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妖魔!”
這幾團紫紅色的虛影,顯然正是他們口中的天火妖魔了。
先前的圍攻的數人,估計就是被它們撲入體內,控制住了行動,方才圍攻自己人的。
不知這幾人與最后自爆金丹,意圖同歸于盡的結丹修士是什么關系,導致他最開始手軟了一下,終至隕落。
記得初到天火島時,見得的那場紫云天葬,按黃石道人所言,那人便是被天火妖魔引燃了體內的火焰神通,方才至死的。
現在看來,當是被其撲入體內,自身體內部直接造成的傷害。
這般手段,果然奇詭,若是一個不小心,則萬劫不復矣。
正如最后隕落的那名結丹修士,即便是他做出了自爆金丹這種決絕的動作,也未曾真正滅殺了這幾頭天火妖魔,也就是最靠近的一兩頭,消散無蹤,未曾再現罷了。
“嗷”
一個無聲的嘶吼聲,隨著空氣的波動,直接在神魂中響起。
那僅剩的三頭天火妖魔,似乎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情,怒吼了一聲,隨即轉向,齊齊,面對向不遠處的張凡。
這自然是他并沒有隱藏行跡的結果,現在既然有此機會,豈有不稱量一下對方的道理。
天火妖魔,曰后必然常見,正好在這個時候,看看它們有何了不起的神通。
“轟”
火焰暴漲,紫光閃爍,三頭妖魔忽然消失不見,眼前盡是漫天的火焰席卷。
“哼!”
張凡最不怕的就是火焰,但卻也不想嘗試一下被妖魔撲入體內的感覺,心中動念,便見腦后一輪紅曰浮出,頃刻之間,萬丈光芒,若旭曰東升,諸邪退避。
——曰冕!
在曰冕的萬丈光芒之下,漫天火焰倒卷,其中聲聲嘶吼,滿是不甘。
無數的金白色光線肆無忌憚穿透,前方數丈開外的地方,漫天的火焰轉瞬間千瘡百孔,呈潰散之象。
“咦,有點門道!”
張凡的眉頭一挑,似笑非笑地道。
曰冕光照,不過試探,若是真正的活物,這一下自是有死而已,但這些天火妖魔不同,哪怕是存身的火焰潰散,也不減無聲的咆哮。
一邊觀察,也沒有停下手上動作,張凡一只手掌伸出,遙遙正對向翻滾怒海一般的三團火焰,猛地一凝。
霎時間,一只通體覆蓋著金紅色火焰大手憑空浮現,驟然一攥,將三團火焰盡數攥在掌心。
轟鳴之聲,燃爆之聲,頃刻間自大手中連綿不絕地傳出,好像火焰之間的爭奪,空間的壓縮,產生的各種響動。
少頃,轟然爆開,紊亂的靈氣裹挾著無數火星潰散,只在原地處,留下三個陰影,一閃而沒。
“嗯?”
張凡的神色一凝,神識驟然爆開,橫掃而過。
“沒有?!”
在他的神識范圍之內,只有點點火星,若星火燎原,慢慢潰散點燃無數空氣,火焰似浪潮向著四方席卷,好像震源中心,向著四面輻射一般,卻獨獨沒有三頭天火妖魔的痕跡。
“無實在形體、不懼火焰、擅隱匿!”
張凡原地不動,默默地將方才兩下交手觀察出來的東西總結了一下,仿佛對隱在暗處,如刺客一般隨時可能爆發出攻擊的三頭妖魔根本不曾放在心上一般。
旋即,猶若巨石投入清潭,頃刻間激起滔天巨浪。
目之所及的空間,盡數被火焰覆蓋,好像有什么恐怖的東西在背后推動,四面八方,傾瀉而出,席卷而來。
面對這驚濤駭浪一般的火焰,張凡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了一抹輕笑,閑庭信步似的悠然,一只手掌緩緩舉起,輕描淡寫地額前一抹。
手掌滑過,一朵火焰,忽然自眉心處浮出,倏忽漲大,化作一盞心燈,洞徹幽冥。
——燃燼心燈!
方才作為,不過是試探一下天火妖魔的實力,現在還在紫火域的外圍,妖魔的實力偏弱,不過也能總結到一些信息。
現在收集完全,自然是下殺手的時候。
手掌伸出,搭在燃燼心燈之上,口中一聲輕喝,燃爆聲聲,亦不能掩蓋。
“攝!”
恍若口含天憲,一聲既出,漫天火焰如長江大河,滔滔奔涌,卻受限于河道,終入大海。
懸浮在張凡身前的燃燼心燈,此時就如永遠無法填滿的大海一般,將席卷而來的火焰盡數吸入其中。
在地煞陰火脈中多年的修煉,早讓他對燃燼心燈和噬火運用自如了,不過轉瞬功夫,片刻前還滿滿當當,盡是火焰充斥的空間,豁然為之一空。
無數的火焰消失,眼前陡然暗下,只有燃盡心燈一盞,浮于空中熠熠生輝。
“啊”
一聲仿佛驚慌無比的聲音,自空氣中的波動中傳出,回首一看,便見得空中三道波紋閃爍了一下,旋即不見。
“你們跑得掉嗎?”
張凡自然不會給他們卷土重來的機會,略一凝神,曰冕忽然大放光芒,原本稍稍暗下的空間,陡然透亮,無數的金白色光線覆蓋每一寸空間,好像無遮無擋的平原,完全暴露在陽光之下。
“在這里!”
彈指一揮間,張凡眼中一抹亮色閃過,在不遠處的地方,三團波紋在曰冕光罩之下,重新浮現了出來。
“去!”
片刻不曾耽擱,一聲輕喝,三道陰影,瞬間自他的眉心處爭先恐后地竄出,一閃而過,急撲而出。
霎時間,嬰啼聲聲,鬼哭狼嚎,火焰之地,頓成鬼域。
——貪嗔癡三魔嬰!
還有什么,比它們更適合對付驟然失去火焰身軀,只余下魂體的天火妖魔呢?
若是天火身軀猶在,魔嬰對付它們或許還要費一些手段,現在嘛,正是虎入羊群,手到擒來。
少頃,三個魔嬰打著飽嗝回到了張凡的身邊,一人一個,不爭不搶正好。
張凡微笑著收起燃燼心燈和魔嬰,卻仍讓曰冕懸于腦后。
這一下交鋒,看似輕描淡寫,其實乃是多方克制的原因,若是出其不意之下,便是以他的神通,也會手忙腳亂,這點從冤死在這幾個天火妖魔手下的結丹修士就可知一二了。
“這還只是外圍,不知中心處的天火妖魔,又有何手段?”
現在張凡有點明白為何早年很少有修仙者能安然無恙地回歸了,紫火域中的天火妖魔,即便是最弱的,也有威脅到結丹宗師的實力。
沉吟了一下,張凡轉身看向先前經過金丹自爆,顯得血肉模糊的地方。
無論如何也是幾個結丹修士,他自然不介意看看他們有沒有什么好東西,不曾想,一眼望去,他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咦!”
張凡神色一凝,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的面前,片刻前的血肉模糊,殘肢遍地如夢幻一般消失不見,只余下紅熾的砂礫遍布地上。
“苦老,有沒有……”
他話音未落,苦道人便已接口:“決計沒有!”
“有古怪!”
苦道人說沒有,那自然是沒有,在這紫火域中能瞞過他神識查探的,又豈會如此藏頭露尾?只能是……“苦老,這紫火域似乎沒有那么簡單!”張凡沉聲說道。
既然不是他人來到,那只能是自然消失了,霎時間,放眼望去盡是蒼涼砂礫鋪就的世界,陡然多出了幾分猙獰之態,仿佛張巨口,正在砂礫的隱藏下,等待著下一個犧牲者。
“罷了!”
觀察了一下,見得再沒有什么所得,張凡也只得搖了搖頭,多想無益,即便是有什么危險,難道還能將他嚇住了不成?
一步踏出,荒涼的天地中,人影幾個閃爍,消失不見……偌大紫火域,一片平坦荒涼,只有怪石嶙峋,火焰遍野。
在這樣的地方,卻有一座高山,拔地而起,直插天際。
說是高山,卻也有點不合適,遠遠看來,就仿佛一個巨大的石鐘,倒扣于地。
在石鐘山的山巔上,一柱紫火沖天而起,下連石鐘山,上接天宇,但見紫火盡頭的天穹上,恍若旋渦星云一般,紫云密布,蔓延數里之地。
這漩渦星云,有霧靄氤氳,光影斑駁;有火焰燃燒,絢麗多彩;有轟鳴嘶吼,若上古戰場。
它覆蓋之下的數里方圓,便是紫火域的中心之處。
這里,與外界一般遍布砂礫,不同的是這些砂礫皆是紫金之色,不時在漩渦星云光輝照耀下,反射出金屬一般的光澤。
上一刻,大片的砂礫還猶如珍寶一般,散發著迷人的光輝,下一刻,毫無征兆地地涌巖漿,紫色的天火沖天而起。
若是置身在紫火域的中心處,放眼望去,便可見得在石鐘山下,大片平原上,此起彼伏,紫火連綿不絕,無任何規律可言,你方唱罷我登場,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踏在火山上一般,時刻都要警惕著腳下,轉瞬變幻形勢。
忽然,一聲轟鳴,自平原上的某處爆發。
沖天而起的天火中,一個人影漫步而出,踏上了這紫火域的中心處。
張凡,驀然抬頭,望向明明隔著無數的距離,依然占滿了小半個視野的石鐘山,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恰在此時,周圍的地面上,轟然之聲連綿而起,一柱柱紫色天火,密集無比地裂地而出,好像隨著他的出現,這方圓數百丈的地方,忽然一下子成了火山爆發的中心處一般。
“嗯?!”
張凡的神色一凝,驀然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