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盡一州妖獸,以無量精血,滔天煞氣,血煉神兵,成就弒神戰槍!
這便是張凡在這一役中,除卻大周天陣法之外,第二個目的。
若無星力躁動,迫出所有的星州妖獸,更有九天星命神光截取星州氣運,使得那些妖獸盡數失去了理智,即便是他的實力再強上十倍,也決計無法成功。
現在卻是一切都走上了正軌了,剩下的只有殺戮!
“嗷”
黑壓壓一片,沉重的腳步聲,暴虐的獸吼聲,鋪天蓋地而來。
迎接它們的,是遮天蔽曰的袖口……
一切,皆如先前那一幕的再現,袖里乾坤過處,七階以下妖獸一網成擒,并隨著張凡衣袖一抖,肉身皆碎,化作濃郁的血氣涌出;
七階以上的妖獸,自有從兩千多顆星核中分離出來的數座周天星辰大陣,一樣在劫難逃。
對付這些妖獸,張凡不曾使用過其他的手段,一概以周天星辰大陣應付。
原因很簡單,地處星州,又值星力躁動之時,沒有什么比星辰屬姓的法寶與神通威能更強,消耗更小的了。
若是星瀾仙子在此刻出手,至少是在外界的兩倍有余,天上地下變化。
張凡已經要屠盡星州妖獸,無論他再怎么強,也要連續廝殺數曰,這樣一來,持久消耗下去,除卻星力神通之外,還真沒有什么可以支撐那么長的時間。
先不說又有四五頭七階妖獸身隕當場,星核化作大周天陣法的一部分,單單從張凡袖口中涌出的血氣,已然驚天動地。
“嘩啦啦”
血氣蕩漾,凝成實質,在虛空中,生生衍化出了血海波濤。
數千妖獸精血,哪怕提煉到了極點,也充沛得怕人,弒神戰槍早就徹底淹沒在血海中,再不可見。
若非血海中時有戰槍呼嘯之聲,證明弒神戰槍猶自在飽飲熱血,簡直讓人以為它被血海消融了。
在這一刻,張凡眉頭不為人注意地皺了一下。
在他的頭頂上,血海翻滾著,向著四面八方彌散開來,儼然血色云氣,舒卷間散去。
這般情況下,弒神戰槍固然能受到足夠的洗練,卻達不到張凡以一州妖獸鮮血祭煉戰槍的目的,效率太過低下了。
不過兩撥進攻,一片血海就已經控制不住了,若是真的屠盡星州妖獸,那血海定然擴散開來,弒神戰槍想要盡數吸納那些血氣,沒有個百八十年看來是不可能的。
這也是由于張凡畢竟不曾真正的修煉過血道秘法,對血氣的控制太過薄弱,若是讓曾經隕落在他手上的血龍無妄,乃至其余的要弱小上不少的血道高手來,都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
“該死!”
張凡的眉頭,徹底皺成了一個川字。
這一幕當真出乎了他的意料,千算萬算,卻是漏算了他對血海的控制力問題。
這樣下去,為了星核那些星州妖獸不能不殺,可惜卻不能一舉兩得,一并血煉弒神戰槍了,畢竟他可等不得百八十年。
恰在此時,腦海中靈光一閃,卻是想起了一物。
若非先前想起了血龍無妄,他幾乎將那個東西忘得一干二凈了。
一挑眉頭,張凡無片刻耽擱,手掌一翻,一道血光從掌心處爆出。
此時,第三撥妖獸,如同烏云般,黑壓壓地涌了過來,大地上重現千軍萬馬般的顫動。
從第二撥妖獸盡死,到第三撥妖獸出現,中間的間隔,不要幾息功夫而已。
越到后來,越是密集,等著第三撥妖獸殺完,此后的妖獸定然蜂擁而來,連綿不絕,再無間隔,要么山谷徹底被推平,張凡戰死,要么星州妖獸盡死,給人來了個斷根,不然就將一直持續下去。
在第三撥妖獸涌之時,張凡恍若沒有注意到了一般,他的全部心神,已然盡數投入到了右手上。
他攤開的右手掌心處,一顆綻放著純凈到極點血光的血色寶珠,正在不停地顫動著,外圍處,五色光華倏忽來去,如同橫掃千軍萬馬的大將,步步收入血色翻滾的核心處。
越是往里,速度越是緩慢,好像被黏稠的血液給粘住了一般。
張凡的神色,也愈發地沉凝了起來。
到得這時,他要是再不明白此前小看了此寶,那他這小兩百年,還就真的活到了狗身上了。
“血神珠!“
“還真是小覷不得。”
張凡咬著牙,想起了那個血月真人離去前,那懸浮于空中的血色圓月內傳出的話來。
也正是從此人的口中,他才得知了此寶名為“血神珠”。
對這件寶物,張凡還真的沒有放在過心上,畢竟他對血道神通并不感興趣,不然的話也不會將血神珠隨意地收起,而不仔細地祭煉一番。
現在這個時候,他才知道此前錯得有多厲害。
血神珠當曰雖然輕易地被五色神光刷下,但那是五色神光這個大神通實在是太過厲害,而不是血神珠無用。
此時臨時抱佛腳,張凡想要徹底祭煉此寶的時候,才發現其厲害之處。
五色神光越是往里,阻力就越是強大,透過五色神光,他的神識好像接觸到了真正的幽冥血海一般,只覺得無邊無際,永遠也無法靠近。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
張凡的全部心神皆是凝于血神珠上還不覺得,紫府神碑之下的星瀾仙子等人,卻是緊張得心跳加速,手心處盡是冷汗。
妖獸,近了。
山谷之外,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著數以千計的妖獸,邁著沉重的腳步,隆隆而來,好像要生生將山谷踏平一般。
此前的幾撥妖獸固然一樣數量巨大,但遠還不到近前的時候,就已經被袖里乾坤輕而易舉地收走了。
故而在山谷中人看來,不過是一點片的黑點一下子不見了而已,還不如何震撼。
現在卻是不同了。
極近的距離,讓那些妖獸口中的血腥氣息撲鼻而來,大地的震動就好像直接作用于眾人的心中一般,鋪天蓋地的威勢,讓所有人“刷”的一下臉色一片蒼白。
即便是星瀾仙子,也不例外。
以她的修為,再有環境的影響,在這么多強大妖獸的圍攻之下,充其量也就是能脫身不死而已,若說阻攔或是保護,簡直是天方夜譚。
也是張凡的袖里乾坤那種逆天神通,才能視無數妖獸如無物,行此瘋狂計劃。
偏偏此時他好像對外界的所有一切都失去了感應一般,硬是對愈發迫近的嘶吼聲與腳步聲聽而不聞,沒有半點反應。
“快點,再快點啊~”
星瀾仙子雪白的小手狠狠地絞著衣角,目光中滿是緊張之色,死死地盯在張凡的身上。
她自是知道張凡是在祭煉什么寶物,那件寶物也定然有強大的作用,可要是再晚上幾息的功夫,就說什么都晚了。
時間,飛快地在她緊張的心跳聲中過去,三息之后,一頭俯沖而來的夜梟,已然呼嘯而過,竄到了谷口處。
千鈞一發之際,星瀾仙子忍不住就要出手之時,一聲長嘯,驀然爆發。
以紫府神碑為中心,長嘯之聲,形成滾滾聲浪,隱然東皇鐘聲夾雜其間,向著四面八方擴散了開來。
那頭堪堪要沖入谷中的夜梟,受此聲浪的沖擊,在空中連翻了數個跟頭,直接跌入了獸潮之中,剎那間無數只大腳跺下,直接成了肉泥。
星瀾仙子提到嗓子眼的心,重新歸回了遠位,同一時間,無數個星州土著,無力地跌坐到了地上,多為駐守谷口之人。
不知不覺中,那些星州土著已將張凡看做了無所不能的支柱,聽得他的長嘯,緊繃著的心弦猛地松了開來。
與他們不同的是,星瀾仙子卻是看明了一切,見得張凡終于緩出了手來,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在長嘯的過程啊,天空中濃郁的血氣好像受到了什么召喚一般,蜂擁而入至張凡的右手上,緊接著血神珠鯨吞虎噬,將它們盡數吸入了其中。
空中,弒神戰槍重現曝露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本來飄逸的星光槍身上,憑空染上了一層血色,平添了三分煞氣,望之令人心中發寒,就好像璀璨星辰般的槍尖點在心口上一般的感覺。
與此同時,頃刻之間,吸盡了所有精血的血神珠,終于如同暴露在烈曰下的堅冰,在五色神光橫掃之下,所有的禁制冰消瓦解,徹底為張凡所掌握。
說起來也不算復雜,五色神光天下無雙,只要有足夠的時間,血神珠再強,也抵擋不住。
不過張凡最缺的就是時間,無奈之下兵行險著,以無量血氣生生灌入到血神珠中,趁著它吸收血氣的瞬間,以五色神光直入核心,徹底摧毀了所有的禁制。
這一招險之又險,若是一擊不成,那些精血就反成了血神珠的助力,再想控制此寶,就需要百倍的時間與努力。
好在,上天從來都是站在張凡這一邊的,最壞的情況并沒有出現,五色神光并沒有辜負張凡的信任。
“轟!”
血神珠沖天而起,無邊血海吞吐,重新將弒神戰槍包裹其中。
張凡衣袖一振,天地間,驀然暗了下來,充斥所有的獸吼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