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池連夜飛往香港。
他同傅景琛說,是為了見一見“死而復生”的小嫂子,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究竟是為了什么。
飛機落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他剛走出機場,便發現雨勢很大。
裴池看著這雨,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只覺得老天都在幫他。
他穿著手工高定的西裝,笑著沖進雨幕。
旁邊的人瞧了,只覺得這人肯定是腦子有點毛病,不然旁邊就是出租車,他干什么偏要淋著雨。
這雨大的像是天上撕了個口子似的,淋上一會就會全身透濕。
更別說,裴池這種故意去淋雨的了。
是以,當周晚棠聽見門鈴聲,打開門的時候,忍不住驚呼出聲,趕緊將門打開。
“這是怎么了?淋成了這樣。”
周晚棠將人拉進屋子來,準備去衛生間那拿個浴巾來,將他身上的水擦干。
“你先在沙發上坐會,我去給你拿毛巾,桌子上有熱水,你先喝點。”
裴池乖乖的往里面走了幾步,卻發現自己身上滴落的水,將地毯打濕了一大片。
周晚棠拿著浴巾出來的時候,小臉倏地就紅透了。
反觀那人,一臉鎮定自若的站在那里,旁邊,是他剛脫下的衣服。
“衣服都濕透了,穿著不舒服,再說,我也不想把房間弄臟。”
他說這話的時候,深情一派自若,絲毫不覺自己這時候有什么問題。
周晚棠向來拿這人沒辦法,對他這種不正常的行為,也早已習慣了。
她將浴巾遞給裴池。
“先去泡個熱水澡吧!小心感冒了。”
裴池一伸手,便將周晚棠拉到自己跟前。
雙手環抱住女人的細腰,將頭埋在她的小腹處。
“別生氣了,跟我回去吧!你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月,應該消氣了吧!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連家里的狗子都欺負我。”
周晚棠僵在原地,低頭就能看見男人濃密黢黑的頭發,還有,溝壑縱深,肌肉健碩的后背。
她的臉有些發燙。
對裴池的無賴行徑,她總是沒辦法。
“你先去洗個熱水澡!”
環在她腰上的雙臂,收得更緊了。
“你先答應我,跟我會京都。”
裴池抬起頭來,那張邪肆俊逸的臉,像只小狗似的,想要博主人一笑。
周晚棠看起來是個沒脾氣的,其實主意大得很。
她這次來港,就為了躲裴池,又怎么會因為,裴池淋了一場雨,就輕易妥協。
拿著手里的浴巾,替男人擦著頭發上的雨水,嘆了一口氣。
“裴池,我們說好的。”
男人的眸子瞬間黯淡了下去,他將周晚棠手里的浴巾拿過來,悶悶的說了一句。
“我去洗澡。”
裴池朝著衛生間走去,留下周晚棠一人,在客廳里。
她呆愣了一會,隨后彎腰,將地上的那堆衣服撿起來,扔進了洗衣籃里。
聽著浴室里的水聲,周晚棠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走進自己的臥室,對著衣帽間的衣服,發起了愁。
這間公寓是她前幾個月才裝修好的,裴池這是第一次來,自然,這里也就沒有他的衣服。
要是不給那人找件衣服,以他的性子,十有八九是要不著寸縷的出來了。
沒辦法,周晚棠找了一件浴袍,讓他將就著對付一晚上,明天再讓人送衣服過來。
她拿著浴袍走向衛生間,在門口敲了敲門。
“我把衣服放在門口了。”
說完,便轉身準備走開。
卻不想,剛邁出步子,腰間就多了一只手。
她毫無征兆的,被帶進了一個濕漉漉的懷抱里。
“裴……”
想說的還沒說出口,就被炙熱的吻,封住了雙唇。
浴室里氤氳著一層熱氣,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可身體的感官,卻異常清晰。
這個吻濕熱又綿長,周晚棠人被裴池抵在墻上。
背后是冰涼的大理石墻面,身前,是男人炙熱的胸膛。
周晚棠在這樣的冰火兩重天中,呼吸之間,全是男人的氣息。
裴池的吻,綿長濕熱,帶著一絲懲罰般的狠厲。
周晚棠只覺得渾身無力,腦子發暈,心花在這一刻開出了身體,花瓣將她和眼前的男人包裹起來。
她忘記了所有,本能的伸出雙臂,環住男人的脖子。
裴池的手撫上周晚棠纖細的脖頸,一顆一顆解開胸前的衣扣。
他一只大手將她托起,讓她坐在梳理臺上。
炙熱的吻,奪走了周晚棠胸腔中的空氣,整個人軟綿綿的搭在裴池身上。
她能感覺到,男人的指尖,順著她的后頸,再到后背和腰際,還有,更深的地方。。
她的唇間溢出一絲嚶嚀,男人的額頭早已布上一層細細的汗珠,聽見那聲音,拉了滿弓的弦,早已等不及,想要沖鋒陷陣。
結束的時候,周晚棠早已累得連胳膊都抬不起,只能由著裴池將她清洗干凈,抱回床上。
她精疲力盡,方才裴池在洗手臺上來了一次不夠,心血來潮,在她那個按摩沖浪的浴缸里又來了一次。
他這方面向來擅長,每次都讓周晚棠吃不消。
兩人剛在一起那陣子,裴池擔心她身體受不住,還稍稍收斂些,后來……
總之,周晚棠覺得,她以后再也不能直視那個浴缸了。
原本買那個浴缸,是想著自己泡澡享受的,沒想到,卻是便宜了裴池。
正想著,周晚棠就被裴池撈進懷里。
感受到腿間的火熱,周晚棠像是受了驚的小貓,驚恐的抬起頭,看著男人。
一雙大眼睛可憐兮兮的。
裴池被她那模樣逗樂了,在她臉上狠狠親了兩口。
“睡覺吧!今天先放你一馬。”
周晚棠被他攬進懷里,鼻息之間全都是男人身上的氣息。
她實在是累壞了,迷迷糊糊的就快要睡著了,突然驚醒,坐了起來。
“你剛才沒有戴!”
裴池本來也要睡著了,拉著人重新躺下。
“你不是一直吃藥的嗎?”
“那藥我這個月都沒吃!”
周晚棠不放心,拿上衣服就準備下床。
裴池睜開眼睛,她人已經快走到臥室門口了。
“你去哪兒?”
“我去買藥!”
上次他們因為生孩子的事情,鬧得不歡而散,就因為這個,周晚棠才跑來香港。
這時候,她自然不敢指望,讓裴池去買。
剛才的事情,她自己也有責任,沒有拒絕。
裴池沉著臉,看著面前的女人。
“就那么不想生孩子?”
“裴池,我們已經討論過了!”
周晚棠不想在這件事情上繼續吵下去,轉身就打算出去。
外面雨還在下著,隔著窗戶都能聽見淅淅瀝瀝的雨聲。
“操!周晚棠,我他媽過去那點破事,在你心里就判了死刑了是吧!”
裴池惱怒的捶了一下床,一張臉變得陰鷙,有些駭人。
周晚棠咬著下唇,沒再說話。
“你回來睡覺,外面那么大雨,你去哪買藥!”
周晚棠蹙眉,并不打算聽他的。
“樓下便利店就有。”
裴池又罵了一句臟話,煩躁的起身提上褲子。
“躺床上去,我去買!”
周晚棠沒有再堅持。
她身上確實累得很,裴池愿意跑一趟,她自然沒意見。
聽見關門聲,周晚棠便重新躺回床上,無聊的翻著手機。
沒多久,裴池便端著一杯水進來了。
“藥店的人說這個傷身體,你胃不好,要不就別吃了。”
周晚棠從裴池手里接過藥,就著水杯喝完了。
“偶爾吃一次沒事的,以后我會吃短效藥,那個對身體沒什么傷害,還能調節內分泌。”
裴池皺眉還想說什么,被周晚棠打斷了。
“太晚了,睡吧!”
說完,人就躺下,背過身去,沒了動靜。
裴池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不知道究竟該怎么做,才能讓周晚棠接納自己。
過去的那些混賬事……
她說過不介意,可卻一直不肯跟自己交心。
周晚棠夜里吐了一次,發起高熱。
人昏昏沉沉,清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了。
裴池在一旁自責不已。
是他不該放縱自己,那浴缸里的水都冷了,他還……
著了涼,又吃了藥,可不是要生病了。
“你醒了?還想不想吐?”
裴池見周晚棠醒了,立馬關切的上前。
周晚棠搖了搖頭,“看來,那藥還真是不能吃。”
“抱歉!”
裴池一臉愧疚,向來桀驁的他,只有在周晚棠面前,才有這副模樣。
“你要是真的不想要孩子,以后,我會戴。”
周晚棠身上的熱還沒退,聽見裴池這樣說,點了點頭。
“嗯,那你要記住了。”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見了錦書的聲音。
“小嬸嬸!”
傅景琛聽說周晚棠住院了,便帶著小錦書過來看望。
他走在后面,手機突然響起,是陳思明打來的電話。
“錦書,爸爸接個電話,你先去小嬸嬸那里。”
錦書點頭,傅景琛才離開。
接完電話,他返上接收了郵件,才重新朝醫院走去。
剛進大門,便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就看見溫婉從他身前跑過去,奔向了另一個人的懷里。
“阿晉!”
他聽見溫婉這樣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