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龍心!”
這件新近得名的法寶,瞬間沒入到了張凡的眉心之中,初始之時,還有朵心狀火焰在眉宇間燃燒,旋即隱沒不見。
太古炎龍的氣息加上純正濃郁的龍元,又能顯化出幾分本體的威能呢?張凡的心中不由得滿是期待之意。
再不耽擱,手掌一翻,一個青銅圓球出現在了掌中。
——混元球!
炎龍心此時收納的可是太古炎龍的氣息,不是先前的墨靈可比擬的,張凡可不敢依舊在這小小的靜室之中試驗,一個不小心,整座半閑堂都要化作灰燼。
還有什么,比混元球夢境空間更合適的呢?
臉上微微一笑,手上九彩光華騰起,緩緩閉上眼睛,整個人驀然沉靜來下來,仿佛陷入了無限深的睡眠當中。
……大海無量,萬里海濤,旭曰東升,波光粼粼。
在無邊無際的海面上,一座不大不小,仿佛陸地上一座普通小山般大小的島嶼浮出水面。
與此同時,一個玄衣身影出現在島嶼的上方,額頭上紅光一閃,一點晶瑩閃現。
“太古炎龍,現!”
張凡一指點出,大聲喝道。
霎時間,一聲龍吟,亂石穿空,卷起海浪無數,層層疊高,仿佛冬曰飄雪,狂風乍起,一片迷蒙。
伴著這滔天的聲勢,驚心動魄的龍吟,云氣聚散,靈力泄洪而出,一個龐大的虛影蜿蜒綿長,探爪搖曳,在高空中浮現。
鹿角而崢嶸,獅鬃顯張揚,魚鱗現神光、鷹爪露威嚴,蛇尾帶……數百丈長短的身軀之上,遍布熾熱的火焰,時不時騰起,燃爆聲聲,每一動作,似帶無窮的巨力,激起空氣之中,層層波紋。
甫一現身,云遮霧罩,見首不見尾,無窮威勢散發,更有一雙神目,睥睨四方!
——龍,太古炎龍!
“嗬!”
毫不顧惜地傾力而出,腹中金丹,瘋狂轉動,全身靈力奔涌而出,上空之中的太古炎龍舒展身軀,龍吟震天。
“轟隆隆”
不是奔雷,更勝奔雷,是無數空氣燃燒爆裂之聲,云霧之中,一只火焰巨爪探出,遙遙壓下,漫天火焰,滅世狂舞,驀然轟到了身下的島嶼之上。
霎時間,巨浪滔天,仿佛整片海域的海水都被瞬間的巨力轟出,彌散開來,遮蔽一切。
待得云消霧散,海面上一片空濛,平坦如鏡。
——島嶼,陸沉!
……良久良久,張凡緩緩睜開眼睛,手中混元球光華收斂,重新恢復成了普普通通,不見靈氣波動的尋常模樣。
一聲嘆息,滿足之中,帶著遺憾!
太古炎龍的威能,在混元球中一番衍化,變化出無窮的神通,從暴力猛烈一擊,到能大能小,變化多端,讓張凡嘆為觀止,真正明白了,太古天龍一族,為何能在蠻荒之際稱霸一時,強如妖神、人仙,皆不可爭鋒。
“強大,實在強大!”
張凡心滿意足之余,一股遺憾之意,還是不可抑制地浮現了出來。
這個時候,若說他的心中沒有懊悔是不可能的事情。
“還是下手太快啊!”
若是沒有將無牙老怪滅殺,若是擒下來好生逼問,或許還能得到一些萬象天龍璧的線索。
以無牙老怪的本事,怎么可能得到這件寶物的?難道真是靠他的“小寶貝”從某個洞里面拖出來的嗎?
現在卻是不得而知了。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當時誰會想到無牙老怪手中會有這樣的寶物,在見得吞天鼠虛像之時,便是苦道人這樣見多識廣之人也沒有聯想到萬象天龍璧之上,更何況張凡了。
“罷了!”
張凡嘆息一聲,轉而望向一直扔在那里沒有理會的老鼠狀乾坤袋。
手上一招,乾坤袋倏忽而至,卻不曾接到手中,而是袖子一展,猛然籠罩,旋即一聲輕微的爆鳴聲在袖子中響起。
微微抖動了一下,一堆臭氣熏天的雜物從袖口中飛出,堆積到了地面上。
張凡眉頭一皺,鼻子一陣陣抽動,滿臉皆是難以忍耐的表情。
這無牙老怪,還真是極品了啊!
隨即衣袖一抹,漫天的火焰無端浮現,在所有的雜物上滾滾而過,除卻靈石等稍稍有點用處之物,其他的東西在這熾熱的火焰之下,飛快地化作了灰燼。
這些東西都沒有什么價值,稍稍能讓張凡注意的,也只有手上的一件物品了。
那是一塊巴掌大小,銀光閃閃的令牌,上面遍布密密麻麻的圖案,乍看之下復雜混亂,似兒童涂鴉,仔細一看,卻是一只只上古妖獸,縱橫來去的刻畫。
在令牌的正中心處,一個扭扭曲曲的字跡占了大半的空間,相對的背面,卻是一只靈動的老鼠覓食的景象,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嗯?”
“這難道是‘鼠’字?”
各種上古、太古文字,張凡認識得不少,卻是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扭曲如蝌蚪一般的文字,不由得奇道。
“不錯,就是‘鼠’字!”
“這是太古妖文!”
苦道人滿是鄭重的聲音響起,顯然對這所謂的太古妖文很是重視。
“這無牙死鬼,看來跟化形大妖有些聯系,否則不會帶有這樣的令牌。”
“嗯!”
張凡點了點頭,當是如此。
而且從令牌上來看,還不止這么簡單,這個明顯是身份驗證一類的東西,怕是隸屬這個組織的還不乏人啊!
隨便殺了一個攔路搶劫的,竟然能得到一件罕見的寶物,又跟化形大妖扯上了關系,某種程度上還算是結下了仇怨,這人生的際遇,還真是不好說。
暗自將此事記到了心中,隨即將令牌收起,不再關注了。
無論是否與化形大妖有關,反正人已經殺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想太多也是無益。
諸事已畢,沉下心來,開始慣例的修煉,多少年來,只要得閑,無一曰懈怠,便是連睡覺是一種什么感覺,也已經多年沒有體驗過了。
無數歲月,皆是在修煉中度過。
張凡能有如今的成就,一部分是氣運絕佳,另一部分,也是他苦練不輟,否則以他的資質,若是沉淪,還不知道現在在什么地方苦苦掙扎呢!
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東方天際,漸漸翻起了魚肚白。
恰在此時,張凡忽然神色一動,仿佛察覺到了什么,驀然睜開眼睛,望向了一個方向。
此時在靜室之中,無論往哪里看,自然都是墻壁了。
他的目光,卻似可透過墻壁,直達無限虛空一般,眉頭先是皺起,繼而放松了下來。
……半閑堂外,在初升的太陽照耀下,一黑白相間的遁光飛來,其后一道碧綠色的光華緊隨其后,不緊不慢,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他們并沒有掩飾身形,尤其是前方黑白遁光,經行處破空聲聲,仿佛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的威風一般,自然是黑白二鼠了。
張凡方才的舉動,正是感應到了他們的動靜。
不僅僅是黑白二鼠,便是身后的那道碧綠光華,也沒有逃過他神識的感應。
初始之時,還以為是黑白二鼠被人追殺了過來,他才會那皺起了眉頭,不過隨即就發現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黑白二鼠,誰知道他們有什么慘痛的經歷,膽子比起真正的老鼠還小,若是被人追殺,哪里還可能那么優哉游哉。
他們兩人遁光速度,可說是唯一值得驕傲的地方了,此時卻是連三成速度都不到,反而更像是在耀武揚威。
“看來,是有客人到了!”
張凡微微一笑,豁然立起。
同一時間,一前一后,三道遁光,瞬間沒入到了半閑堂之中。
……半閑堂的大堂上,黑白二鼠一經現出身形,就大聲嚷嚷了起來。
“老頭,瘦猴,快出來!”
其實不用他說,掌柜老頭和瘦猴就已經迎上了前來,其后還跟著瘦猴的兒子小猴。
“兩位前輩,你們回來了,累了吧,來,坐下喝茶!”
“這位是?”
掌柜老頭連忙招呼人上茶,隨后望向了跟著黑白二鼠前來之人。
那是一個老年修士,一身濃綠色的法袍包裹,看不出胖瘦來,單看面容,卻是親善和藹,仿佛鄰家老頭一般。
黑白二鼠坐下剛喝了一口茶水,白鼠介紹道:“這是路上遇到的朋友,說是要來拜見老板。”
“哦?!”
掌柜老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仿佛回應他的目光,綠袍老者溫和地一笑,絲毫沒有盛氣凌人的樣子,確切地說,是將姿態放得很低,依黑白二鼠欺軟怕硬的作風,能讓他們如此重視的,徑直帶上門來的,至少也是一個結丹期的強者。
這樣一個結丹宗師,對煉氣期的掌柜老頭能一副笑臉,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掌柜老頭是個明白人,當即就知道對方沒有惡意。
即便是對方有惡意又如何?張凡的存在,讓老頭子底氣十足,不再多想,手上一揮,便讓小猴上樓稟報去了,他則留下來招待客人。
小猴還沒來得及走上樓梯呢,便聽聞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不知道道友高姓大名,所為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