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琛將溫婉的身子轉過來,雙手輕輕一托,溫婉便在桌子上坐著了。
他微微前傾,額頭抵著溫婉的。
“你擔心我,不舍得將我一個人留在這兒,是不是?”
溫婉轉過臉去,不敢對上傅景琛的眼神。
“我只是怕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公寓出了事,錦書就沒有爸爸了。”
她知道傅景琛想聽的是什么。
可說出來又能改變什么,他們已經離婚,以后橋歸橋路歸路。
等她回到香港大概就更加不會和他有什么交集了。
傅景琛聽到這個答案,心頭涌起不甘。
他俯身想要吻她,卻被溫婉側身躲開。
她推開男人,從餐桌上下來。
“早餐要冷了,你先去洗漱。”
氣氛突然冷了下來,溫婉轉身進了廚房。
傅景琛看著溫婉的背影,方才,她明明有感覺的。
她心里有他。
想起當初自己做的那些混賬事,她不肯原諒自己,也是對的。
一時的情動總是難免,可最終,理智回歸,他們終究要面對現實。
傅景琛洗漱的時候,聽見了關門聲。
他心下一緊,知道溫婉已經離開了。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傅景琛眼底漸漸變得薄紅,心口有些酸澀。
他緩緩走出臥室,客廳里已空無一人,可還是能聞到她的味道。
傅景琛緩緩走到餐桌前,餐盤下面,放了一張便利貼。
“照顧好自己,再見!”
有幾個字被淚水打濕,洇得有些花了。
傅景琛在餐椅上坐下,拿起那張便簽,看了又看。
“字寫得真好。”
他低喃,將溫婉做的早餐全都吃了。
從傅景琛的公寓出來,溫婉的司機已經到了。
坐上車,她回頭看了一眼。
以后,大概不會再來了。
她和傅景琛,都有自己的使命,他們早就過了可以由著心意的年紀,他們肩頭有太多責任,由不得他們兒女情長,任性胡來了。
“小姐,直接去機場嗎?小小姐已經被傭人帶去機場等著了。”
溫婉收回視線,點了點頭。
“去機場吧。”
陳思明接到傅景琛的電話有些訝異,他以為太太昨晚照顧傅先生,兩人會和好的。
畢竟,他一個局外人都看得清楚,他們不是沒有感情。
“傅先生,您今天要不就休息吧!”
“不必,過來接我吧。”
陳思明一聽這口氣,便知道,昨晚并不像他以為的那樣。
想到此,估計今天傅先生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便立刻來接傅先生去單位。
一路上,傅景琛都沒有說話。
有幾次,陳思明話到了嘴邊,看著后視鏡里的男人,還是選擇了閉嘴。
車子在辦公大樓處停下,陳思明率先下車,打開后座車門。
傅景琛從車上下來,剛巧有飛機從頭頂飛過。
“她們現在,應該已經走了吧!”
陳思明知道,傅先生應該是在說太太和小姐。
他不敢答話,只在一旁候著。
良久,傅景琛才守護視線,抬腳往大樓走去。
香港。
溫婉落地的時候,陳家的保鏢,已經在候機樓等著了。
清一色黑衣西裝墨鏡的保鏢,前前后后幾十人。
溫婉想到過,uncle連番的電話催促,事態一定很嚴峻。
但看著眼前這陣勢,溫婉知道,事情比她想的要嚴重許多。
她抱著錦書,將錦書一張小臉遮的嚴嚴實實,不讓任何人看見她的樣貌。
在一眾保鏢的護送下,坐上了房車。
小錦書跟在傅景琛身邊,也算是見過大場面,可像今天這樣,她還是有些害怕。
直到坐在車上,錦書還是緊緊抱著媽媽的脖子,不敢松開。
“錦書別怕,那些人都是保護我們的。”
溫婉低聲哄著孩子。
坐在前排的,是陳牧白的助理安德魯。
他轉身,想要跟阿黛拉小姐匯報目前的情況。
“阿黛拉小姐,陳先生現在在家里等著您,您將接任陳先生的消息,被泄露出去了,陳先生擔心您的安全,才特意安排了這些。”
溫婉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安德魯還想說些什么,卻被溫婉用眼神制止了。
錦書雖然小,但很多事情都已經能聽懂了。
那些事情,溫婉不想讓她知道。
安德魯看到溫婉居然能有那樣凌厲的眼神,心下有些震驚。
從前只覺得阿黛拉小姐雖然管理公司很有一手,但看起來柔柔弱弱的。
陳先生說要將攤子交給阿黛拉小姐的時候,別說那些股東,就連他都有些懷疑。
可剛才,阿黛拉小姐的那個眼神,卻讓他覺得,從前,是他們小看阿黛拉小姐了。
回到莊園,陳晉和白君蘭早早的就在莊園門口等著了。
溫婉和錦書一下車,兩位老人家就迎了上來。
“這就是錦書嗎?長得可真好。”
白君蘭上前,看著溫婉懷里粉雕玉琢的孩子,瞧著就歡喜。
“錦書,這是媽媽的外公外婆,你要叫太公,太婆。”
小錦書嘴甜,奶聲奶氣的叫了聲。
“太公好,太婆好。”
“哎哎哎!”
兩個老人連聲應著,眼睛里有了淚花。
當初那個巴掌大點奄奄一息的孩子,現在居然長這么大了。
想起錦書小時候遭的那些罪,兩位老人都心疼的厲害。
抱著小錦書,說不出的稀罕。
“小錦書,太公太婆給你準備了好大一個游樂園,就在院子里,帶你去看看好不好?”
小家伙一聽有好玩的,立即開心的拍手叫好。
或許真的是血濃于水,一向對陌生人警惕的錦書,卻很喜歡素未謀面的太公太婆,就連溫婉都被拋到腦后去了。
陳晉拍了拍溫婉的肩。
“小白的事情,你受委屈了。”
溫婉搖頭,跨上外公的胳膊往里面走。
“外公,我也是陳家的人啊,陳家有事我當然要管,您放心,我現在能耐大著呢,一定不會讓您和uncle失望的。”
陳晉拍了拍溫婉的手,嘆了口氣。
“去看看你舅舅吧,自從阿默出事,就一直將自己關在靜室不肯出來,誰勸都沒用。”
溫婉早猜到uncle情況不好,但沒想到這樣嚴重。
她斟酌半晌,才開口問道。
“外公,阿默叔叔的病,就連uncle也沒辦法了嗎?”
陳晉搖搖頭,深嘆口氣。
溫婉見狀,心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