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行一世

第027章 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

二爺一共納了四房妾,其中一個在難產中死了。

前面提到的朵兒的娘,她是大奶奶的丫鬟,她有個姑姑,她的姑姑是二爺的通房大丫鬟,有了身孕后,二爺納她為妾。

二爺還有個妾,那是二爺在前幾年跟隨福康帝與惠武帝的部隊作戰有功,福康帝賞了二爺的一個女子。

這個妾歲數最小,如今也不過二十出頭,她在二爺這幾個妾里,長得最漂亮,她是二爺的第四個妾。

而這個王姨娘,當年是孫府買來的丫鬟,她是二爺第三個妾。

說起這個丫鬟,倒是有些故事。

她被買來的時候,已經十四歲了,據她所說,她家鄉鬧饑荒,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她的爺爺因為沒得吃,最后是餓死在討飯的路上的。

她大了,不適合再在外面飄蕩了,于是她爹就做主,把她送到孫府來,拿了二十兩銀子走了。

她的賣身契是死契,也就是說,她的家人終身不得贖她,她生是孫家的奴,死是孫家的鬼。

所以等到她十八歲那年,由老爺做主,讓二爺收了她,好為孫家傳宗接代。

王姨娘在二爺的這幾個妾中,是最老實的一個,跟誰都不爭,不像最小的這個,二爺一回來,老是想霸占二爺。

二太太最看不慣的就是她。

但是因為她來頭大,是福康帝賞二爺的。

老爺曾經悄悄告誡過二爺,別什么話都跟她說,她有可能是福康帝留在孫府的一枚棋子。

好在孫家對福康帝沒任何不忠,問心無愧,這一點,是老爺比較放心的。

花姐懷疑王姨娘,還是因為王姨娘的口音,與那天晚上的那個人很像。

花姐又一度懷疑,會不會有人模仿王姨娘的口音。這在府里不足為怪的,所以她不確定這個人就是王姨娘。

花姐考慮的這么周全,那是因為花姐她不是一般的丫鬟,三太太這么喜歡她,那是有一定理由的。

花姐的丫鬟生涯到這個時候,也要結束了。

因為到了年底,正大爺從南都回來,依照老爺的意思,想把花姐給了正大爺做妾。

大奶奶跟前就一個閨女,因為正大爺常年不在家。

老爺就想,花姐不錯,大家都說她好。

本來要是三爺不死的話,那么花姐成三爺的妾,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但是三爺在前兩年戰死了。

老爺就想,三爺不在,就讓花姐給了孫正做妾吧,總之花姐給誰,都是為孫家傳衍子孫。

再說,像花姐這樣的人才,也是很難得,到時候也能助大奶奶管理這個家。

老爺想法是好的,要是在以前,花姐一百二十個愿意。

孫正年輕,又高大健壯。

但是現在不同了,現在花姐得知馬丫的身份,花姐無論如何,她都不愿意做孫家的人。

所以在得知老爺有這個意向,讓三太太來探花姐的口風時,花姐當時腦子就嗡嗡的。

花姐覺得,她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小心了,她得為自己爭一次。

要知道,這關系到她的生命問題。

假如惠武帝要東山再起呢?假如福康帝找回馬丫,把她養在宮中呢?

不管怎么說,孫家用公主做丫鬟這事,那可是大不敬的。

即便孫家以不知者不為過為自己開脫,可是福康帝要想找孫家的麻煩,那還易如反掌?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再說這事要是鬧到朝廷上,讓大臣們知道了,那孫家很可能有滅頂之災。

故意不故意,誰能說得清?說清說不清,依照太祖那個脾氣,不把你孫家人碎尸萬段已經算是仁慈了。

想當初太祖為了惠武帝坐穩江山,殺了多少功臣啊?!你孫家敢用太祖的曾孫女做丫鬟,想想都害怕!

花姐是這么跟三太太解釋的,花姐這回算是豁出去了。

“太太,我跟了您也有十來年了,您把我培養出來,您就舍得我離您而去?為她人所用?!”

這話已經說到骨子里去。

三太太心里的想法,花姐是一肚子數。

雖然三爺不在了,三太太不想跟兩個太太斗,但是要是真的讓三太太把花姐拱手讓人,三太太能甘心嗎?

所以花姐這話,是往三太太心上捅的。

三太太再要跟花姐說什么都是一家人之類的話,沒這個必要,花姐是她的心腹,花姐能跟她說出這話,可想而知,花姐這回算是豁出去了。三太太明白這個道理的。

“花啊,我又何嘗不想把你留在身邊?可你知道,如今你最好的去處,就是正兒那里,老爺既然提出來,我怎么好拒絕?我這也是為你著想!”

“要想拒絕,自然是能想出理由的!”花姐就道:“想當初主子也都跟我玩笑,說要把我許給三爺的,如今三爺不在了,又把我許給正大少爺,太太,您想啊,這拒絕的理由難道不夠充分么?!”

“那你自己到底怎么想的?你又不能在我身邊一輩子,如今你也十九了,也該出去了,即便我留你在身邊三兩年的,你畢竟是要嫁人的!”

“太太,我就是嫁了人,到時候我還是要在您身邊,您也好歹給我個差事,我守著您踏實!”

“我又何嘗不是?!”

說到動情處,主仆二人還相看淚眼了!

“你不去,又沒有合適接替的,老爺那邊,我可怎么回啊?”

花姐就道:“要不,老太太跟前的鈴鐺,不是也大了么?”

“鈴鐺另有人選,是大太太跟前的明兒,這是老太太定的。”

“那••••••”花姐就愣了愣,然后看著三太太。

“說話呀,跟我還有什么藏著掖著的?”

花姐就看著三太太,然后道:“要不?小翠不是也可以考慮么?!”

“你是說••••••”三太太就看著花姐。

“小翠過去到正大少爺那里,不管怎么說,她還是太太您的人!”

“嗯!”三太太看了看花姐,把頭直點。

“只是,委屈了你!”三太太道。

“太太,我有什么好委屈的?三爺不在了,委屈的是您呢。就我這事,您就說三爺曾經許諾過我,您把這話說給老爺聽,我就不信,老爺他會堅持讓我給正大少爺做妾?!”

三太太噗呲一笑,就刮了花姐的鼻子道:“要是真的這么說出來,誰還敢要你?正兒她敢收三爺的人?不怕被人戳脊梁骨罵么?!”

花姐就笑了。

于是,三太太就過了老太太那邊,把花姐這邊的情況說了。

老爺老太太沉默不語。

老爺嘆了口氣,道:“要不說,我怎么叫你去探探她的口風呢,既然是這樣,那••••••”

老爺就看著老太太,老太太就道:“難得她能想到這些,給她找個好的,在咱府里小子里面挑,任她挑,嫁妝我們府里出,給她風風光光的,也算沒委屈了她,壽兒在天之靈,也得到安慰了!”

這事就這么定了。

但是當正大少爺得知把小翠給她做妾,他是一臉的不高興。他還是喜歡花姐,但二太太告訴他:“花姐是你三叔要的人,如今再給你,那咱孫家還要不要臉面了?嗯?再說了,你三叔在世的時候,有沒有碰過她還兩說。”

就這一句話,正大少爺只得任由二太太選了個好日子,把小翠給接過來,就在那天晚上圓了房。

為這事,小翠對花姐是百般感激,三太太告訴她,要不是花姐,怕這樣的好事這輩子都輪不到她。

從此,花姐在小翠的心里,算是占了一席之地,她對花姐的話,是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