瓶,還有保溫杯。
“你怎么了?”
溫婉看著那藥,之前見傅景琛吃過,治胃疼的。
“昨晚先生胃出血住院了。”
陳思明適時開口。
“早上的時候先生聽張媽說,太太您一晚上沒吃東西,不聽醫生勸告執意出院,要給您買早餐……”
“多嘴!”
傅景琛皺著眉,打斷陳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