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行一世

第137章 給個說法

馬丫被抓,花姐被抓,這事傳到了遠在千里之外的馬丫的哥哥那里,他一再要求,馮清卉劫獄救人,但是都遭到馬丫的反對!

馬丫從獄中傳話出來,她活的很好,她有辦法讓自己成為福康帝手里的燙手山芋!

福康帝下令把花姐抓起來,馬丫也被移交到緝事隊的天牢。

緝事隊,也就是福康帝自己的偵探隊伍。

在福康帝看來,這事好像一般官員處理不了。

因為這個馬丫,牽涉到孫戎周大清。也就是孫家與周家。

況且,基兒手中的人,誰敢審?!

據下面調查,太子妃所言不假,句句屬實。

太子妃把重點放在了馬丫跟基兒斗蛐蛐這上面,而這在福康帝這里這根本不叫事。

據他了解,馬丫原來也就是孫府的一個小丫鬟,馬丫什么也不是,要不是她的主子戎兒袒護,她在孫府是被人欺負的!

馬丫的崛起也就是基兒去孫府,基兒喜歡斗蛐蛐,這個馬丫向基兒獻過幾回好點的蛐蛐,于是馬丫頓時得到孫府的重視。

這個是黑衣隊查實后如實匯報上來的事情。

福康帝覺得這很正常,哪個小丫鬟,不想撿大主巴結?!

馬丫她讀過書,她懂得為自己謀福利,馬丫知道把基兒哄好了,她就可以得到別的丫鬟所得不到的好處!

事實證明馬丫是正確的,馬丫比別的丫鬟勝就勝在她讀過書上。

讀過書的人,跟沒讀過書的人,那說話就不一樣,她有水平么,別人說的梗她都能接著么。

就像黑衣隊的人有一回回福康帝的話,說馬丫有一次拍賣自己的蛐蛐,最后被基兒以八兩銀子拿下。

但是馬丫拍賣這個蛐蛐之前,蛐蛐已經連戰了四回,回回取勝。后來周大清從市場上花了二十兩銀子買來一個個頭大的蛐蛐,基兒一看,對著從馬丫手里拍賣來的蛐蛐開口就道:尚能飯否?

馬丫立馬接道:小女子窮酸,但愿以十兩銀子請回廉頗!

這話要是別人聽了去,他們不懂啊,但是在基兒幾個聽來,就不一樣了。

馬丫剛說完,其他四人也就是基兒戎兒周大清蓮兒都哄笑,他們懂這個典故啊。

馬丫說這話,就是說你基兒懷疑她的蛐蛐能力,現在馬丫要多貼二兩銀子,把自己的蛐蛐給贖回來。

基兒一邊笑一邊用雙手捂住那只蛐蛐罐,不讓馬丫伸手來拿,口中還道:都是君子,豈能反悔?!

福康帝當時聽了,也是哈哈大笑!

福康帝就覺得基兒跟馬丫他們在一起玩得有意思啊。

所以太子妃說馬丫跟基兒斗蛐蛐帶壞了基兒,福康帝不以為然。

他覺得,這個太子妃也就是一般的水平,她太小題大做了,誰還沒個愛好?!

但是,福康帝抓花姐,讓人把馬丫轉到緝事隊的天牢。

福康帝覺得,馬丫作為一個丫鬟,她怎么能干預基兒選府兵的教官呢?!

這是其一!

其二,陳妃說馬丫可能報復她!

這個就引起了福康帝的懷疑。

要知道,無風不起浪啊,馬丫她是有本事的丫鬟,也許陳妃說的是真的。

關于馬丫促使花姐水果鋪生意峰回路轉,后來生意一路攀升,跟許多大臣的府上做生意,以為福康帝不知道么?

錯,福康帝早就了如指掌!

福康帝的最好的休閑,就是聽黑衣隊里的人給他匯報社會上的新聞趣事。那么花姐這事有沒有趣,馬丫算不算有本事,難道福康帝他不愛聽嗎?福康帝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既然馬丫有本事,既然馬丫作為一個丫鬟指使花姐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那么在這個時候,皇太孫府的陳妃因為馬丫跟基兒斗蛐蛐等事找馬丫的麻煩,馬丫有沒有可能對陳妃先下手為強呢?

這才是福康帝感興趣的事情!

那么福康帝成立自己的緝事隊,那是擺設嗎?

當然不是,福康帝得檢驗他們的能力啊,要他們把這事查個水落石出。

其實開始的時候,福康帝是帶著玩的心態,讓緝事隊把這事調查一下的。福康帝并非想要對馬丫怎么樣。

說到底,不就是陳虎被揍了么,又是他先動手的,是他先惹事的,他被揍的鼻青臉腫,這有什么冤枉?活該!

但是陳妃說是馬丫指使花姐讓人干的,這人就是恭儒山莊的人,陳妃就把這事告訴太子妃,太子妃才令人抓了馬丫。

胡妃不建議太子妃處死馬丫,怕引起各方面的不適。

而太子妃就覺得這事好像有點復雜,太子妃就把這事當成一件大事,稟報給自己的公公福康帝,于是福康帝管你什么恭儒山莊,一聲令下,都抓起來,審審就知道了,冤枉放了也就罷了。

所以在福康帝抓了花姐之后,又把恭儒山莊的人跟那個李兄弟給抓進了緝事隊的天牢。

麻煩就麻煩在馬丫被抓緊了緝事隊的天牢!

要知道,這天牢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在審訊的時候,除了嚴刑拷打外,里面的環境是相當惡劣。

這里面絕大多數關的都是男人,像馬丫花姐這樣的女人,很少很少。

兩個男人被抓起來也就罷了,花姐呢,她是個婦人,這么大歲數,她也不怕什么侮辱啥的。

可是馬丫,她還是姑娘家啊!

如果按照年紀計算,福康元年,馬丫八歲,那么福康二十一年,馬丫也就二十八歲了,這個年紀的馬丫,她還是姑娘家啊。

天牢是什么地方?那是一個姑娘家能呆的地方么?

福康帝接到下面的匯報,這事現在復雜了。

復雜在什么地方呢?

有人在跟緝事隊的頭領打招呼了,要求他對待馬丫,不能像對待一般犯人那般,說白了,就是保證馬丫的身子不受侮辱。

打招呼的人是誰呢,說起來,他只是一個府里跑腿的。

但是說起這府,把福康帝嚇得一激靈。

這個府,就是駙馬爺府。

按說,不就是一個駙馬爺府嗎,不就是個公主下嫁的家嗎,怎么就把福康帝嚇得一激靈呢?

要知道,這個駙馬爺府,里面的公主不是別人,正是當年扯著福康帝的龍袍跟他討要自己夫君的靜公主啊!

一個小丫鬟,竟然驚動了靜公主府的一個跑腿的。

要是這個跑腿為馬丫說話,要是他個人意思,那福康帝理都不會理他,能把他也給抓了。

但是,他既然敢到天牢來打招呼,那絕不會是他自己的意思啊!

再問,果然是靜公主的意思。

福康帝睜著一雙大大牛眼,他就不明白了,這個一向很少出門的靜公主,怎么會派人為了一個丫鬟,去跟緝事隊頭領打招呼呢?

要知道,這個緝事隊頭領,那可是個大太監啊。他的權利,可不是一般宦官能比的!

福康帝百思不得其解,靜公主要是想解救馬丫,完全不用這么麻煩,她直接跟福康帝說,讓把馬丫放了不就完了,福康帝能不放么?!

可是,靜公主竟然派府里一個跑腿的,去跟緝事隊的頭領大太監說,不能侮辱馬丫。

就這一句話。

福康帝莫名其妙啊!

福康帝問大太監:“你是怎么做的?”

大太監用他那公鴨嗓子跟皇上哭喪著臉道:“皇上,那可是靜公主傳話,奴才哪敢怠慢啊?!這不,奴才讓兩個公公在天牢里侍候著,給這位叫馬丫的姑娘,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的供奉著,奴才怕就怕靜公主她老人家不滿意,那奴才的狗命都不保!”

福康帝覺得這事大了去了。

福康帝捏著下巴上的胡須,皺了眉頭,他“咦”了半晌,也沒“咦”出個所以然來。

福康帝就想,是不是靜公主對自己不滿啊,找茬來跟自己鬧別扭啊?!

福康帝思量,自己近來也沒地方得罪她啊!

那么現在,福康帝就想,這馬丫是放啊還是不放?

福康帝思慮了半天,他覺得這問題有些復雜。

福康帝好久沒召見靜公主了,在過去下旨召見兩回,靜公主都以病推諉,不見福康帝。

福康帝心里有數,靜公主還是對自己有氣的,還是因為自己當年派人暗殺了她的夫君,她就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福康帝為此彌補靜公主不是一點點,把她的兒子都提官做了,把靜公主的身份,那都是當大公主待了,賞了她萬貫家財,她還不滿意?!

福康帝就納悶了,他不知道靜公主在這個時候派一個小羅羅來是啥意思,怎么就不派個能把話說清楚的管家來呢?

她要是藐視緝事隊的太監倒也罷了,那藐視就藐視吧,誰還跟她一般見識呢。

可關鍵是,這個緝事隊的大太監,根本沒考慮到這上面來,他在福康帝面前就是個奴才,而在靜公主面前,他覺得自己還不如靜公主家的打雜的下人,靜公主對下人尚且還能有笑臉,可是他奉旨去靜公主府,哪回靜公主給過他好臉色?!

大太監最不愿打交道的就是這個靜公主,他去見靜公主,哪回都是提心吊膽。

這不,他來跟福康帝討要辦法,他該怎么做?

福康帝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去見靜公主,他怕自己自討沒趣,靜公主要是不見他,那他作為一個皇上多丟人啊!

福康帝想來想去,覺得還是要先讓靜公主嘗到甜頭,然后才好問話。

于是福康帝派出一個跟靜公主關系還算不錯的一個公公,令他做欽差,出使靜公主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詔個屁,有事說事,別啰里啰嗦地跟我說廢話!”

此時,只見一張長榻上,躺著一位滿頭銀發的老太太,她閉著眼睛,眉頭皺著,滿臉不高興。

她就是靜公主!

來人是夏公公,他見靜公主不耐煩,便上前一步,對靜公主笑道:“公主,奴才給您報喜了,皇上晉升您為大公主了,以后呀,您的身份······”

“說重點!”靜公主聽夏公公這么說,才一手扶著塌邊,準備起來。

夏公公忙地上前攙扶,等到靜公主坐穩了,他才站到一邊,用手捂住嘴,彎下腰,低下頭,嘿嘿笑道:“公主,奴才不啰嗦,這回皇上沒來虛的,都是實實在在的,這是禮單,還請靜公主親自過目!”

夏公公就把一張寫著小楷的禮單,送到靜公主面前。

靜公主看了一遍,點點頭,算是滿意了,嘴里卻道:“以后啊,把字寫大點,我也老了,眼睛不中用了!”

“唉,我回去,一定稟告皇上,讓下面這些不長眼的蠢東西,以后把字寫大點!”

此時一個宮女,給夏公公送來了一杯茶,夏公公慌得雙手接過,對那個宮女道了聲:有勞蘭姑娘了!

“蘭兒!”靜公主叫了一聲。

“公主,有何吩咐?”

“把昨兒南方送來的桂花糕,給夏公公拿一盒去。”

“唉喲,奴才何德何能,敢受用靜公主的美味?”夏公公忙地跪下磕頭,臉上堆滿了笑意:“奴才謝靜公主賞賜!”

“起來吧,這個桂花糕啊,松軟爽口,我吃著尚好,你就拿去嘗嘗吧!”靜公主悠悠道。

“唉!”夏公公答著話,見蘭兒已經把一個油紙包裹拿來,他忙用雙手接了。

“皇上可有別的話要問?”靜公主就道。

“還真的讓公主猜著了,真是什么事都瞞不過公主!”夏公公便上前一步道:“皇上讓奴才來問,這馬丫姑娘,該作何處理啊?是放啊,還是在里面讓奴才們侍候著?”

“關她的地兒,你去看過?”靜公主就抬頭看了夏公公一眼。

“奴才去了,有您派去的人在那邊打招呼,那奴才一刻也不敢耽擱啊。那牢里馬丫姑娘住的地方,如今拉起了布幔,里面打掃的干干凈凈,平常,都是安排兩個小公公照顧馬丫姑娘。公主,奴才斗膽問一句,這馬丫姑娘是······”

“哎,我也是多管閑事!”靜公主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蓋上茶蓋,對夏公公道:“前日小妹來跟我說,如果馬丫姑娘沒犯什么錯,她要是愿意的話,就跟小妹去修道吧。小妹看上她了,你是知道的,這道家,那講究的緣分,自從上回徐小妹見到這個叫馬丫的姑娘,她就覺得她們有緣!”

“唉,奴才明白了,奴才這就回去,跟皇上說,按照您的意思,立馬放了馬丫!”

“嗯?”靜公主鎖了眉頭,看著夏公公道:“我是這個意思嗎?我就一個老婦人,我能干預朝中的事嗎?你回去跟皇上說,這事得好好調查,等到調查清楚了,給馬丫姑娘一個說法。把她抓了,要是不查清楚,又把她給放了,嘛呢?玩啦?”

“唉!”夏公公眼睛笑成了一條縫,用手輕輕打著自己的嘴巴道:“奴才該死,這回才算明白公主的意思了,那人不能說抓就抓,總得給個說法吧?!”

“你也別添油加醋了,你就說,她是徐小妹看中的人,得給馬丫一個清白的名聲,懂不懂?”

“懂懂懂!”夏公公連說了三個懂,然后道:“公主,要是沒什么事情的話,奴才這就回稟皇上去?!”

“去吧!”

夏公公后退到門跟前,轉身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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