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對于他們兩在一起,心情非常糟糕,可這個事又不能說出來。
蓮兒能表現出來的是,對馬丫的態度是越來越惡劣了!
蓮兒對馬丫常常發火,莫名其妙地發火。
馬丫也知道蓮兒為什么對自己發火,可馬丫能怎么辦呢?是周大清找自己的,不是自己去找周大清的。
馬丫就想,要不要點破蓮兒呢?告訴她,其實她將來是要進入皇家的,她是不能嫁給周大清的!
馬丫覺得自己很冤枉,所以馬丫就覺得蓮兒不應該沖自己發火。
馬丫作為一個丫鬟,是不配做妻的,周大清就是帶她走,她也就是個妾,不管周大清對她怎么好,她現在丫鬟的身份放在這里,周家不可能讓一個丫鬟做周家的兒媳婦的!
蓮兒對馬丫不好,其他丫鬟也心知肚明,這事誰也不敢多一句嘴!
蓮兒發火的時候,她們只能屏聲靜氣,害怕一不小心自己的言行,惹到蓮兒,蓮兒會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好在蓮兒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她只是小性子,她只是心眼小,她只是看不得周大清對馬丫好。
蓮兒對他們之間走動頻繁的不滿也只能表現在對馬丫發火上!
蓮兒作為一個姑娘家,她不能挑明說自己喜歡周大清,馬丫就不能奪她的心上人!
好在這事在馬丫看來,蓮兒沖自己發火,自己也是有責任的!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馬丫會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自己跟了周大清去,呆在一個廂房里,以后有了孩子,自己就守著這個孩子,教育培養他(她)長大,然后孩子再結婚生子。
其實這樣也好的,這樣比較平凡,這樣不累,不至于象在宮里,處處都要考慮到,稍不注意,就這也不行那也不能的,禮數多的很!
蓮兒除了對馬丫發火外,她倒也拿不出什么有效的辦法來阻止馬丫跟周大清在一起。
有時候馬丫跟周大清出去,馬丫怏怏不樂。
馬丫不說出原因,但是周大清是知道的,周大清手下的兩個婦人,那也不是吃干飯的,她們當然知道馬丫所遭受的委屈,她們就悄悄把這話告訴周大清,說蓮兒對馬丫又發火了,都是因為他!
婦人這么說,也是為周大清好,她是要時刻提醒周大清,要遠離蓮兒,不要到時候有什么節外生枝的事情發生!
所以周大清知道蓮兒為什么對馬丫發火,周大清就常常安慰馬丫:“別跟她一般見識,再過兩年,她還不過去么?!”
馬丫紅了臉,不說話。
馬丫現在心里也是沒了主心骨。
哥哥那邊傳來消息,哥哥新進又納了個妃子,還懷上了。
馬丫在心里有點瞧不起哥哥了,都這樣了還要什么老婆?還不把心思放在奪回皇位上?!
帶著妻兒起事,勝利了什么樣的老婆沒有?!失敗了還得讓這無辜的女子陪葬!
馬丫問馮清卉:“這事你辦的?”
馮清卉道:“太子看上的,我也沒有辦法!”
這就不消多說什么了,馬丫就覺得靠哥哥是靠不住了。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能有個周大清這樣在意自己的人在身邊,馬丫覺得也不錯。
與蓮兒的嫉妒不同的是,戎兒的處理方式更直接。
戎兒在十六歲這個年紀,更容易沖動,戎兒的表現那真是驚天動地,讓人傻眼。
戎兒的信條是,能談攏的就談,談不攏的就靠拳頭說話!
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好到能穿一條褲子的表兄弟兩,竟然于半夜在房間里干了一架,他們把門閂插上,還不讓任何下人進去拉架。
戎兒的大丫鬟向老爺老太太哭著匯報時,是這么說的:“昨晚,他們兩個說有事談,要我去廚房給他們準備幾個下酒的菜,我就跟廚房那邊說了。等到幾個菜來了,兩位小爺就讓我們去睡覺,我要留下來侍候他們都不要。后來,我躺在床上,就聽到屋里有響動,接著就聽到乒乒乓乓的聲音,誰能知道,他們兩個能打起來?我拍門,可他們根本不理我,他們現在還在打著呢!”
這一架干的,別說老太太太太們了,連老爺大爺二爺還有少爺們都看的是目瞪口呆!
戎兒右眼被青了,腫得老高,左邊的嘴角有血跡。
再看周大清,就不能看了,兩只眼睛腫起老高,跟個桃子似的,還被戎兒打松了一顆門牙,而且走路是一瘸一拐的。
兩個人衣衫不整,周大清的衣衫被撕成了兩片,算是搭在身上,戎兒的的紐扣不知去向,敞開懷,里面的襯衣被撕爛,露出胸口一大塊白肉。
當時兩個在屋里打的時候,丫鬟叫不開門,跑去求助老爺老太太。
老爺老太太披衣下床,忙地來到小哥兩院子使勁拍門,這小哥兩還在里面撕扯著不肯松手。
在這半夜三更丫鬟哭哭啼啼,老爺大怒的聲音,以及老太太呵斥的聲音把孫府上下都給驚動了,大家還以為府里進了賊,大爺還拿了一把劍跑到戎兒這里來。
不管外面怎么拍門里面就是不開。
最后還是二爺上前幾腳,把門給踹壞,眾人才得進去。
就見這哥倆還纏抱在地上,眼睛血紅,彼此都不肯松手。
老爺以及大爺二爺那個火啊,當時要不是孫正跟孫豹在,他們兄弟兩肯定要吃大虧。
孫正孫豹兩個都是戰將,對付這兩個撕扯在一起的孩子那是綽綽有余。
兩個人上去一人給了他們兩腳,分別把他們的手扭到背后,從地上拎了起來,拉到老爺老太太那邊的大廳里去。
大廳里是燈火通明,被驚醒的人都穿好衣服過來了。
馬丫于人群中看到戎兒跟周大清兩個跪在大廳中間,他們的樣子,驚得馬丫嘴巴張得溜圓,一時都不知道合攏去。
老爺老太太坐在上面,氣得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老太太手指著他們,你你你了半天,一時不知道說什么了。
“打,給我打,給我照死打!”老爺啪地一下,把桌子上的茶杯給摔得粉碎。
大爺氣得要親自上前打,孫正還算冷靜,他忙地搶在他大伯的前面,把孫戎摁在地上,脫下孫戎的鞋,拿著鞋底對著孫戎的屁股就咣咣五六下,一邊打一邊還說。
“你好大膽啊,老爺過幾日就是生日,你們就干架,難道讓親戚朋友來看你們的鬼樣子?丟人不?”
“打,清兒也不許饒過,都給我打,打出問題我擔著!”老太太坐在上面,身子前傾,手指著周大清道。
孫正聽了,又對著周大清的屁股狠狠地打了幾下。
周大清不像孫戎,他嘴甜,剛打了一下,他就喊起來,連忙求饒道:“哎呀,表哥,疼,疼,哎呀,哎呀,表哥我以后不敢了,喲喲喲,表哥我錯了!”
沒那么夸張,但是周大清這么一叫喚,孫正還真不好打下去,他就用孫戎的鞋點著周大清的頭問道:“你知道錯了?哪錯了?”
于是接下來,挨打變成了一場審問。
別說這哥倆雖然剛才在房間里還像個斗眼雞,可現在不一樣了。
冷靜下來的哥倆,知道不能把真正的原因給說出來,如果那樣的話,倒霉的不是他們,而是馬丫!
所以周大清首先就開口:“戎哥跟我喝酒,喝多了,他非要看我今天才捉的‘寶石頭’,我說等明兒個再看他都不干,結果,瓦罐掉地上了,我的“寶石頭”也死了,他是故意的!”
周大清說的時候,他用手指著戎兒說的。
戎兒先是一愣,接著他順著周大清的話說下去道:“我不是故意的,我都跟你說了我是不小心它才落地上的!”
“你就是故意的!”
“我沒有!”
“你撒謊,難道你連罐子也拿不住?你就是故意的!”
小哥兩在大廳上又吵了起來。孫豹見他們也太不像話,上前一人踢了腳,嘴上道:“再吵,我把你兩給吊在外面吊一夜!”
大廳里面的主子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這哥倆難道因為一只蛐蛐打架?
“為一只蛐蛐打架?誰信啦?”老太太首先發問道。
“我那只‘寶石頭’就是有人給我一百兩銀子,我也是不賣的!”周大清首先給出了理由。
“喲,還一百兩?你咋不說一萬兩呢?!”老太太撇嘴,斜視著周大清。
“娘,清兒要是真捉了好點的蛐蛐,市場上有人賣過這價,比這個價還高的也是有多!”大爺走南闖北,他知道市面上用有人用這個賭錢,所以好的蛐蛐,價格就說不上了。
“你那個在市場上,也就十兩銀子,想訛詐我,門都沒有,我明天去市面上買一個比你那還好的還你就是!”戎兒回道。
“就為這個,你兩個打的鼻青臉腫的?我就想問問,你們哥倆的友情呢?”孫正譏笑著問道。
“斷交,我不想跟你在一起玩!”孫戎道。
“斷交就斷交,誰稀罕你似的!”周大清回道。
太太們面面相覷,沒人相信這小哥兩的話。這話像他們說的么?!
但是,他們這樣做,也是為了掩蓋什么。
掩蓋什么呢?
大奶奶三太太心里跟明鏡似的。
但是這事不能挑破。
不能挑破并非因為馬丫,而是因為面子!
小哥兩要面子,孫府也要面子。
要是說這哥倆個因為一個丫鬟爭風吃醋打起來,那也太難聽了。
那么接下來,該怎么辦,這事擺在她們的面前。
這事怎么處理呢?
大爺發話了。
大爺讓小哥兩今晚不許睡覺,讓兩個到演武場上跪一夜,等到明早讓他們寫個檢查,帖在他們的屋里,供人觀賞!
大爺是這么跟老爺老太太解釋的,說過幾日是老爺的七十大壽,要來好多親友,再說了皇上還要讓太子到那一天,來給老爺賀壽!現在要緊的不是怎么處罰這哥倆,而是等到明日,趕緊找跌打損傷好的快的藥膏,把這哥倆的傷先治好才是正事!
事情就這么定下了。
周大清跟戎兒,被罰到演武場上跪著。
這哥倆在月亮下,跪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一句話也沒有,邊上還有老爺的人在看著呢,他們能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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