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仙途

第一二四四章 立七徒,大道基!(上)

第一二四四章立七徒,大道基!(上

忽有長虹天外來,光暈七彩映群山。

連云山脈,東皇宮中,數百萬雙眼睛目視著那道長虹劃破長空,落得到了張凡的身上,不由得皆是露出了一抹復雜之色。

張凡之強大,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想象。

百萬群仙之中,真正眼光高明如上空處數十化神者并不多,然而終有識者,以一傳十,以十傳百……待得法相化虹歸來,所有人都明白在那片刻功夫,張凡本身凝立于神通樹下的短短時間里,他究竟做了多么驚世駭俗的事情。

真身不動,法相化虹,頃刻之間,誅殺多位化神道君長生中人于百萬里外

這般恐怖神通,當真是可怖可畏,讓人生不出比較之心,連“大丈夫當如是哉”的想法,都被一一掐滅在萌芽之中。

這行師禮,坐聞大道的修仙者中,不知有多少人憧憬者,若干年后,他們也能來這么一次,享此無上榮光。

但是在見得了這一幕后,無不在心中將這個心思鏟除,再不敢生出此念。

無驚天動地,威壓天下的修為手段,又如何可能做得這般驚動三界,前無古人的大事?

“吾終不如也”

同一時間,不知有多少人等,在心中徹底熄了比較效仿的心思。

本來除卻那數十化神道君之外,其余人等并不能真正明白張凡如此作為的具體情況,奈何在那東皇宮中,有老兔子、尸棄道人這般存在。

在張凡從天而降,一舉破除了囚天罩后,即便是隔著百萬里之遙,其中發生的一幕幕,卻是再也瞞不過他們這些化神道君了。

尤其是老兔子其人,在其余的化神道君或臉色難看,或自愧不如,盡皆沉默的時候,他大大咧咧地將其中細節一幕幕講出,仿佛不如此,便無法排遣時間似的。

“好家伙,龍王敖空大禮參拜,如同家仆啊,威風,東華道友這次真是威風了。”

老兔子這是唯恐天下不亂,聲音明明不大,卻凝聚成線,一點不差地傳入了狂龍敗北的耳中,讓其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

龍王俯首,要行那萬龍朝拜,不用說,他狂龍敗北肯定也是萬龍之一,想想剛才還跟張凡邀戰,現在要屈膝而行大禮,讓狂龍敗北情何以堪啊。

“當代妖皇――東皇,這個名號夠霸氣”

老兔子擊掌贊嘆,場中不知道多少化形妖獸本來因為狂龍吃癟而竊笑的臉上,頓時籠上了一層陰云。

妖皇,妖中皇者,號令萬妖,莫敢不從。

這天底下,誰也不愿意腦袋上多一個太上皇,遑論想來以自由為追求的妖獸,更不用提那妖皇還是人類之身。

這已經是場中群妖都是受了張凡的恩惠,算是有師徒之實,要是換成其他人等,怕是早就群情嘩然了。

“乖乖,五大化神道君,一擊而斃,了不起,了不起。”

這下,連天上那數十化神都坐不住了,心思一亂,震動天地靈氣,那遮身的浮云就顯得扭曲而混亂了。

“咦?黑蓮暗日妖尊……”

“這老怪物竟然還沒死?”

老兔子的語氣終于凝重了起來,仿佛只是提起這么一個名字,就有陰云遮蔽天地,讓人無法呼吸一般。

天地間,再無一人能在輩分上與老兔子相提并論,那個時代,也只有他一人,曾親身經歷。

包括龍王敖空在內,所有人對內妖尊黑蓮暗日的印象,都停留在典籍中的寥寥數語,唯有老兔子明白,昔日這個號稱妖尊的大妖,到底給高高在上的妖神們帶來了怎樣的麻煩。

昔日,首任妖皇消失過后,具體多少年過去老兔子已經記不清了,他只記得有一日,在妖族重地,天庭核心處,忽有大妖現世。

此妖,正是黑蓮暗日妖尊。

妖尊甫一出現在一眾妖神面前,就直言要取妖皇位而代之,此時妖皇一位,已是傳承多年,換去了數人,再非早年般以力強者居之。

黑蓮暗日的這個無理要求當然被當場拒絕,此后就是一場大戰,由妖神天庭蔓延至蠻荒大地妖尊黑蓮暗日以一己之力,仗著自身力量屬性詭異,竟然抗衡一眾妖神多年,不曾被捕殺。

這場妖族內部的大戰,究竟持續了多久沒有人能給出具體的答案了,只知道無數山河破碎,不盡生靈滅絕,此戰終以黑蓮暗日妖尊銷聲匿跡為結果,畫上了一個句號。

即便是驕傲如妖神,仍然不得不承認這個黑蓮暗日妖尊的強悍,敬佩其修為,妖尊之名號,也隨之傳承下來。

“啊呸”

“這是什么日子啊,難道真是天地將亡,妖孽輩出,連這樣恐怖的老怪物都出來冒頭來,真真是不得了,不得了啊”

好半天過去,老兔子才恢復了一貫了笑罵由我,一邊啃著胡蘿卜,一邊搖頭自語:“好在天塌下來,自有個高的頂著,兔爺我看這東皇就是不錯的人選

,嗯嗯嗯,不關兔爺我的事情。”

這老兔子忒也憊懶,說這話時也不避人,以張凡之定力,都忍不住回頭瞥視了他一眼。

也就是這么片刻功夫,張凡已經收回了法相,周身靈氣波動了一下,旋即歸于了沉寂。

若不是百萬群仙皆親眼見得他飛出法相,擊殺化神道君于百萬里之外,怕是誰也無法將眼前這個平靜地站在神通樹下的男子,與那蓋世巨擘,一代妖皇,號為東皇者,聯系到一起去。

張凡的目光,平靜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意味,緩緩地掃視全場,目之所及,遍及整個東皇宮。

他的身后,當代龍王敖空如同影子一般,退后其一步站定,眼觀鼻,鼻觀心,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其無半點關系,只在乎一人――東皇。

龍凌宇等龍族后輩,此時已經全然明白了為何來時,老祖宗要交代需以東華道君敬稱之,不可隨意以老師相稱呼。

現在自是清楚了,龍族與妖皇有主仆之誼,何況妖皇乃是妖族最上位者,又豈是可以隨便套近乎的?

一切所為,不過是龍王敖空的謹慎罷了。

明白了老祖宗的苦心,后又得知他險死還生,這些龍族后輩就想上來見禮,奈何在這百萬群仙盡數噤聲的關口上,卻是不敢照次。

早在張凡收回法相,帶回龍王敖空之后,全場百萬群仙,皆是一片肅然,明明有數百萬人齊聚,偏偏造出了萬籟俱寂的安靜。

也唯有數人,心無旁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渾身氣息涌動,靈氣暴躁行走,發出聲聲轟鳴,引動天地異象。

正是此前打斷張凡講道的那數百突破之人。

這其中,又有兩人吸引了張凡的目光。

――龍云,徐成

一為親傳弟子,衣缽傳承之人;一為記名弟子,這一突破,就要正式收入名下。

十年弘道,大道之音在東皇宮中長年不息;

一朝出手,引起百萬群仙嘩然而驚嘆……

到得此時,東皇宮中,陡然變得令人陌生無比的沉寂。時間,就在這沉寂的倏忽間,緩緩地流逝著,漸漸一個一個,兩個,三個……數百突破者醒來。

“徒兒無狀,驚擾了師傅講道,請師傅責罰。”

一股強大的氣息一閃而逝,眾人但見龍云趴伏于地,頭也不敢抬起。

短短時間,借助東皇宮中猶自不散的大道之音,充沛的天地靈氣,龍云正式站在了元嬰境界上。

碎丹城嬰,就在不經意間。

要是換在了別處,單單這碎丹程英的過程,就不是一日兩日能夠完成的,遑論如此一蹴而就。

不過這個時候,龍云卻無半點欣喜之意,反而惶恐無比。

他從來不覺得,幼年時將張凡一步步拖回家中,照顧半載是什么大恩德,反而對張凡將其引入仙途,尋那長生大道視為再造,一生恭謹再加上穩重心思,倒還真沒出過如此大錯。

“起來吧,這非你之過。”

張凡溫和的聲音入耳,龍云知曉師傅沒有責怪,頓時長出了一口氣,恭敬起身。

在他的一旁,手足無措的正是那一樣突破成功,站穩在金丹境界的徐成。

“恩師……”

見得張凡望來,徐成頓時連手腳怎么放都不知道了,漲紅了臉,囁嚅出聲。、

他的眼中,有期待,有惶恐……既是長年的愿望所在,又自慚形穢,自覺配不上張凡親傳弟子的名聲。

張凡座下,有親傳弟子三人,乃是首徒龍兒,愛女悠悠,以及衣缽傳承的龍云

這三人,隨著龍云的突破,就都已是站上了元嬰境界,一門三元嬰,在整個九州人間,也少有那一脈能在一代人弟子中,有如許成就。

不過只要想想,是昔日的后起第一人,今昔的東皇座下,那也就說得過去了。

可他徐成,不過區區結丹,又有何資格,與龍云三人并列?

不過短短間隔,在徐成感覺卻如一輩子般漫長,就在他忍不住就要出言的時候,張凡的聲音傳入耳中:

“徐成,今日起,你便是為師座下第四弟子,當向諸位師兄師姐看整齊,早日踏上元嬰境界,甚至成就元神,證得長生,方才不負為師之望。”

張凡說道這里,也不理會徐成那狂喜到極點的木然,回首對龍云、龍兒、悠悠說道:“為師這句話,也是對你們所說……”

“為師,等著看你們證得長生,方才不負,大道機緣”

聞聽此言,龍云等人連忙大禮參拜,躬身應下,哪怕是作為張凡親女的悠悠,在這個時候也收斂起妖女作風,誠心正意地應諾。

張凡見狀點了點頭,旋即正對百萬群仙,道:“爾等亦是如此”

“你們當中,他日亦會有元神大成者,我輩長生中人,張某對此,深信不疑”

他的聲音,在東皇宮中轟然回響,也在那百萬群仙的心中,激起滔天巨。

“弟子,定不負老師所望,成就元神

,證得長生”

百萬群仙,躬身應諾,那種聲勢,足以掀翻大地,傾覆汪洋,正面承受那無盡感激、崇敬、推崇的……

惟有,張凡一人爾

“呼”

置身其間,張凡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整個人不覺間漂浮而起,周身上下,玄黃色的云氣匯聚,將他步步托高。

這一幕,不是他有意如此,而是不由自主,感天地之變,悟大道機緣而成,有不測玄妙在其中。

那猶自沉浸在崇敬與激動之情中的百萬群仙還不覺得什么,老兔子、尸棄道人、清風道君、叔通道君……以及那足有數十,一直旁聽大道至此時的化神道君,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

“嘶”

老兔子手中的胡蘿卜不覺間滑落了下去,他卻恍如不覺,只是喃喃自語出聲:“果然如此,竟然真的是這樣。”

與他發出類似感慨的,尚有天上數十化神道君,雖然不曾如老兔子一般直接道出,可那劇烈顫動著的漫天云氣,足見他們心中激蕩。

“怪不得,怪不得了……”

清風道君,叔通,齊齊自語,所說的話也是驚人的相似。

他們一邊恍然大悟,一邊將目光從天上數十化神道君氣息凝就的云華中收回,臉上現出了一抹了然之色。

他們本就好奇,為何那數十化神道君,竟然真的愿意等張凡講道十載,而不曾提前動手。

難道真是為了張凡口傳大道?

豈是真的自重身份?

其原因,叔通與酒清風終于明白了過來。

且不提諸位化神道君了然,百萬群仙懵懂,張凡在玄黃云氣的承托下,高高地站在神通樹最高處往上數丈的地方,居高臨下望去。

或許是太過遙遠,或許是日光耀目,不知為何,與張凡的目光正對,百萬群仙皆有雙目中皆有一種刺痛感,仿佛未修道前,以凡人之身,直視正午大日。

張凡的聲音,帶著一種空洞與蒼茫,仿佛代天立言,回響宇內:

“吾今日,借此機會,立七徒,傳大道基,承元神長生大道。”

此言一出,張凡便覺得仿佛一層目不可見,神不可查的薄膜觸及,只要稍稍用力突破,其后就是另外一層不曾到達過的境界。

除卻他自己,沒有人能發現,那些無端浮現,環繞周身的玄黃氣息,一直在不住地往他的體內滲透進去。

每每滲入一分,其境界就提升一點,漸漸地離那層薄膜后的不可測境界,越來越近。

尤其是在口吐七徒之說,傳大道基之諾時,玄黃氣息滲透的速度,陡然百倍。

在張凡面臨一生中絕大機緣的同時,百萬群仙,盡皆嘩然。

“立七徒?老師僅僅有四位真傳,那豈不是說還有三個名額?”

“大道基?那是什么?難道得之可直面大道,證得長生?”

無數的猜測,各種的念想,在百萬群仙中飛快地流傳著,幾如沸水入滾油,軒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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