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行一世

第098章 再次被貶

李媽對付徐媽,先是找了她個小錯,讓她去值夜班,接著李媽又攛弄巴結自己的一個趙媽,攛弄她夜間跟徐媽偷著賭錢,結果徐媽被查夜的花姐抓個正著,被貶去哪里咱也不去說她。

也就是說,李媽在她管事的任上,沒費什么事就把徐媽被搞下去了。

當然,李媽是收了趙媽的禮的,沒過多久,李媽又在花姐那里幫趙媽說情,說她也就是那天晚上被徐媽帶壞的,她也查了,趙媽也就賭那一回錢。于是趙媽又被提上來讓她白天看門。

余下的李媽的種種行為咱也不去說它。

只說一件事。

有一天李媽驕橫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竟然欺負到大奶奶的頭上。

事情是這樣的,花姐處理了大奶奶下面的人,給她換了一批新人,其中有一個張媽,是新來的。

她剛上來,自然不知道這上面復雜的關系,做事就有些不老成,她因為大奶奶囑咐的一件事,當面頂撞了李媽,說是大奶奶讓她做的。

結果,李媽把嘴一撇,道:“你以為搬出大奶奶來就了不起啊?如今大奶奶正給咱太太提鞋呢!”

可以說這是李媽歷史上說過的最猖狂最沒水平的一句話,可巧這話又被經過此地的鈴鐺聽到了。

鈴鐺就好心過來勸解李媽,說您老消消氣,您老這也是氣糊涂了,大奶奶是何人?怎么能這么說她?!

鈴鐺剛想跟張媽說說,和個稀泥,說李媽喝多來了,你別往心里去。

這樣一來,李媽說錯話的這個事,也算是過去了,結果李媽這貨非但不買賬,還說了鈴鐺一頓。

鈴鐺只得舉手投降,自認錯了。

鈴鐺是落荒而逃。

前面說過,這鈴鐺可是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鬟,后來大了,由老太太做主,把她給了性格最溫和的明兒做妾。

這明兒是大爺跟前的姨太太所生,老太太之所以要把鈴鐺給明兒做妾,是因為鈴鐺她沒有心計。

鈴鐺是個吃貨,她跟了明兒,明兒性子好,跟各位哥哥關系處得那是相當不錯。所以鈴鐺過去了,別人也不會去算計她。

張媽就把李媽說大奶奶的那段話傳到花姐這里,本來這事經過花姐的醞釀,覺得這李媽說出這樣的話,也屬于正常,只要李媽說自己喝多了,信口胡言,去跟大奶奶磕頭認個錯,依照大奶奶現在的處境,應該不會跟李媽去計較。

這樣也能挽救李媽一回,這樣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花姐剛說了李媽幾句,讓她去給大奶奶認個錯,李媽興沖沖去找鈴鐺理論了,她對鈴鐺道:“姨娘,這做人也要給自己留個余地,哪有你這樣的?就這點小事,你去花姐那里告我的黑狀?”

鈴鐺目瞪口呆,第一她沒想到李媽敢跟她這么說話,另外,鈴鐺也沒去跟誰說這件事,鈴鐺她不想惹事,鈴鐺體胖心寬,她自己有吃有喝,沒必要去得罪人。

鈴鐺說:“我沒有啊,李媽您是不是誤會了?!”

“誤會?”

李媽接下來的話,讓三太太后悔不跌,心想怎么遇到這么個貨。

李媽接下來的話是囂張至極:“你敢說是誤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是穿一條褲子的,誤會?哼!”

說完李媽就走了。

鈴鐺看著李媽離去的背影,氣得直抹眼淚。

鈴鐺再次選擇忍。

可孫府這么多人,要為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鈴鐺跟前也有個小丫鬟,她比較機靈,見鈴鐺吃了虧,李媽前腳剛走,她后腳就跑去老太太那里,把李媽說鈴鐺的話過了一遍。

老太太氣得上躥下跳,梨花木拐棍把地板得的通通響:“反了反了,簡直反了!”

第一次看到老太太如此憤怒,跟老太太的人臉色大變。

得知消息的大太太二太太,都圍過來了,問老太太發生了什么事。

老太太也不答話,讓人把鈴鐺叫了來,把鈴鐺痛罵一頓:“你是死人啦?嗯?她要騎到你脖子拉屎撒尿你是不是也不言語?虧你跟我這么長時間,你丟我的人了!”

鈴鐺只是哭,鈴鐺委屈啊,不是因為老太太罵她,她就覺得李媽不應該這么冤枉她!

“拿人!”老太太一聲怒吼,早有人去通知了三太太,又有人把李媽給押來。

三太太花姐像是腳下生了個輪子,風風火火進了老太太的大廳,里面的氣氛冷的讓人不由得輕手輕腳,害怕一個動作惹怒老太太。

李媽進來后,見鈴鐺在那里哭,她先是心虛了,以為又是鈴鐺到老太太跟前告她的狀了。

那么接下來,也就簡單了,老太太只是問李媽一句話,那就是“你們都是穿一條褲子”中的“你們”指的是誰。

接著,張媽又把李媽那天說的話給老太太過了一遍,李媽的那句“大奶奶給三太太提鞋”的話,三太太聽了恨不得上前扇李媽兩個耳光。

大奶奶幸虧當時不在場,否則她應該是無地自容了。

三太太瞪著李媽,氣得身子直發抖,三太太的腸子都悔青了,自己當時怎么就豬油蒙了心,要起用她?此時三太太感覺自己在這樣的場合特別尷尬!

大奶奶是巴結自己,可也不至于讓李媽說的這么難聽吧?!

老太太坐在上面,只喘粗氣,后面丫鬟給老太太抹著胸,好讓老太太順順氣。

過了一會,老太太心里緩和了,才緩緩道:“三太太,你們自己商量一下,你們就看著辦吧!”

沉默,三太太站在那里,心里快速地想著這事該怎么辦。

“花姐,你去,把蓮兒叫過來!”三太太站在那里,壓抑著心里的怒火。

花姐聽了三太太的話,正中下懷,便去把蓮兒給叫過來。

這個事,老太太雖然這么說,三太太心里有數啊,她不能私下里去處理李媽,必須把李媽當著大家伙的面給處理了,這樣才能讓人心服口服。

三太太知道,李媽這事已經不止觸碰孫府的底線這么簡單了,她簡直囂張至極。這事處理不好,恐怕自己管理這個家的事,就得讓出來了。

等到蓮兒被叫了來,蓮兒見氣氛不對勁,老太太黑著臉,大家都不說話,丫鬟媳婦連大氣都不敢出。

蓮兒很聰明,她先是走過去,像小時候一樣,爬到老太太的椅子邊上坐著,手挽了老太太的手臂,看著下面跪著的李媽。

“吶,你們跟蓮兒說說,這李媽都說過哪些話!”

老太太見三太太把蓮兒叫過來,她知道三太太這么做,不是為了蓮兒給李媽說情,而是要在陳述李媽所作所為時,讓蓮兒對李媽徹底死心。

所以當有人跟蓮兒復述了一遍李媽所說過的話,蓮兒的臉都綠了。

“李媽,你有沒有說過這樣的話?”蓮兒冷冷問道。

“說過!”李媽抬起頭,眼里滿是乞憐,心里還存有一絲妄想,“我那天喝多了!”

“那天喝多了,那今天也喝多了?”蓮兒依舊冷冷道。

“今個,沒,沒喝!”李媽有些結巴了。

“沒喝?這沒喝酒您老也敢跟鈴鐺姐姐這么說話?”蓮兒氣得臉通紅,她見李媽低下頭,不說話了,便又道:“李媽,別說您了,便是我,便是我娘,跟鈴鐺姐姐說話,那還得注意場合與分寸呢!別看鈴鐺姐姐現在是我明哥的人,可她還曾是老太太的人了,您就敢這么跟她說話?誰給你的膽子?”

汗從李媽的臉上下來,此時她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老太太的人,她是得罪不起的,別說她了,即便大爺要處置鈴鐺,那還得跟老太太說一聲呢!

她忙磕頭如搗蒜,磕得是咚咚有聲,嘴里道:“姨娘,我錯了,我不該那么說您。老太太,我錯了,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奴才這一回吧!”

此時的老太太,心情才順暢些,蓮兒剛才的問話,那是句句都在點上。這就說明,蓮兒沒有絲毫包庇李媽的意思。

老太太之所以在乎蓮兒的看法,要知道,蓮兒現在雖然沒有進皇太孫府,可她一旦進去了,以后自己再要見她,還得給蓮兒磕頭,這是禮,可不敢馬虎!

所以老太太掃視了一圈之后,對蓮兒道:“蓮兒,李媽是你的人,你就看著辦吧!”

蓮兒聽了老太太的話,便拿眼睛看向馬丫,她對馬丫道:“馬丫,你說此事該怎么處理?”

“我?小姐,您這不是難為我嗎”

“你少來!”老太太就瞪著馬丫,道:“你糊弄誰呢?三太太有什么事,都找你商量,那個時候你咋不說難為?這會子你想往回縮?怕得罪人?”

馬丫眼睛遛了一圈,見一個個都看著她,而且三太太還瞪她,她忙地縮了脖子,弱弱地說了一句:“老太太,這可是您讓我說的,如果我說錯了,您可別怪我,您要是怪我,我可吃不了兜著走!”

馬丫說出這樣的話,讓人想笑又不敢笑,但是很多人還是豎起耳朵,倒是要聽聽馬丫的高見。

老太太知道馬丫不是一般的水平,既然蓮兒讓馬丫說處理意見,這李媽是非走不可了。

眾目睽睽之下,馬丫她也不敢包庇李媽!

馬丫就看了看鈴鐺,又看了看李媽,便對李媽道:“李媽,您得罪誰不好?非得得罪兩個主子啊?您以為您是小姐的人,小姐就會袒護您?!”

馬丫的開頭這句話,就讓李媽的心涼了半截。

馬丫能把話說到這個程度,李媽就知道,接下來,就是蓮兒想為自己說情,恐怕都不能了。

馬丫接著走到還抹眼淚的鈴鐺面前,給鈴鐺跪下就磕頭,嘴里道:“李媽得罪了姨娘,我代小姐給姨娘陪不是了,姨娘,您受委屈了!”

馬丫下跪磕頭,她又說是代蓮兒給鈴鐺陪不是,蓮兒就要成為皇太孫的人了,她哪里受得起?即便是蓮兒作為一個小姐,她也受不起蓮兒的下跪啊,所以慌得鈴鐺忙地上前攙扶起馬丫,嘴里道:“馬丫,您真該死,你這是給我加罪啊。趕緊起來,我哪里受得起?!”

馬丫站起來,卻一本正經道:“姨娘,您也別難過,您受了這么大委屈,我除了代小姐給您陪不是,小姐自然要對您表表意思的。”

眾人聽了馬丫這句話,都莫名其妙,蓮兒要表什么意思,馬丫要說什么呀?

接下來,就聽馬丫連著道。

“趕明兒個,若是我們小姐見了小王爺,定會跟小王爺要兩個宮里的醬豬蹄,聽戎爺說那味道不錯,保管姨娘您滿意!”

“你這小蹄子”老太太手指著馬丫,想罵她兩句,可罵不出來,直接笑倒。

眾人見老太太樂,也笑得不行。

便是連大太太,都忍不住笑出眼淚來,二太太還差點笑噴了茶,忙用手帕捂住,在咳嗽。

鈴鐺便紅了臉,呸了馬丫一下,她哭笑不得,口中道:“馬丫,你個死蹄子,就拿我取笑吧!”

馬丫卻不笑,她看了上面的蓮兒一眼,蓮兒便道:“馬丫,開什么玩笑?”

眾人見蓮兒一本正經,都以為蓮兒是要說,馬丫在這樣的正經場所,不應該這么搞笑。可沒想到的是,蓮兒卻接著馬丫的話道:“就兩只醬豬蹄?我跟他好意思說出口?起碼要”

下面的話不用聽,都能讓人噴飯,要知道蓮兒還沒嫁過去,就這么沒臉沒皮地說出這樣的話來。眾人就想,這主仆二人,哪里是來處理事情,簡直就是攪混水來了。

然而等眾人笑完,蓮兒卻正了臉道:“馬丫,說正事兒!”

于是眾人這才正了臉色,想聽聽三太太的這個智囊,到底要怎么處理李媽,她會不會偏袒李媽。

馬丫便走回去,對跪著的李媽道:“李媽,您啊,對我們小姐是有恩呢,小姐再過一月,就要大婚了,您也不要急著走,等吃了小姐的喜酒再去不遲。現在這樣啊,您依舊還是回田莊去,暫時在那邊做事,等到小姐大婚過后,管家他老人家也要告老回登州老家了,您跟您家大叔一起,剛好也隨同管家他老人家一同前往,這樣一路上也好彼此有個照應。以后,您就在登州的田莊上好好做事,這個是您最熟悉的,您可是老把式了,那邊也需要自己人不是?!”

馬丫說完,又轉向老太太道:“老太太,這樣安排,不知老太太可否滿意?”

馬丫的話是再明白不過了,這就是要把李媽打發的遠遠的,打發到登州的田莊上去,這樣她以后即不能見到蓮兒給蓮兒惹禍,又能讓大奶奶以及府里的眾人心服口服。

而且,馬丫還說的這么入情入理,讓她吃了小姐的喜酒再走,馬丫還說那邊田莊需要自己人,聽上去好像要派給李媽一個重要的事情去做,這是給足了李媽的面子的。

這樣一來,讓李媽即為自己的錯誤承擔后果,又不能在背后說馬丫以及孫府主子的壞話!

這樣的處理,確實是皆大歡喜。

老太太看著馬丫,她定定地看著馬丫,微微點了點頭,對馬丫佩服之至,心里想,難怪三太太處理府里的事情,是這般得心應手呢,除了花姐,原來這馬丫的本事,確是非同一般!

有關于李媽事件的處理,算是皆大歡喜。

李媽當天就拿了包裹,跟丈夫灰溜溜回田莊去,當丈夫抱怨李媽的時候,李媽還不忘了說:“你懂什么?這要不是馬丫看在我昔日給她送蛐蛐的份上,會這么處理?!老天爺,真是萬幸萬幸,讓我遇著馬丫,這要是花姐處理,說不準讓咱兩去掏大糞呢!瞧,馬丫還不忘了賞我一口小姐的喜酒喝,咱就偷著樂吧!”

李媽的丈夫一時語塞,他說不過自己的老婆,她犯下這么大錯誤,挨了處理,都能說成像是撿了個大便宜似的!

李媽被打發到登州去,以后,她真的很難再與蓮兒見面了。

蓮兒對李媽的所作所為,也算是灰心了。

再有馬丫給蓮兒說出這其中的厲害,讓蓮兒對李媽從心理上徹底忘卻了這個人。

再有就是馬丫在老太太的大廳里說給鈴鐺送兩個醬豬蹄的事,并沒有食言。

第三天,皇太孫府真的給孫府送來了一大包大閘蟹,還有一大包醬鴨,外加兩只醬豬蹄。

送來的人又特別說明,說這兩個醬豬蹄是送給鈴鐺的。

鈴鐺紅了臉收下兩只醬豬蹄,沒敢獨享,而是把兩只送給老太太,讓老太太先享用。

老太太便留下一只,又給鈴鐺帶去;兩只大閘蟹,一只醬鴨。

過了幾天,三太太又讓人給鈴鐺送了基兒送來的兩樣糕點。

于是,鈴鐺再見馬丫,紅光滿面地給馬丫道了個萬福,這也算是做姨娘的鈴鐺,給做丫鬟的馬丫一個意外的大禮了,這大禮還不太符合規矩!但是鈴鐺她就這么做了,可想而子,鈴鐺才是真正的吃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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